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辰川纱希很狡猾
医院偏僻的露天花园里，时生满脸的莫名其妙，他看着一言不发抽着烟的芹泽，不知道这人又抽什么风，在病房外低声让他跟过来自己有话对他说，神情凝重的好像下一秒就要说自己准备杀人了一样。
“怎么了，多摩雄？”时生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芹泽抽着只剩个烟屁股的七星烟，眉心皱起两座小山。
时生慢慢地收了笑容，也正经地看着芹泽，他忽然意识到，芹泽可能有非常重要的话对自己说。
是什么？
芹泽军团要和凤仙开战了？
还是芹泽要退学打工了？
芹泽的烟终于抽完了，他把火星按在墙上，抬起头直视着时生的眼睛，严肃而庄重地说：“接下来我想告诉你一件事，它已经在我心里发酵很久了，只是我一直以来都没能下定决心跟你说。”
“啊？怎么了……突然这么紧张……”
“提前声明，我是认真的，如果你接受不了，我会站在这里任你打，我绝对不会还手。”芹泽抿了抿唇，眼神里满是坚定和坦然。
“我为什么要打……”
“我喜欢纱希。”芹泽简短地说，他说完便紧盯着时生的脸，试图分析对方脸上的表情。
“……啊？”时生快速且高频地眨了眨眼睛。
芹泽握紧拳头，喉结上下滚动，头一次感觉到后背有汗渗出，他接着说：“是无论如何都想和她在一起的喜欢。”
“哦，这个啊。”时生反应平淡，他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诶？”已经准备好挨打的芹泽愣住了，他傻乎乎地张大嘴巴反问道，“你怎么这么淡定？”
“我早知道了，”时生无语，“我说，你们一个两个的是不是都把我当傻子啊？”
“早就知道了？？？？？”芹泽爆发出超高分贝的惊呼。
时生走到芹泽面前，从他裤兜里掏出一个被揉搓到烂巴巴的纸巾包装袋，正是之前纱希给他的熊本熊纸巾，芹泽一直没舍得用。
然后时生从自己的包里拿出一包一模一样的熊本熊纸巾，只不过，他的是全新的。
“纱希买的，我就说眼熟，”时生无奈地说，“你是八嘎吗？多摩雄。”
“那么早、那么早……竟然那么早……骗人的吧……”陷入自我怀疑的芹泽失魂落魄地喃喃，上一秒还挺胸抬头，一副要杀要剐随你便但是我就是喜欢你妹子的样子，下一秒已经快要哭出来了。
“我说，你们俩每次说话的时候，眼里完全看不见其他人吧！”时生接着吐槽。
“竟然……竟然那么早，可恶。”芹泽垂着头。
“喂！你再这个样子，我可真揍你了啊。”时生威胁道。
“等等等等……时生，所以说，”芹泽猛地抬起头，眼神里有星星，“你不反对我和纱希……”
“我自己的兄弟，我还是很放心的，”时生笑着拍了拍芹泽的肩膀，话锋一转，“不过你要是做什么伤害了纱希的事，我也绝对不会手软。”
“嗯嗯嗯嗯……”得到了时生认可的芹泽热泪盈眶，头点的像小鸡啄米，“太感动了时生！”
“你先等会儿，你确定纱希还喜欢你吗？”时生给不理智的芹泽泼了桶凉水。
“诶？”芹泽愣住了。
是哦，几天之前他还编了谎话，诳纱希自己对她没有兴趣。
然后纱希才变得对他客气又生疏……
“啊！完蛋了！咳咳咳……”芹泽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他咳得眼泪都快飙出来了，“时生，怎么办啊，我之前怕你误会，所以就……”
芹泽把那天发生的事大体和时生说了。
“所以，多摩雄你就是八嘎吧！”时生听完以后的眼神很复杂，“离成功就差一步了你给回档了，而且还没有存档啊。”
芹泽的头耷拉着，纤密的睫毛若有若无地搔着他的下眼睑，嘴角也向下撇着，连锋利的眉尾都透着一股子意兴阑珊的味道。
“真是拿你没办法，你自己加油吧，我总不能教你去攻略自己家妹子吧。”时生无可奈何地说。
“啊，我会自己去把纱希追到手的。”芹泽闷闷地说。
“那还真是提前恭喜了啊。”时生吐槽。
纱希住院的日子还是很滋润的，尽管她大多数时间都在做题和写作业记笔记，夏树和其他不良少女们分了工，每人一天来给她送今日份的课堂笔记和作业。
托纱希的福，现在学校里的不良少女们的学习成绩突飞猛进，再也没有时间去打架闹事了，而且她们还会为了让纱希更容易认出自己狗爬一样的字体，还特地买了很多字帖来练。
在某天下午没人的时候，山崎静子鼓足勇气敲响了她的门，然后郑重地向她道歉，并且跟她保证自己已经跟安藤佐野一刀两断了。
“你自己的恋爱，没有必要向我保证啊，”纱希放下手里的笔，歪着头笑得非常温柔，“这种事，只要对得起自己的心就可以了。”
“是吗……”山崎静子的声音比以前大了一些，“我以前总是以为，一味地容忍、讨好，才能让他喜欢我。”
“恋爱是互相包容、尊重和理解，可不是单方面的施暴啊，既然觉得不舒服了，就趁早离开吧。”
“你说得对……纱希，啊，我能叫你纱希吗？”
“当然可以哦，静子。”
山崎静子也慢慢地笑了起来，“能遇见你真好啊，纱希，如果我再遇到难题，能开导开导我吗？”
“可以哦，啊，不过我也是一知半解，”纱希连忙解释，“你可不要把我当成什么情感大师啊。”
“诶，难道纱希没有恋爱经历的吗？”静子惊讶地说，“那纱希喜欢什么样子的人呢？”
纱希想起来新年那天夏树也问过自己这个问题，那时候她的回答是——
“我喜欢能打的过我的人哦。”
门外提着水果的芹泽眼神一凝。
怎么办？他从来不打女人的啊！更何况那个人还是纱希，他怎么舍得下手？
“我知道了，谢谢你，纱希，”山崎静子站起身来，向她鞠了一躬，“学校那边的事你不用担心，我会帮你的，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好的，一路小心。”
芹泽侧了侧身，躲在墙后，直到山崎静子离开他的视线，他这才推门进去。
纱希看着这几天雷打不动每日放学就来她病房赖着不走的芹泽，都已经习惯了，她甚至还看了眼钟表，随口一问：“今天比以前晚呢，打工很辛苦吧？”
“嗯，还好，”芹泽把水果放在桌子上，又从另一个袋子里拿出便当盒，“时生让我给你带的饭。”
“诶？今天哥哥又不来了吗？真会偷懒啊。”纱希拖着尾音说道。
芹泽：干得漂亮时生，真不愧是好兄弟。
“我说芹泽君，你脸上好像有伤。”
芹泽正在帮她解便当盒的暗扣，忽然一阵温热贴着他的耳朵，他差点手抖把便当扔到地上。
纱希离他很近，几乎是贴着他的脸在看来看去。
“没什么，没事，收拾了个死人。”芹泽垂下眼睛说道。
“死人？”纱希没明白。
话音未落，医院门外忽然一阵喧哗。
“快点快点！准备输血和手术室！情况危机，先上呼吸机，快点！”
“怎么回事啊？铃兰的学生下手这么狠。”
“姓名？姓名？”
“安藤佐野，他叫安藤佐野！”
“……”
“……”
室内一片安静，纱希和芹泽大眼瞪小眼。
“……芹泽君，打架也是要有限度的哦？”纱希打破尴尬的气氛，她半调侃着说出芹泽那天的话。
“对那种人渣需要什么限度，”芹泽的声音里透着狠，“……而且我没杀了他就已经很有限度了。”
“看出来了，”纱希缠成木乃伊的手已经拆了线，她夹起一块炸鸡塞进嘴里，含糊不清地问，“在这里，会不会耽误你打工？”
“不耽误。”
“那就好，”纱希见芹泽直勾勾地盯着她看，以为他是饿了，下意识地就夹起便当里的炸鸡在他眼前晃了晃，“要吃吗？”
芹泽被她没什么血色却不显干燥的嘴唇吸引，正在发呆，看自己面前有个炸鸡块在飞来飞去，便没怎么思考地往前探了探头，张嘴咬住它吃了。
“……”
“……”
芹泽像个仓鼠一样把炸鸡塞在腮帮子里，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他刚才是不是被人投喂了？
纱希望着空无一物的筷子，脸也红了起来，想起芹泽那天冷淡的眼神，她的心又开始失落。
算了，从今天开始重新暗恋芹泽多摩雄，她就不信了，对方还能说出不喜欢自己这样的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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