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Grudge·9
“佐佐木准特等！”你的身后传来了其他人的声音，杂乱的脚步声这时才传到你的耳中，“这里竟然也有喰种……和其他家伙的面具不一样……”
你背对着那群搜查官，他们看不见你的表情。
“我们来助您一臂之力，准特等。”自以为是的搜查官们纷纷走到你身边。
可从上方降落的喰种控制着巨大的赫子随意的贯穿了距离他最近的搜查官。
听见搜查官惨叫声的你微微侧头，那名搜查官死亡时的血迹溅射到你的脸上。
“开枪，快开枪！”搜查官同时朝着刚刚出现的喰种攻击，被后者轻描淡写的挡住，顺势一口气把搜查官全部吞吃殆尽。
你没有要动手的意思——他们，或许死了更好。
“野吕……”那边的蓝发喰种断断续续的喊着新出现的喰种的名字。
你抬头看着名为野吕的喰种的面具，难以形容的审美，乱七八糟的味道，完全没有身为有机生命的感觉。
他也低头，身后的赫子适时的出现停顿，他不清楚要不要一起干掉你，毕竟你没有对他展示出敌意，但单凭气味来看你也并不是喰种。
身后的白发喰种反倒对着野吕蠢蠢欲动，你朝后看了一眼，便能察觉出他有想要攻击的趋势。
“如果是青铜树的话……”你听见他喃喃自语，熟悉的声音。
“住手吧。”身后传来了更多人的声音，“已经足够了，稍微……休息一下吧……研。”
“四方先生……”
你听着后面的声音，强迫自己不看向身后，明明你已经确定了那就是他，但……总有些事实人不愿意去面对。
“我……必须要战斗，更多的……”金木研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无法接受四方莲示所说的休息。
“接下来就交给我们吧，金木君。”
四方莲示、月山习和呗在说完金木研的名字后看向你，你的后背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笔挺，没有看出被这个名字影响半点。
“上吧。”四方莲示轻声说。
他们三人越过你，朝野吕冲过去。
你用力抓着扇形库因克，用力咬合牙齿满嘴都是自己的血腥味。
在野吕接了他们三人一击还尚有余力反击之时，你冲了上去。
你踩在附近凹凸不平的砖块上高高跳起，旋转着扇形库因克朝野吕的头上砍去。
野吕侧头躲过。
你一只脚落在他的肩膀上，他的赫子从后背沿着肩膀朝你的小腿穿刺，你反手拔出一柄库因克，在落脚的瞬间弯腰划开他的脖子。
“——”动脉破裂的冲击让血液全都喷到你的脸上，腿上传来的剧痛和拉扯感将你瞬间甩出去。
你双手都抓着库因克，不算狼狈的撞在一堆碎石堆上。
“咳咳……”你一瘸一拐的拖着库因克从出来。
“……”呗在关注野吕的同时不动声色的朝你看了几眼。
“怎么了？”尽管方才搜查官和喰种合力进攻了共同的敌人，但四方莲示仍旧不愿意对搜查官出手相助。
“等下再说。”
野吕的伤口处出现细密的红色丝线，被割断的脖子瞬间恢复完好。
野吕还想出手，但身上传出了闹钟铃声。他伸手从自己口袋中拿出一个闹铃，按下按纽铃声戛然而止，他走到蓝发喰种面前，将他扛在肩上晃晃悠悠的朝楼下走去。
你将扇子库因克收好，你拄着库因克往前走了几步，口袋中传来了电话铃声。
你看了眼前的喰种小团体几眼，确定没有要大打出手的意思你才放心的拿出手机，接听电话——是来自阳子的通讯。
“普通人类有这样的恢复速度吗？”在看到你转身接电话之后，呗走到四方莲示身边，指着你刚才受伤的小腿。
四方莲示朝呗指的方向看过去，被赫子穿刺后的伤口周围有大量的血迹，从而掩盖了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的事实。
四方莲示仅仅看了几秒钟，你腿上的伤口就已经变得很表浅，“的确很奇怪。”
“是啊，而且就算是之前被喰种虐待过的人的自愈能力也仅仅是比普通人高出那么一点点。”呗困惑的继续观察伤口，同时抽了抽鼻子，“真是奇怪，完全是人类的味道……也不是白日庭那些人的感觉。”
“等回去问一下店长。”四方莲示对你并没有过多的兴趣，能让他在面对搜查官时忍住自己的杀意已经很极限了。
“……阳子？”电话接通后，那端之后热武器发射的声响，还有隐藏在其中的呼吸声。
“有马先生说你现在这里。”阳子没有具体说在哪里。
“……”你没有说话。
“有马先生说，你自己会想明白的。”阳子继续说，她在电话那端喘了几口粗气，或许就在刚才她干掉了一只喰种，“你……有没有想过，我很担心你，你为什么什么事情都不和我讲呢？”
那端又传来兵刃相接的声音，你紧紧捏着电话，没有讲话。
“你现在在哪里，我过去找你好不好？”阳子叹了口气，“我们一起想办法，我们一定能找到办法，我们之前、我们一直都是这样走过来的，这一次也一定能、这次一定也可以……”
“对不起……”你一开口，就带上了哭腔，“对不起……对不起……”你依靠着自己的库因克，忽然哭了起来。
明明很久之前，在很久之前你即将死掉的时候，你都不曾为自己掉落眼泪，但现在……
“阳子……对不起……对不起……”你崩溃的喊着阳子名字，你在对她道歉，你想要对谁说抱歉，“我已经……我已经很努力了……我该怎么办啊……”
“——”金木研想要朝你走过去，但却被四方莲示和呗按住了肩膀。
他们冲他摇摇头。
也对，如果他来安慰你，是用什么身份呢、如果他来拥抱你，你应该回报他什么呢……
“我已经、我早就没有能回去的地方了，阳子……”你痛苦的捂住自己的脑袋，跪倒在地上，“对不起……可是我又能做什么呢……”
“可是我又能拿什么来保护你呢……”
“可是我又怎么能原谅你（喰种）呢……”
“……我又怎么能、杀了你呢……”你挂掉电话，扶着库因克站起来，满脸泪痕，转身正视现实，“……金木研……”
“对不起…对不起…雪弥……”金木研褪去赫眼，他眼中也含着泪水。
“如果真的有人做了错事该多好，如果真的有东西可以去责怪该有多好……我们又做错了什么呢……”你红着眼睛看过金木研，又将目光放在站在金木研面前的三人身上来，“戴好你们的面具吧……父亲要来接我回家了……”
“是佐佐木先生……”
“不是佐佐木，是有马先生啊……”你轻轻叹了一口气。
四方莲示和呗在听到名字之后，立刻抓着金木研和月山习从楼上跳下去。
“……雪弥。”在他们跳走后没多久，一人沿着漆黑的通道来到你面前，他看到你带着哭痕的眼睛，“都过去了。”
“哪有你这样安慰人的啊，丈哥。”你准备用脏兮兮的衣袖擦擦眼睛，却被平子丈拦了下来。
“用这个吧。”他递给你一块干净的手帕，“有马先生说你的情绪可能不太好，所以一起带过来了。”
你捏着手帕，原本压制下去的难过再次冲上来。
平子丈拍拍你的后背，“难过就哭出来就会好了，没事的。”
阳子也找到了你的位置，她冲过来和你抱在一起。
你再也忍不住的大哭起来。
“没事的，没事的……”阳子紧紧的抱着你，“我们以后一定会铲除青铜树，我们一定会报仇的。”
你没有对他们说金木研变成喰种的事情，他们也自然而然的认为他已经死亡。
死亡……或许比他从人类变成喰种更容易接受吧。
没有人会相信会有人从人类变成喰种，也不会有人愿意为这个可怜的家伙寻找重新变成人类的办法，只要是喰种都不应该存在。
你下意识的抓着阳子的衣服，她是这样想的，有马贵将是这样想的，在喰种对策局的搜查官基本上都是这种想法，在你还没死之前也是这样想的，但是现在呢……
平子丈察觉到了你的异常，他低头看着你哭红的双眼，他无法觉察到你真正的想法，于是他伸手摸了摸你的脑袋。这是他能想到的安慰人的方法。
阳子扶着你从原路返回。
平子丈拿着库因克在前面开路，但凡遇到喰种便毫不留情的全部斩杀。
你本来就苍白的脸再度失去血色。
他停在那有黑白色地板和广阔穹顶的房间门口。
房间内传来一人吭哧吭哧搬动重物的声音，铃屋什造推开门拉着壁虎的尸体出来，“咦？你们已经下来了啊，我这里也已经完成了哦。”
“来这座建筑物的人都已经齐全了，我们走吧。”平子丈对着铃屋什造点点头，转身对你和阳子说，他看着你扭曲的表情，轻声说，“抱歉，在这里没能找到完整的人体。”
“……被喰种袭击后的人类本就难以留下任何痕迹。”你看着壁虎的尸体出神，“我只是，我只是无法原谅自己而已。”
无法原谅自己的弱小，无法原谅自己的无能为力，无法原谅自己不能下定决心。
“搜查官的一生就是一直活在想要被原谅中，只要不根除喰种，搜查官就只能延续这样的悲剧。”平子丈的声音仍旧平稳，你不知道他是否也遇到过无法原谅自己的情况，又或者他只是朝着有马贵将那个方向不断努力。
喰种和人类……本来就无法共存吧……本来就只能存活一个种族吧。
【那你要怎么活下去呢，老哥】
【那你该活在什么地方呢……】
【金木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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