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Before·22
“你是人类……”
“可是父亲……”
“跟我说……我是人类……”
“可是父亲——血……好多血……”
“跟着我一起说……咳咳咳——快点说……”
“我、不……我——”
“快点说！跟我说——我是人类！”
“……我……我是人类……”
“能管好自己……能掌控自己的理智……不会成为怪物……”
“我能管好自己，我能控制自己，我不会成为怪物——父亲，哥哥姐姐马上就到了——”
“来不及了……你快走——人类怎么能维护怪物呢……”父亲躺在你的怀里，没有标志性的金色太阳面具，混杂着雨水的地面在你们身下染上血迹，他艰难的抬起手，抚摸着你的脸。
“你是父亲，你不是怪物，我是人类，你也是人类——”你脱下外套，裹住他受伤的地方。
但是父亲伤的实在是太重了，整个后背都血肉模糊，有人把他的赫子全部斩断，赫包也被挖去大半。
“哈……我只是【主理人】而已……快走吧……雨下的还会更大，淋湿了会感冒的……”
“来不及了，父亲。”你抬起头，看着拐进小巷、穿着规整制服的搜查官，抱着父亲的手臂紧了紧。
“就是那个吧。”搜查官瞥了你们一眼，“怎么还有个小孩子……带着防咬器，是他养的饲子吗？”
“小姑娘，不要怕，我们来救你了。”另一名搜查官朝你们靠近，“你肯定收了不少苦吧，孩子，怪物会受到他应有的惩罚的。”
“……去吧…去你能真正生活的世界……”父亲最后抓着你的脖子，“别忘了，你是人类……”
“放开那个孩子！”搜查官看着父亲把你拉向他，喰种尖锐的牙齿抵在你的脖颈上。
搜查官展开库因克，各种奇形怪状的武器你都曾见到过它们原本的主人。
“……父亲？”父亲没有咬下去，他在那个瞬间失去了生命气息。
但库因克还是落了下来，把父亲从你怀中抽飞。
你的下半身都笼罩在血迹中，父亲的后背、血肉模糊。
“已经没事了，怪物已经解决了。”搜查官蹲在你面前，朝你伸出手，“我先带你去医院。”
“父亲……”
“他不是你的父亲，他只是喰种，他养育你是拿你当食物。”搜查官耐心的说，“你是人类，你和他们不同，你不会以人为食。”
“我是……人类……？”
“这家伙——完全没有价值了嘛，这具尸体也只能用来当作陷阱了。”另一个搜查官走到父亲的尸体身边，“直接带回去，还是原地解决了？”
“原地解决吧，带回去也没有用了。”蹲在你面前的搜查官，站起来。
你抬起手，放在防咬器上，手指嵌合进不锈钢的构架中。
“这根脊柱应该还有用，需要把它□□吗？”
“……试试看吧。”
你用力，把防咬器撕下来，皮革连带着固定在脖子上的部位，摩擦力让你的肌肤受伤。
“我是人类。”防咬器摔在墙面上清脆的声音，思虑重组，无需冷静。
“喂，那个小孩……她不是——”
赫子从你身后生长出来，大小不一，形状各异，它们争先恐后的扑向一前一后站在一起的搜查官。
人类的死亡很简单，只要破坏心脏、只要破坏大脑——
赫子从这些地方开始啃食，从内到外，从上到下，一点也不剩——
“……我可以、管好自己——”失去食物后的赫子朝着四面八方扫去，地面、墙面被扫出深浅不一的裂痕。两把库因克也被它们吃掉。
“我可以掌控自己……呜……父亲——”你跪倒在父亲面前，艰难的把身后的赫子收回去，但还是有几个飘荡在你身后。你抱住父亲——
“他们最后的生命信号就出现在这里。”声音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你警觉地抬头环顾四周。
“父亲，我带你回家。”你拖着父亲一点一点往回走，脚步声渐渐逼近，你越发焦急——
雨水让苔藓快速繁殖，你踩在上面，干脆利落的摔倒——
“呜……父亲……对不起，父亲……”赫子缠绕在父亲身上，父亲慢慢的消失，它代替你做出了选择。
你哭着从地上爬起来，衣服全部湿透，眼泪根本擦不干。
“就是这条小巷——”
你听见身后传来疾呼，你最后看了一眼那摊血迹。
“再见了，父亲，我会一直记得，我是人类。”
拿出属于父亲的太阳面具，你尝试戴在脸上，有些大，但能勉强挂在脸上。
来时的路非常顺利，但回去很麻烦。
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喰种一只接一只的试图阻拦你，或者不是在阻拦你，只是在阻拦任何带着太阳面具的家伙。
对待敌人，无需多言，这一点你比谁都更加清楚。
喰种和人类的构造类似，杀死他们对你而言同样简单。
心脏或者大脑，让他们暂时失去行动力，赫子们就可以啃食干净。
一路走来，你吃掉了不少，同类或者异类。
共喰有种神奇的魔力，它让人欲罢不能。
“【同类相食确实有趣】，我是说，谁不想一直强大呢。”离开4区，站在附近废弃的高楼上面，你远远的眺望着战火灯光纷杂的地方，“【纷争、哀嚎真是绝棒的音乐】……额，我想说的是，难怪大家愿意站在高处俯瞰一切。”
上杉无和奈樱子喘着粗气从别的地方赶到4区，连轴转从4区搜查官的手中逃离，最后又赶到你这里。
“先生呢……【主理人】呢……”上杉无站在你身后，他摘下面具，轻而易举的就能闻到你身上各种气味混杂在一起。
奈樱子走上前，拉住你的手，把你从栏杆上拉下来。
在转身的时候，他们都看到了你脸上的面具。
“父亲是怎么暴露的。”红光，赫眼，你抬起头，平静的看向上杉无。
“……有搜查官查到了【主理人】的行动轨迹。”上杉无说，“然后用他怀念的旧物件引他上勾。”
“父亲应该没有这么蠢才对。”你摇摇头，叹了口气。
“……【主理人】受过很重的伤，找到你是支撑他活下去的执念，或许是已经看到了你美好生活的未来，他才会这般不在意自己了吧。”
“……是么。”你摘下奈樱子脸上的面具，她看上去很难过，但是没有哭。
奈樱子轻轻的抱住你。
“那么，父亲行踪泄露，是天灾还是人祸？”你摘下面具，把它举在眼前自己观察，太阳的每一缕光都是金黄色的。
“他们一直在盯着【主理人】，虽然他们在1区找到了孤儿院院长，但他在说出些什么之前就被我解决了。”上杉无继续说，“是特等搜查官。”
“……”熟悉的称谓，熟悉的处理方式，你奋力把面具扔向远方，金属质地的面具在地上发出丁零当啷的响声。
你又幡然醒悟，从奈樱子的怀抱中挣脱开，仓皇的跑上前去捡回面具。
“父亲的赫子赫包全部被挖走了。”你亲吻着面具，“你说他们会将制作好的库因克放在哪里？”
“放在1区，【主理人】的强度，足够成为特级的武器。”
“我们有多少能用的人。”
“就我们三个，但受过【主理人】恩惠的喰种还有更多。”
“人都死了，恩惠，留着也没什么用了。”你起身，原本是戴在下半张脸上的面具被你戴在上半张脸，“就拜托他们尽可能的动乱吧。”
“纷争和哀嚎，真是绝棒的调子。”你跳上天台上的栏杆，双手张开保持平衡，摇摇晃晃的走在上面。
上杉无和奈樱子也同样戴上面具，他们静静的站在那里，看着你，关注着你。
“制作库因克一个月的时间够不够……我还没有等到属于我的库因克到手呢——希望这次不要让我失望啊。”
他们认同你，鼓励你，并绝对执行你所说的事情。
“趁乱取走，浑水摸鱼，我们会带走父亲的，不管是谁守在那里，我都能带走父亲，父亲，再也不会离开我们了。”
一夜的交战，暴雨冲刷掉了一切。
血迹、行踪、气味。
处理后续的清扫人员在打扫战场。
原本统治着4区的喰种从头到尾都没有出现。
太阳从地平线上露出一丝。
“【曙光】熄灭，现在已经到升起【太阳】的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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