第11章 芸寨
十一丢下手里的果核，就要去找子华理论。
走到山洞外，看见子华与胡枫正在切磋武艺，便冲他们喊道：“子华！听说你得了好东西，都没和我分享！”
子华见是十一，便收了招式，向胡枫点头致歉，来到十一跟前笑道：“喊话这么有气力，看来身体恢复得差不多了。你是指什么好东西？”
十一哼道：“胡晔说送了你个无果，你真是好魅力，他都没有送我。”
子华愣了愣，方才明白十一说的应该是那个透明的神木果实，于是笑着把原委和十一都说了一遍，又抱歉道：“那日若无胡晔的无果相助，我可能就命丧几个石怪手下了，情况紧急，没想到给你留些。”
胡枫走了过来，笑道：“我正好备了一些心意，还请二位笑纳。”
说罢唤来一只大虫，只见它口中衔着一颗透亮果实，正是无果。
子华慌忙道：“十一与我闹着玩，无果珍贵，还请枫姑娘留着吧。”
胡枫将无果双手奉上：“若无二人相助，我那次也许就死在贼人手下。你们还帮我将体内的祸害顺利取出，相比之下，这一个无果倒是微不足道极了，若是恩公不肯接，便是嫌弃礼轻了。”
十一眉开眼笑地接过：“嫌弃什么，多谢多谢。”
子华也只好拱手行礼道：“那便却之不恭了，多谢枫姑娘。”
胡枫笑道：“区区薄礼不足挂齿。午饭时间已到，今日有从岭南摘来的含秋果，正当季节，新鲜的紧，咱们快进洞尝尝吧。”
“太好了！”十一雀跃道，率先冲回了洞里。
二人又在狻猊岭上逗留了数日，方恋恋不舍地与两姐弟作别，继续踏上找寻生肖之路了。
却说二人行至岭下，十一像是发现了什么，“啊”了一声，冲到前面蹲了下来，子华忙跑上前来想问他怎么了，看到眼前之景也震在原处。
原来那地上，满地都是四分五裂的人体碎块。
十一捡了一块在手上嗅了嗅，道：“这气味，有点像是几天前遇到的那些石怪。”
子华喃喃道：“剩下两只被我冻住了，这会应该解了法术跑了才对，怎么会碎尸在此处。”
说罢抬头看了看，上方峭壁陡高，沉思道：“莫不是有人在他们还没解冻时推了下来，只是又有何仇何怨，一定要致他们于死地。”
想罢摇头叹息一声，唤十一道：“人死不能复生，莫要再去管他们了，我们继续赶路吧。”
十一只好放下手中碎块，与子华一起继续往前去了。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话说之前那四怪口中提到的芸寨，就位于北边莫河边上。
这寨子里聚集了各路的妖怪，经常打抢劫虐路过的人类与周围的百姓，无人能治，甚为猖狂。
为首的是个秃鹫怪，唤为裘无宁。
这裘无宁平日喜食人肉，但有个极为怪异的癖好，便是捉来活人弄死后却不食用，而是等其肉身腐烂发臭后才慢慢享用。
只不过这癖好除了他心腹之外，寨中并无他人知晓。
一日夜里他屏退了左右，正在厅中品尝腐肉，忽见两个人影出现在厅中。
裘无宁大吃一惊，喝道：“何人竟不通报，擅自出现在我的房中？”
那两个人影走近，他才看清并非寨中之人。
来者一大一小，大的约莫二三十岁，神色严峻，冷若冰霜，小的应该只有十几岁，梳着丸子头，面色清秀，面上带着一抹浅笑。
裘无宁沉声道：“你们是什么人，来这里做什么？”
那少年笑道：“裘寨主似乎在享用美食，怎的不请客人也一同享用？”
裘无宁面色冷了下去：“有话快说，不要挑战我的耐心。”
少年依旧是笑：“裘寨主好是心急，都不请我们坐下再叙么？”
裘无宁失了耐心，翻掌准备攻击，那少年方止了笑，正色道：“裘寨主，你可听说过年？”
裘无宁一惊，收了手上的招式，冷声问道：“怎么，你们也在找这个东西？”
少年笑道：“如果寨主需要，我们倒是可以帮助寨主。”
裘无宁冷笑道：“无凭无故，你们为何要助我？”
少年又笑道：“裘寨主威震四方，我们早已久仰大名，便想来结识寨主，助寨主图成大业。”
裘无宁听了这话倒很受用，摆手让他们坐下，看看他们能说出些什么东西。
少年问道：“寨主可知南方有个地方，唤作津城？”
裘无宁点头，少年接着道：“自三年前灭龙大战后，年落在人间，生肖年兽四起，祸乱人间，民不聊生。
独津城却不受其扰，百姓安居乐业，欣欣向荣。原是这津城中有一位教书先生，名为伍尧，是千年白鼠所化，妖力甚高，一直在暗中保护津城百姓不受妖物所犯。
我们最近得知，这个伍尧，其实是一个生肖。”
裘无宁瞳孔一缩，咬牙道：“津城我觊觎已久，这伍尧我也是识得的，颇有些厉害，之前派去的手下都有去无还，想去从他身上抢到年怕不是那么容易。”
少年笑道：“我们此次来见寨主，也并不是空手而来。”
说罢眼神示意与他一起来的那人，那人从袖中摸出了一块氤氲着黑气的晶块，放在了裘无宁面前，裘无宁的眼睛一下瞪圆，声音发颤：“这，这是”
少年笑道：“这块年只是一点心意，请寨主笑纳。”
裘无宁一把将年攥在手中，贪婪地看着，口中喃喃道：“好，好，真是个好东西。”
忽然意识到什么，冷声问道：“这么重要的东西，你们怎么轻易给了我，说吧，你们有什么条件？”
那少年笑道：“不愧是裘寨主。”
随即见他单膝跪地抱拳正色道：“伍尧与我有杀父之仇，必要见其颈血。只可惜以我二人之力不能与之抗衡。所以特来拜托寨主，取伍尧项上人头，为我雪恨。”
裘无宁闻言哈哈大笑道：“有这年相助，就算是伍尧也不在话下，况且我与伍尧正好有些私人恩怨。你且放心，这伍尧的人头，我允了你了。”
两人闻言拜谢，转身便消失在了黑暗中。
裘无宁一身冷汗，这两人来去悄无影踪，若是来意不怀好歹，自己未必能落得好处。
不过很快他的注意力又被年所吸引，细细观摩了一番后，便迫不及待地吞入口中，仔细体会，并未觉得有所异样，便唤来了吕正，对他道：“你去让岳岚到山下抓几个活人过来。”
吕正领命，退了出去，不多时便与一个黑衣少年绑了几个百姓过来，黑衣少年向裘无宁行了一礼，便退下了。
那些人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只是连声求饶。裘无宁踱步到他们面前，轻笑道：“放心，抓你们过来只是做个小试验。”
说罢翻出手掌，集力在掌心之中，只见那几人身上开始飘出蓝色光芒，源源不断地进入裘无宁的体内，裘无宁面色狂喜，狰笑道：“感受到了，感受到了！”
说罢一掌向下劈出，竟是深深地将那地面砸出一个巨坑。
再看边上那几人，全都倒在了地上，吕正上前试了试鼻息，竟已全部毙命。
吕正跪地贺道：“恭喜寨主！”
裘无宁笑道：“这年果然名不虚传，可以直接将人的命力转为妖力，比我生啖人肉要厉害得多。有了这宝物，谁还为我所惧！”
吕正在旁连声道喜，裘无宁冷笑道：“听说伍尧体内也有一块，明日我们便去攻打津城，抢夺过来。”
吕正闻言道：“这伍尧我们之前与他交手过的几次，都大败而归。在下认为即便有一块年在手，也不宜贸然强攻，只可徐徐图之。”
裘无宁看他道：“那你有什么好主意？”
吕正想了想，道：“听闻这年一共碎作了十二块，按理说这世上会有十二位生肖。今可从其他生肖下手，若是有机可乘，每多一块年，寨主的威力也会大上一分，那么战胜伍尧的几率也便大了一些。”
裘无宁点头道：“倒也不错，若是能集齐所有的年，我就能和当时的龙一样君临天下。”
说罢便狂笑起来，似乎世界已在指掌之中。
笑罢又问道：“只是这人海茫茫，剩下的十个生肖要如何去寻？”
吕正笑道：“不知寨主是否知道，生肖可以将年的力量分出去，制造年兽。这年兽也可以探知生肖的所在。寨主可以制造一波年兽，让他们为您去打探其他生肖的下落。”
裘无宁大笑道：“不错，不错，吕正，你真是我的好锦囊。等不日夺了津城，便封你作副城主。”
吕正忙低首拜谢，又道：“我愿作寨主第一个试验对象，请寨主将年气传于我罢。”
裘无宁点头，又仔细寻之前那一股气力源泉，似乎已经摸得了门路，不久身上便冒出黑气，裘无宁覆掌到吕正身上，只见那黑气自裘无宁身上源源不断地传到了吕正身上！
裘无宁撤了手掌，那吕正直直地便倒了下去。
裘无宁一惊，正待去探他鼻息，只见吕正忽然睁开了双目，眼中萦绕着黑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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