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兆国黎家

几番周折，苏焕父子终于是进了这临荼城的大门。

        这座城池的规模并不算大，可能也是因为它位于边境吧，即使被作为近一带的经济贸易中心，其内部也并没有过于豪华的建筑，反而更像一个两国商贩共用的集市，街头巷尾挤满了大声吆喝的商家摊贩以及行色匆匆的旅人。

        在这样一个人潮拥挤的地方，一头巨大的野猪尸体无疑会吸引大家的关注。

        “老苏，你来啦！今天记得给我留两块上好的腿肉啊！”

        “老苏，今天来得好早啊！”

        “嚯！可以啊老苏，这么大一头六目野猪都给你打死了，厉害啊厉害！”

        ……

        一路上，不断有商贩或行人与苏焕打着招呼，苏焕也一一笑着回应。年少的苏墨跟在苏焕身后，感受着来自四面八方的热情。

        在苏墨的印象中，父亲并不能算是一个爱说话的人，即使是在教导他箭术之时，更多的也只是在纠正他的错误时出声提醒，亦或是在打到猎物时才兴奋地与他多说几句话。而当父亲与母亲在一起时，他们之间的话就更少了，很多话语似乎只需要一个眼神就能够代替。

        苏墨从来没有看到父亲像今天一样，他看到父亲脸上洋溢着的笑容，这是他没有看到过的笑容，以前父亲看到他和母亲的时候也会笑，但不是像今天一样。以前父亲的笑只有开心，而今天父亲的笑好像更为复杂。

        无奈、敷衍、迎合……父亲的笑里面有好多苏墨看不懂的东西，但好像，唯独缺少了苏墨最熟悉的那个东西。

        父亲不开心？

        年少的苏墨轻轻皱眉。

        “到了到了，我们的地盘。”

        苏墨缓过神来时，苏焕便已拉着马车来到了一处宽阔的广场中。苏墨环顾四周，卖鱼、卖菜、卖花以及与他们一样拉着猎物的摊贩都齐聚于此，这里似乎就是这座城池里的“大市场”了。

        苏焕拉着马车来到一个空摊位前，栓马、起摊、切肉，一气呵成。苏墨在一旁静静地站着，看着父亲熟练的动作，想帮忙却又不知道从何帮起。

        市场上的人渐渐多了起来，苏焕带来的这只野猪品相和肉质都属上乘，自然也吸引到了很多顾客，这倒是让他有点无暇顾及站在一旁无所适从的苏墨了。

        “墨儿。”苏焕趁着一丝闲下来的机会，转头对着苏墨说道，“你去城里四处逛逛吧，看看有什么喜欢的东西就买点儿，去吧。”说着，苏焕从兜里摸出几个铜币，塞到了苏墨的手中。

        苏墨从来没有来过这里，说是不好奇是不可能的，在得到父亲的许可后，苏墨便怀着期待的心情消失在了人群之中。

        ……

        “现在还有谁敢来上前挑战？”在一处围观的人群中央，一个清脆的女声传出。声音并不大，却极为自信，其中似是蕴含着超绝的力量，将围观的人群震得鸦雀无声，人群中也不乏体格强壮的彪形大汉，却也只能脸色难看地站在原地，不敢言语。

        “哼！”那个女声又响了起来，“临荼城名气这么大，没想到一个稍微能打的人都没有，真是扫兴！”言毕，周围人群窸窸窣窣有了些动静，却又迅速沉寂了下来，想来大家都心有不忿，但似乎是碍于实力，只得忍了下来。

        苏墨揣着兜里的几个铜币，正在街上四处打望，便遥遥地听到了这清脆的女声。

        “一个女孩儿敢说出这种话，着实有趣，去看看。”这么想着，苏墨便也挤进了人群之中。

        人群十分密集，苏墨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得以在人群中前进。

        “我再问一遍，可还有人敢上前挑战？”女声再次响起之时，苏墨也终于从人群中钻了进来，抬头一看，映入眼帘的则是一个娇小的女子。

        女子身材纤细，却着一袭劲装，手中提着长枪，站在那里便显出一副武技了得的样子。说话之间，朱唇微微开合，一对丹眼凤目配上其高高梳起的马尾辫，更让人觉其英姿飒爽，面容可人却也不失英气，真当是使人挪不开眼。

        女子充满傲气的眼神扫过人群，无论是壮汉或是武生皆未敢与其对视。一丝不屑从其眼底划过，冷哼一声，女子便提起长枪，转身就要走。

        “你好像很厉害，我可以试试吗？”一个稍显稚嫩的声音从女子背后传来。闻言，女子利落地转过身来，面前站的是一个只比他高了些许的男孩。

        “哦？他们都没能打过我，你这身板……你确定你可以？”女子轻瞥了人群一眼，人群又微微骚动起来。

        “我也是第一次跟人打架，感觉你很强，就想试一试，可以吗？”

        “我喜欢你这句话。”女子轻佻柳眉，又说道，“赐教了，在下兆国黎家，黎钰。”

        “寅国，苏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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