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 睁着眼睛说瞎话

　　林语骑着马，带着人摇摇晃晃离开新府衙。
　　太阳上头顶，她还在路上，一副霜打的茄子的模样，很不情愿。
　　“先生，中午了，我们要不停下休息？”瓦子劝说道。
　　瓦子被分派给林语，让林语带着人到西线走一走。
　　林语同意，下马休息，躲在树荫底下，听着知了的叫声。
　　她食之无味，“这个时候吃一碗酸梅汤，睡一觉是最好的。我就知道大公子让我去考官，没安好心。”
　　瓦子不敢乱说话，一个是他先生，一个是大人，他怕说多错多。
　　还有这些人好些是大人的派来的，要是有谁回去打小报告，那他吃不了兜着走。
　　林语无奈咬一口干粮，随手变出两盒罐头，扔给瓦子。
　　“那去分了吧。”
　　“多谢先生。
　　先生不吃。”
　　“我不爱吃这个，你们分了。”
　　说完她靠着木头，一手放在后脑勺，有一口没一口地咬着饼子。
　　瓦子等人很兴奋，熟练打开罐头，分吃了罐头鸡肉。
　　吃完了肉，罐头罐子也舍不得扔，被他们洗干净收了，准备带回家去给婆娘用。
　　见他们吃得差不多了，林语和他们说：“准备出发。”
　　走在山林小道，到了附近最近的一个山寨。
　　山寨的人无人不认识林语，即便没有见过，也听说过她的威名。
　　几乎整个寨子的人都出来见林语，想要沾一沾她的福气。
　　在这里林语得到了优待，她宣传了一些政策，解读了张彬的思想，鼓励大家种茶树卖茶叶，还教会大家如何辨认价格高的药材。
　　末了还在山寨住了一晚，给山寨的人们放了一场电影。
　　神话故事《盘古·女娲》，电影讲述的是盘古开天地，女娲造人，女娲补天的故事。
　　这个故事简短，内容易懂，人们很喜欢。
　　有这个投影仪的存在，更加巩固了林语是金凤凰的事实。
　　山寨的群众很信服她，她说什么他们就信什么。
　　第二天一早，林语继续出发。
　　出发前，让他们得空就到新城去看看，找点活干。
　　到了第二个寨子，这个寨子的人口很少，前后不过十五户。
　　个个警惕，不相信外人，好在有哱罗山寨的人跟着，和他们有点姻亲关系，攀着关系才进了山寨。
　　瞧见这些人生活艰难，林语分给他们一部分粮食，劝说他们搬家到外头去。
　　“到新城去，不仅能分到良田，还能分到房屋。
　　现在去什么都能挑选，如果去晚了，被人抢了先，就什么都没有了。
　　留在这里，还有饿死的可能，出去了还有一条活路。”
　　他们不信林语的，不和林语交谈，用警惕的眼神，用厌恶的眼神将林语逼走。
　　没有办法，她只能离开。
　　才走没多远，有个女人跑出来，跪求林语：“金凤凰，你能不能带我走？”
　　“带你走？”
　　“我是他们用钱买来的，我本有丈夫和孩子，出门买针线的功夫，收人贩子蒙晕卖到这里来的。
　　我是被逼无奈的，求求你带我走。”
　　林语可怜这女人，还没等她答应，这人的买主就追过来了。
　　女人吓得往别处跑去，不敢留下。
　　林语让瓦子去把人给追回来。
　　男人们拿着砍柴刀追来，林语连忙将他们拦下。
　　“林语，我敬你是金凤凰，你可不要多管闲事。”
　　“我们先去把人给追回来。”
　　林语甩着马鞭，抽打着树干，喊道：“你们可别误会了，那个女人没想逃。
　　她是来向我求医的，她说一直生不出孩子，让你们讨厌她，所以她来求我。”
　　一部分人信了，一部分人不信。
　　“那她为什么见到我们就逃？”
　　林语没好气地笑了，“你们一个个气势汹汹，手里都拿着砍柴刀，谁不怕？”
　　“若不是我本领高，我也跟着逃跑了。”
　　林语劝说他们道：“我的人已经去追了，很快就追回来，你们把手中的刀收起来。
　　别吓坏了她。
　　找娘子不容易，尤其是穷苦人家，想要找婆娘更是不容易。
　　你们吓走了这个，谁赔啊？”
　　他们一听点点头，觉得她说的有道理，不再愤怒。
　　林语心思一转，觉得自己找到了突破口。
　　“我看你们山寨男人多，女人少，是不是有很多人没有婆娘？”
　　他们寨主立刻说了，“官府还给女人不成？”
　　“还真让你们说对了，官府还管给女人。”林语骑在马背上，地头和他们说话。
　　“前几天我在河边钓鱼，瞧见他们用渔船从西边那边运人过来。
　　那边不下雨，干旱得土地裂开，那些人没饭吃都跑这边来卖身。”
　　“这里头就有不少死了汉子的女人，还有好些年轻的女娃娃。
　　你们是本地人，家里有粮食，又能去给县令大人干活，不如去那边碰碰运气。
　　说不定用几十斤粮食就能换回一个婆娘。”
　　“是真不是？金凤凰你可别骗我们。”
　　上到九十九，下到刚成年，打光棍的都想要有个婆娘，他们可真的信了。
　　“我是负责你们这边的路政大人，自然想你们人口多多，日子红红火火。
　　这件事我还是第一次和外人说，你们千万别和其他人讲。
　　你们带着衣物过去，一边挑泥土一边看女人，有看中的就找人去说媒。
　　若是信得过我，就你们先相处着，等我回去给你们说媒。”
　　“她们不是来乞讨的吗？怎么还得要媒人？”
　　“她们都是卖身给县令大人，自然得要县令大人同意才行。
　　放心吧，只要你们是互相愿意的，绝对能成。
　　那些女人，虽然瘦了些，但干活比男人还好，屁股大好生养。”
　　林语见瓦子回来了，打住跟前的话题，和他们说道：“你们要保密啊。”
　　“人回来了，你们可得要好好对她。
　　那个，你，就是你。
　　虽然婆娘是买回来的，但主动要给你生孩子的人不多，你可得要好好对她。”
　　男人连连点头，表示一定，一定会。
　　林语看向瓦子，瓦子微微点点头，示意他已经说服那个女人了。
　　林语对女子说：“你们好好过日子，等我巡逻回来，带你们夫妇出去见见世面，赚多多的钱。”
　　女子对林语千恩万谢，表示一定会好好过日子。
　　显然女子听出了林语给的暗语。
　　辞别这些恶霸，林语忧心地说：“一旦出事了，你们顾着自己，能逃就逃，不用管我。”
　　“先生，不管如何，我都会保护你的。”
　　“你们反而成了我的拖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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