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苏断腿
凌晨五点，绝大多数人都沉浸在梦乡中，而直播间里却仍旧有将近八千万的人在线观看。
“天哪五点了！我明天还要上班……［跪jpg］”
“一个晚上啥都没干，没玩游戏没追剧，就盯着这棵树看了［笑哭jpg］”
“兄弟们，再过一个小时就可以吃早餐了!”
“想吃煎饼果子”
“想吃煎饼果子+1”
“我们楼下的煎饼果子摊过会儿就开张了，等一下下去买，有要带的嘛？”
“帮我带一份，加鸡蛋，火腿，放辣，谢谢！”
“煎饼摊上有啥加啥，除了葱花全部给我放！甜辣口味，再带一杯豆浆谢谢!”
“想吃生煎包，豆腐脑”
“想吃肠粉，蟹黄包”
“想吃小馄饨，鸡蛋饼”
满屏都在刷各种各样的早餐，勾得人饥肠辘辘时，有人注意到苹果树开花了。
“开花了!”
“开花了!”
“开花了!”
先是星星点点的粉红色花苞从绿叶中冒出来，一丛丛一簇簇，犹如按了快进镜头一般，花苞迅速舒展开，从粉红退成淡粉色，在凌晨的微风中摇曳。
“哇，好漂亮！”
“好神奇，感觉像在看纪录片”
“跟玩球球农场一样”
“跟玩球球农场一样”
“跟玩球球农场一样”
没一会儿，繁花便坠满了枝头，淡粉色的花瓣挤挤挨挨，灿若云霞。
一股好闻的诱惑的带着淡淡青涩和微甜的花香弥漫开来，林浩从游戏中抬起头，不禁深吸了一口气，“好香啊！”
“屏幕前的观众可能闻不到，这花真的好香!”
就在他说话的时候，一阵嗡嗡嗡声由远及近而来，林浩转过头，只见明亮的白炽灯照耀下，一片黑压压的影子从四面八方蜂拥而来。
“卧槽！”林浩慌忙用胳膊挡住脸，一把拉起坐在椅子上的何杰就往边上跑。
“卧槽，这个季节怎么还有这么多蜜蜂？”
“这密密麻麻的，看得我密集恐惧症都要犯了”
“看来博主说的很香一点都没有夸张了2333”
“电视剧里的香妃都没有这么香……”
“好奇究竟有多香？想要一台可以闻到味道的手机”
林浩拿着手机站在远处拍摄，一边拍一边回复评论道：“真的很香，很诱人的花香，难怪吸引来这么多蜜蜂。”
蜜蜂忙碌地在盛开的花朵丛中穿梭，吸食花蜜，顺便也帮苹果花授粉。
“感觉这个苹果蜜一定很好吃！”
“博主，等会儿蜜蜂飞走的时候你跟着去看看它们飞到哪儿呗！就是说蜜别浪费了［嘿嘿jpg］”
“这个可以有［搓手手jpg］”
“哈哈哈哈可怜的小蜜蜂，大冬天好不容易吃一次花蜜，还被人跟踪到了老巢”
林浩扫到网友的评论，翻了个白眼，“这乌漆麻黑的我有空哦！”
蜜蜂来得快，散得也快，转眼之间就只剩下零星的几只，还在花丛中流连。
一阵风吹来，漫天花落如雨，地上很快积了一层厚厚的粉白花瓣。
一切都仿佛被按了快进，转眼繁花落尽，一粒粒小小的果实生长了出来。
从不起眼到只有一点点小鼓包，到变成指头大小的圆圆的翠绿果实掩映在树叶丛中，让人不禁充满了期待。
“这不比某某农场里长得快？”
“确实，某某农场浇n次水，施n次肥，特喵的几个月了还长在树上。”
“博主，你这苹果卖不？我先预订两斤。”
“博主，有网店吗？甩个地址。”
“搞快点，预售搞起来！”
“你们是认真的？不怕有毒啊！”
“就是，这看着就不是什么正经苹果树，谁知道能不能吃！”
“我年纪大了，反正也活不了多久了，我来给你们试毒，等我吃了没事你们再买。”
“我都九十了，让我先来，你们这些年轻人再等等……咳咳！”
“博主搞快点，别磨蹭了！”
“快开预售！趁着现在人少……？尼玛，才五点多，居然有一亿人次观看？！”
相比起网友的急切，林浩倒是老神在在，搬了把椅子坐在苹果树下，将镜头对准树上的果实，不在意地道，“你们催我也没用，这是我哥的，我哥还在睡觉。”
“快去把你哥摇起来！”
“天亮了，该起床了！”
林浩任由网友们嚎，将手机固定在支架上，趴在椅背上，将脸埋进臂弯含混地道，“我眯一会儿，小杰你看着点。”
何杰抬头扫了一眼，手指在屏幕上飞快地点动。
时间一点点过去，东方渐渐发白，漆黑的夜色褪去，露出村庄的模样。
“喔——喔——喔——”一声响亮的打鸣从鸡舍的方向传来，紧接着一声接一声，整个村子里的公鸡开始此起彼伏地打鸣。
何爸打开大门，将亮了一个晚上的灯关掉，看了一眼经过一个晚上已经结出了婴儿拳头大小的果子的苹果树，走过去将林浩摇醒，让他跟何杰进屋去睡。
林浩拖着长条身子站起来，眯缝着眼往前走，一脚踩到了一团毛茸茸上，睁开眼一看，嚯——猫狗的包围圈已经缩小到了苹果树下。
被他踩到的是一条大黄狗的屁股，大黄狗瞥了他一眼，甩了甩尾巴，将脑袋搭在了爪子上。
林浩抬脚，跨过大黄狗，一边往屋里走一边道：“舅，一会儿你跟我哥说一下，有网友想订苹果。”
“知道了。”何爸挥了挥手，看手机电量没多少了，进屋去找了个充电宝出来，给手机充上电。
“天亮了，去吃早餐！”
“外卖要七点才配送，我是去吃早餐还是在这守着？我怕我去吃个早餐的功夫，回来预收就卖空了！”
“去吧，咪咪爸爸还没起床呢！”
“算了，我还是在这守着吧。”
“叔叔，咪咪爸爸什么时候起床？”
“他啊，一般七点半起床，还有一个小时呢，你们先去吃饭，没事。”
“真的？那我先去楼下买个早餐，好饿……”
“我也去了，叔叔，你让咪咪爸爸一定要等我回来再开预售啊！拜托了！”
“好的，去吧去吧。”何爸笑呵呵地，催大家都去吃饭。
太阳从东边升起，金色的阳光洒满农家小院，果实磊磊的苹果树吸引了全国人的目光，直播间的人数已经达到两亿了。
“麻的，我卡到进都进不来了”
“刚进来又被卡出去了”
“程序员呢？起来干活了！”
“吃完饭回来了，预售开始了吗？”
“还没有，咪咪爸爸还没起床。”
“人越来越多了，恐怖……”
“我们家里现在人手一部手机，就等着抢预售了！”
“草，我赶紧把我七大姑八大姨全部叫起来，这么多人总有一个能抢到吧……？”
“抢什么？”一个好听的男音从视频中传来。
“哇，耳朵要怀孕了！”
“咪咪爸爸你终于起床了，感觉像等了一个世纪qaq~”
“博主的声音好苏！”
“苏断腿！”
“咪咪爸爸，你家苹果卖不卖？开个预售通道吧？”
评论飞快地刷新，何俊看了一会儿才明白大家的诉求，他道：“苹果我们要等试吃之后才决定卖不卖。”
“那就是没有预售了？”
“我数了一下，应该有500个苹果”
“500个苹果？两亿人怎么分啊，比中□□还难［大哭jpg］”
“我太难了，这年头吃个苹果都这么难［大哭jpg］”
“咪咪爸爸，饿饿，果果，握着小钱钱递~”
“拍卖吧，价高者得［冷酷jpg］”
随着太阳越升越高，已经长到半斤多重的苹果逐渐变红，沉甸甸地坠满了枝头，看上去格外诱人。
“哇，这苹果看上去就好好吃的样子！”
“咪咪爸爸，你家在哪里，我现在就打飞的过去！我帮你尝，你就不要以身试毒了！”
“我从小吃各种毒物长大，早已百毒不侵，我来帮博主试毒~”
“博主，你快挑一个尝尝啊，挑最大最红的那个！”
随着树上的苹果越来越红，直播间里响起一片催促声。
一股浓郁的苹果香萦绕在鼻尖，之前在地上或坐或趴的猫狗们全部站了起来，炯炯有神地盯着树上的苹果，馋得哈喇子快要流下三尺。
一道金色的影子一闪，何俊眼疾手快地一捞，将一团毛茸茸捞进了怀里。
“！”
“哇！”
“咪爸好身手！”
“你爸爸还是你爸爸哈哈哈！”
“你看小猫咪都等不及了，咪咪爸爸你赶快尝尝吧！”
“你急什么？”何俊将小猫咪抱在怀里，大手抚摸着它的后背，从头撸到尾。
要换平时，小猫咪早被撸得舒服得摊成一张猫饼了，此刻却丝毫不买账，四爪并用地挣扎着想从他的臂弯里钻出去，何俊弯下腰将它放到地上，伸手摘下一只红通通的苹果。
“喵！喵！喵……”
咪咪急得不停地围着他打转，抬头望着他一声一声地急切地叫着。
“等会儿。”何俊拿着苹果走到后院，后面跟了一溜猫猫狗狗，咪咪亦步亦趋地跟着他，不停地拌他的脚。
何俊走到鸡圈前，将苹果一掰两瓣，掐了一小块扔进鸡圈里。
所有的鸡如同见了蜈蚣一般，立即扑扇着翅膀飞奔过去抢，一翻激烈的争夺之后，大公鸡凭借体型优势夺得了头筹，叼着苹果块满场转，躲避其他鸡的夺食，转了好几圈才将一小块苹果吞下去。
“感觉一定很好吃，鸡都抢成了这个样子［饥饿jpg］”
“在野外看果子有没有毒，就是看有没有鸟儿啄食，鸡跟鸟应该差不多吧？”
“感觉这只鸡没吃够的样子，盯着咪爸手上的苹果跃跃欲飞！”
何俊在鸡圈门口站了半个多小时，见那只大公鸡一直活蹦乱跳没有半点要嗝屁的迹象，这才将剩下的苹果分了，每只猫狗分到一小块。
咪咪平时几乎不碰任何水果，此刻却抱着一小块苹果吃得比肉还欢。
何爸拿篮子去摘了半篮子苹果，在自来水下简单冲洗了一下端进屋。
何俊先给爷爷拿了一个，然后才自己拿了一个咬了一口，苹果入口脆甜，汁水丰沛，浓郁的苹果味，将外面卖的普通苹果衬得寡淡无味。
“哇，好吃！”林浩拿着一个苹果啃得津津有味，他才睡了三个多小时，脸上残存的睡意因品尝到美味而消失无踪。
“他们吃得好香啊！”
“博主你赶紧上架，不要逼我跪下来求你！”
何俊在林浩的示意下看了一眼评论，道：“大家不要急，为了保险起见，等我们吃过苹果四个小时后没有异常，再上架。现在是十点半，等到下午两点半。”
“我去睡一会儿，熬了一个通宵了，博主说两点半就两点半啊，你不要提前！”
“我也去睡了，调两点的闹钟。”
“我让我爸妈两点打电话把我叫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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