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Before·24
垃圾箱。
有两种不同的用途。
扔垃圾和捡垃圾。
这两种行为只能同时发生其中之一，又或者两者处于量子叠加状态。
“……”你看着仰面躺在垃场箱里的少年，身上有大小不的血迹伤痕，家暴？虐待？这年头养到这么大的孩子也往外扔的吗。
你看向他只略微起伏一点点的胸口，心一横就决定捡他回家。
“你回来了，青铜树那边说一个月的时间太赶了，希望能把行动的时间向后拖，他们有可靠的消息来源，确保短时间内……”上杉无打开门，在看到你身后拖着一位生死不明的同龄人后止住声，“……这是什么，流浪狗？”
“这怎么看都是个人吧。”你回头看看他，抬头看向上杉无，“我们不能收留他吗？”
上杉无审视着他，没有说话。
“他很可怜不是吗，如果没有人带走他的话，他可就要死在那里了。”并非是心血来潮，你只是看到了自己。
如果父亲没有接你回家的话，迎接你的也不过是啃食过的骨头碎屑扫进垃圾堆的结局。
孤苦伶仃，甚至都不会有人记得曾有这样一个生命在世间存在过。
“如果这样做能让你开心些，那就好吧。”上杉无做出让步，他主动上前提起他，“不过……你已经确定过他是喰种了吧。”
“诶？”你不知道啊。
“原来如此，小雪弥和我们、和一般的喰种是不一样的。”在刚刚拉起来的家庭群里，奈樱子畅所欲言，“闻不到喰种的气味，他们也闻不出你是喰种，而且只有在进食后很短的时间里才会无意识的散发出共喰的气息。归根结底——”
“是因为你年龄太小了吧，幼崽为了能安全的成长可是会做出许多意想不到的事情哦。”奈樱子继续打字，“这样不是也挺好的嘛，除了上次那个多多良也没人见过你真实的样子，小雪弥今后要适应戴面具的生活哦。”
“但是……这样真的可以吗？”上杉无把那家伙扔到客厅，起身前往储物间不知道要找什么东西，你坐在沙发上和奈樱子聊天。
“……？你指的什么，抛头露面的事情就交给我和上杉就可以了，你还是小孩子嘛，而且，成为人类也没什么不好的。”
“雪弥。”上杉无从储物间里找到了他想要的东西，他拿着锈迹斑斑的铁链，牢牢地把昏迷不醒的家伙绑起来，“他目前很危险，暂时别靠他太近了。”
“好的。”你点点头，看着上杉无给你端了一份蛋糕放在餐桌上，就跑去那边。
“我现在出门给他找些吃的，樱应该马上就到家了，不用担心。”上杉无摸摸你的头。
“嗯嗯。”
喰种……
你坐在略高的椅子上，一边吃着蛋糕一边打量着他——迄今为止，你好像还没有见过同龄的喰种呢，你这种人工培育品种和自然诞生的有什么不同吗？
“唔……”昏迷不醒的家伙发出了类似痛苦的□□，他慢慢睁开眼，瞳孔聚焦。
“……”你并没有要打招呼的意思，也没有要告诉他你是喰种的打算，虽然是说救了他一命，但那种情况下就算躺着的是搜查官你也不会见死不救的……给医院打急救电话就是了……
“这里是……”他环顾四周，迷茫的看着自己的处境，他的双手包括脖子都被上杉无紧紧的锁在承重柱上，“我是……”
“哟，你醒了，你已经变成女孩子了哦。”你自认开了个无伤大雅的玩笑。
“！！！！！你是谁！！”他一下子看到你，下意识的动作就是站起来后退，但他站起来的冲劲被锁链一下子压制，牵扯到伤口的他又重重的跌倒在地，“这个味道……人类？！”
“嘛，是哦。”你爽快的点点头，也不能说他说的不对，你既是人类，也是喰种。
“该死的！”他眼睛一下子变成赫眼，身后出现一团黑红色的不规则的……云雾？
你端起盛放着蛋糕的小碟子，慢慢的后退到落地窗附近，你盯着他的一举一动，一只手藏在身后拧着落地窗的把手。
“去死吧！”有无数你看不清的东西从他身后黑红色的云雾中出现，朝你扫射过来。
你顺利的打开了落地窗，正打算把碟子扔出去迷惑视线时，你眼前闪过一个白影，看上去毛茸茸非常有质感的尾巴出现在你面前，将攻击你的东西全部挡下来。
奈樱子站在你面前，她蹲下来把你抱在怀里，一手轻轻的拍打着你的后背，然后慢慢的捂住你的眼睛。
“！！！你是——”
尾赫瞬间朝着他伸过去，毫不留情的缠住他的脖子，把他提在半空中。
奈樱子转身，看向他的赫眼泛着冷意，另一条尾赫伸到他面前，尖锐的尾部对准他的心脏处。
“姐姐。”你戳了戳奈樱子。
奈樱子瞬间收回赫眼和赫子，他扑通一声狼狈的摔在地上，奈樱子一边看向他一边把你放在地板上。
面对比自己更加强大的家伙，他终于愿意收敛起自己微不足道的恶意。
“……雾岛绚都。”他忍辱负重一样说着自己的名字。
“我是雪弥。”你抓住奈樱子的手指，看向雾岛绚都，“你和姐姐，还有先生一样都是喰种吗？”
雾岛绚都不解的看向奈樱子。
奈樱子摸了摸你的头，笑着朝你点点头。
“那你岂不是和他们一样厉害？！”和小孩子拉近关系的第一步就是毫不吝啬的夸奖，这一点你在小学课堂上得到了充分的认识，小朋友明显更喜欢夸奖过自己的老师呢。
“……还成。”雾岛绚都僵硬的回家，他现在的性命都拿捏在奈樱子手中，“伤口有些痛……”
“那我给你去拿药。”你说着转身朝着杂物间走去——
奈樱子见状当即朝着雾岛绚都走过去。
“！！！你干什么！”雾岛绚都警惕的看着奈樱子，全身肌肉都紧绷着，随准备反击。
“……”奈樱子白了他一眼，在靠近他几步的地方停下来，尾赫从后背伸出，斩断了锁链。
“人类的药物对喰种是没有功效的，你为什么不告诉她？”雾岛绚都把身上的锁链全部弄走后，坐在原地没有移动。
“……”奈樱子伸头看了看你找出来的药物——酒精、碘伏、双氧水……人类的药物对喰种来讲的确没有功效，但不代表这喰种也能免疫伤口消毒的疼痛……奈樱子幸灾乐祸的看着雾岛绚都，不报复回去就不是这个家的风格。
“我回来了。”上杉无打开家门时，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被折磨到表情管理失控的雾岛绚都，“你们在玩什么？”
“我在给他消毒伤口哦，先生。”你拖着长腔，稚嫩柔软的声音格外明显。
奈樱子坐在一旁，假装好心的给雾岛绚都的伤口扇风。
雾岛绚都任命的躺在地上，任由你摆布。就当是磨练自己了，他这般宽慰自己。
“……消毒完成了吗？”上杉无站在门口观摩了一会你们的全部流程，不紧不慢的开口。
“可以了哦，我去那些纱布来给他包上——”你说着，站起身准备再跑一趟储物间。
“不用了，我看他体质很好的样子，应该很快就会活蹦乱跳的。”上杉无走到雾岛绚都面前，伸手把他抓起来，“借他一会。”
“唔……先生不可以把他丢掉……”
“……好哦。”上杉无点点头，提着雾岛绚都就走出家门。
虽然上杉无和你承诺了，但你总觉得他会是故意放走回来说是不小心跑掉的可怕的大人。
奈樱子和你撞了撞肩膀。你看过去，她将手中的游戏手柄塞进你手里，那你拉到电视机旁，顺手打开游戏。
“喏，这是食物。”在一处废弃小楼中，上杉无随意的把雾岛绚都往地上一扔，指着前方血迹还未凝固的手臂说。
拒绝嗟来之食！雾岛绚都很想硬气的拒绝，但伤势过于严重，他也只能按头接受。
“吃完，你就走吧。”上杉无坐在一块大石头上，嘴里吊着一根烟，没有点燃。
“……你回去要怎么和那小孩说。”雾岛绚都咽下嘴里的食物，反问。
“她有名字，雪弥……她好像很喜欢你的样子，也对，能和她玩在一起的同龄人实在是太少了……”上杉无自言自语，自问自答，“如果她对你态度冷淡一些，兴许我就会让你留下来了。”
“我还不至于对这种小鬼下手。”雾岛绚都边吃边说，“不管怎么说，她都救了我的命。”
“……我倒不是担心这点。”上杉无宛若一个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老臣一样，“不管她对你保有什么情感……怜悯、喜欢还是其他什么……感情会让任何生物变得脆弱。”
就像【主理人】对你们三人。
就像奈樱子和他对你。
“她身上还有更艰巨的使命，冷静的走下去才是最安全的方式。”
“哈？”雾岛绚都一脸疑惑，“你到底在说什么啊。”
“……算了，你吃完了就赶快走吧，难道你很想留下来？”上杉无沉思一段时间，艰难的做出决定，他决定把雾岛绚都放回大自然，“既然你说她救了你一命，作为报答，你就当今天没见过我们就可以了。”
“这个我自然懂，不用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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