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辰川纱希很伤心
果然还是找机会死揍伊崎那家伙一顿吧。
芹泽越想越烦，本来融洽的气氛因为那家伙一句话搞得大家都很尴尬。
他已经不记得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喜欢上辰川纱希的了，可能是新年那天夜晚，漫天的绚烂烟花下女孩睁着大眼睛，单纯真诚地祝他新年快乐的时候；也可能是美藤真喜雄被害那天，他心里烦闷，一个人蹲在路边抽烟时，女孩借给了他舍不得看的《少年jump》，让他不要难过的时候；也有可能，从一开始，当他握紧那包熊本熊的纸巾的时候，他就已经喜欢上了辰川纱希。
她会为了自己的低落而担心，会努力照顾到自己的感受。
他一回头就能看见纱希总是盛满温柔笑意的眼睛。
所以从一开始，芹泽多摩雄就没有对她设过防。
只懂得打架的乌鸦少年对恋爱这种事意外的笨拙，更何况，辰川纱希还是他最好的兄弟——辰川时生的亲妹妹。
芹泽不知道时生得知自己喜欢上纱希会是什么反应，不过他自己也有妹妹，角色互换一下，他满脑子都是一定要把未来的妹夫从街头打到街尾才能解妹妹被人拐走的心头之恨。
……啊，所以，绝对不能说，打死也不能说。
还是默默藏在心底吧。
一面是这辈子最好的兄弟，一面是心爱的女孩，芹泽夹在中间快要崩溃了，他只能尽量减少和纱希见面的次数，避免自己没法控制住自己，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
重新回到天台，户梶和筒本他们看着持续释放低气压的芹泽都识相地闭上了嘴，纱希求救似的把眼神抛给时生，时生耸耸肩，表示自己也不清楚多摩雄抽得哪门子疯。
纱希见芹泽冷了脸，自知可能是她的存在让对方不高兴了，于是勉强笑着说：“那个，要不我先回去了？还有很多作业得做……”
“这么快吗？”筒本刚说完就被户梶警告性地白了一眼，他立马噤声。
“好啊，那，我送你吧。”时生努力化解尴尬。
“谢谢辰川酱的零食啊。”户梶点点头说道。
纱希向他们微微一鞠躬，转身要走，忽然被蹲在地上抽烟，一看就满怀心事的男人叫住了。
“我去送你。”芹泽说着，从地上站起来，经过时生的时候还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好啊，谢谢。”纱希脸上的笑意淡淡的。
两人沉默着穿过一层又一层的楼梯，虽然是并肩前行，但芹泽始终低着头抽烟，没有要和她搭话的意思。
所以，就只是字面上的“送她”而已。
纱希难掩眼中的失落。
她越想越气，也不知道自己搭了时间和金钱来铃兰干什么，她真是八嘎，超级大八嘎，八嘎到家了！
纱希越走越快，恨不得现在就出铃兰的校门。
她走得快，身后的男人也加快了脚步，那熟悉的烟草味道紧贴着她的鼻子，让纱希感觉自己像是被围猎的猎物，而芹泽是那个不紧不慢步步为营把自己逼入绝路的狮子。
纱希下楼梯的速度飞快，她只想避开身后的芹泽。
忽然，她脚下一滑，不受控制地往前倒去。纱希小声惊呼，她想去抓扶手，可那扶手像远在天边，怎么也摸不到。
“纱希！”情急之下芹泽一把拉住她的手腕，另一只手揽住她的腰把人往自己怀里一带。
没有意料中的疼痛，纱希听见近在咫尺的男人强有力的心跳声，她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芹泽略带胡茬的下巴。
“啊！”她顿时羞得脸都红了，忙不迭要挣脱他的怀抱。
“别动！”芹泽的眉头皱成了“川”字，他告诫道，“脚可能崴了，你活动一下试试看。”
纱希尝试着动了下脚腕，一阵钻心的疼让她忍不住“嘶”了一声。
“上来，我背你。”芹泽把烟掐了，弯腰蹲了下去，语气强硬地说道。
“……啊？”纱希愣住了，她看着眼前的男人宽阔的肩膀，犹疑着说，“…没关系的，我休息一会就好了。”
“你是怕一会儿出门让时生看见了误会吗？”芹泽的脸色更黑了，漆黑的眼珠直勾勾盯着对方，他面无表情的时候看起来格外吓人。
“呃……”不知道芹泽为什么生气，纱希以为是芹泽也不想和自己有什么牵扯，于是顺着他说，“要是因此产生什么误会的话，也会给芹泽君带来烦恼的吧。”
果然，她怕时生误会。
芹泽的心好像被人狠狠地用手捏了一下，连打架进医院时受的伤都没有现在这么疼，他几乎窒息，过了很久他才缓了过来，沉声道：“一会回去我会跟他解释。”
“……”那铃兰的其他学生呢？纱希敢肯定，芹泽真的背着她出了校门，第二天绝对是席卷铃兰的爆炸性新闻。
“如果你那么讨厌我的话，随你。”芹泽敛目冷声说，男人如柳叶般弧度优美的唇线紧抿，他正要起身，忽然被人撞了下后背。
纱希的第六感告诉自己，如果再不接受芹泽的好意，她可能以后和这个少年再也没有交集。
于是她顺从地上了他的背。
芹泽的喉结不自然地上下滚动几下，属于少女的柔软身体只隔了两层布料，让他有些心猿意马。
就算背了个人，芹泽走得也很稳，纱希的手臂环住他的脖子，以一种相当亲密的姿态凑在他的颈窝。
少女贴得极近，呼出来的热气酥酥麻麻地打在他的后颈，芹泽觉得自己真是自找了个甜蜜的麻烦。
趴在芹泽背上的纱希脸色红红的，像是喝了酒。少年偏高的体温像一块烙铁，纱希觉得有点燥热。
从教学楼到学校门口的距离不长，两人却觉得有一个世纪那么久。
到了门口，纱希轻声说：“芹泽君，我可以自己走的，就到这里吧。”
芹泽很想一直背着她，送她回家，但他还得回去给时生一个交代，于是把她放了下来。
他不敢看纱希的眼睛，芹泽头一次这么庆幸自己的睫毛够长，能遮住一部分视线。
“……回家的时候，小心点，用热水敷一敷脚踝。”芹泽低声说。
“嗯，好的。”纱希也不敢抬头直视他，闷闷地说。
“那没什么事的话，我先回去了。”说着，芹泽转身要走。
“等一等！芹泽君！”纱希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把他叫回来，她想起今天芹泽那句“叫她来是我的主意”，便觉得有些话堵在胸口想要问清楚。
芹泽转身，回头望着纱希。
“我没有讨厌芹泽君，”纱希感觉自己的心跳快赶得上刚跑完马拉松，“其实，我一直想知道，芹泽君是怎么看待我的呢，是不是觉得我很烦…”
“没有，”芹泽打断她的话，一字一句地说，“从来没有。”
“谢谢……但是，刚才伊崎君他……”
“他胡说八道，别放在心上。”芹泽的声音像是极力在压抑着什么。
“诶？？”纱希怔住了，她从没想过芹泽会是这样冷淡的反应，急切地追问，“那……那你当初为什么会救我？就是在巷子里碰见流氓的那一次……”
“为什么？”芹泽想起时生，他内心纠结万分，于是编了个谎话，“……是还你之前给我的纸巾的情分吧。”
“那你又为什么邀请我来铃兰？”
“……因为时生说担心你来回一趟饿着肚子回学校。”又是一句谎话。
“…冬日晚上冷得像冰块的《少年jump》呢？”纱希的声音开始颤抖。
芹泽猛地抬头，对视一秒后马上挪开了眼睛，他闭了闭眼，说道：“没什么，没有特殊含义。”
这句更是彻头彻尾的谎话。
“我知道了，非常感谢您这段时间的照顾，是我失礼了，抱歉。”纱希深吸口气，对着芹泽深深地鞠了一躬，再次抬起头时，脸上挂着无懈可击的笑脸。
她毅然决然地转身，尽管脚腕还有些肿，但她仍坚定且骄傲地自己走着。
她第一次短暂而热烈的暗恋，无疾而终。
纱希不知道的是，芹泽多摩雄一直一直注视着她的背影，右手握紧成拳，狠狠地给了旁边的铁皮校门一击，不是打架时收着力的拳头，是完完全全带着狠意的发泄，没有留后路的一拳。
坚硬的铁皮大门被他硬生生捅破，哗啦一声差点掉下来。
芹泽垂下的右手指骨关节血肉模糊，那一拳震得他虎口发麻。
这种感觉比他打架失败了还难受，芹泽心想，自己果然是个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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