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Chapter6

[6]：

        顾辞卿大步走到他面前，有些生气。

        “顾平呢？”顾辞卿在心里骂了不下十遍顾平那傻逼。

        “不知道……”

        顾辞卿翻了个白眼。

        伸手问顾淼要他的手机，顾平的电话被顾辞卿给拉黑了，也不想拉回去，看着晦气。

        “小淼，又怎么了？”顾平的声音有点不耐烦。

        顾辞卿像听到什么污言秽语一般，干呕了几声。

        “顾平，你，现在，立刻，马上，给我滚到市医院门口来。”

        顾平一听，连忙说好。他其实特别怕顾辞卿。顾辞卿上高中的前的那个暑假，去了练散打。力气比他还要大。再说了，顾辞卿不知道因为什么，自从上了高中就特看不起他。平时也没给他个好眼色。再加上……

        市医院，门口＿

        顾辞卿让顾淼在手术室门前那看着，自己一个人在等着顾平。

        她深吸一口气，忍住自己快要爆表了的脾气。本来想发泄的。

        可眼下这个情况……她瞅了眼在旁边站着看她的陈岁。

        顾淼这人……是真怂……也是真贱。好端端的叫陈岁过来干嘛。站着看热闹？就陈岁那看着手无缚鸡之力的样子，能帮得上忙吗？嗯！做人不能只看表面！可她偏看！

        “陈岁同学？”

        “嗯？”

        “待会我要是打架了千万别阻扰我！”

        陈岁没理她，顾辞卿也没管，就当他默认了。

        顾平十分钟后才赶来。

        顾辞卿看着他，差点把眼球翻过去自己的后脚跟。

        “顾平，这是我最后一次心平气和的跟你讲话。首先，每次许霞出事你都叫顾淼，每次她出事都会出血，你身为顾淼的父亲，你难道不知道顾淼晕血吗？还是说，你想让顾淼荒废学业天天去处理你们这些破事？嗯？是不是？我请你带着你外面那个女的，有多远滚多远。要是顾淼和许霞又因为你又干什么，你是免不了上法庭的。”

        顾平一时间没反应过过来。怔在原地。

        顾辞卿坐在医院门口的台阶那，翘着二郎腿。表情一脸不屑。

        “听不懂中文？”

        顾辞卿缓缓开口，外语吐露出来，她说的时候并没有带着外语应有的夸张语气，而是很平静，却又很好听。

        第一次听顾辞卿讲英语，陈岁都愣了会，她英语不是很差吗？难道是装的？算了，管她呢。

        顾平听了好半晌都没听懂顾辞卿在讲什么。顾辞卿有点不耐烦，拧了下眉头。

        踢了一脚陈岁。叫她跟顾平那傻逼讲。她实在讲不下去了，跟顾平讲话，就算是一秒都想吐。可能顾平有反胃功能吧。

        顾平有点不耐烦了，可谁不是呢。

        顾辞卿有些无语的站起来。

        “劳资跟你讲文，偏要劳资动武是吧？”

        顾平有些慌了退步。

        磕磕巴巴的开口，“顾辞卿，你要干嘛，你要打我可是要被拘留的。”

        “怕什么，我还想打死你呢。大不了我去自首，你却要下黄泉，我还能吃牢饭呢。”

        顾辞卿懒得跟他废话连篇，转过身，挺嚣张的摇了摇手，勾起唇角，略带讽意，“期待你让我吃牢饭的那天。”

        据顾淼传达的意思是，许霞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现在已经转到了vip病房。所以说，顾平这个人还是稍微有那么一点良知的。起码没让许霞错过最佳手术时间。

        顾辞卿一人进了病房里面。她拿了张凳子轻轻放在许霞的床旁边，坐下。

        从刚进到病房里面，顾辞卿的眼圈就泛起了红色。也不知道是不是要哭。

        她看着躺在病床上的许霞。嘲讽自己的笑了会。

        “妈妈。”这是从许霞精神出现了问题之后她第一次这样叫她。

        “你应该听得见吧。”女孩儿像是喃喃自语，但声音偏偏却是正常音量。

        “你知道我有多讨厌你们吗？你应该不知道吧，我也不知道。我不知道我是否讨厌你们。但我一定是讨厌顾平的，他的行为举止实在是太令人作呕了，你是怎么熬过17年或者更久的？我从来不知道，你也没跟我讲过。”

        话音突停，顾辞卿像是突然想到某个事，眼圈憋满了眼泪，却又不肯让眼泪落下来，似乎是在跟什么赌气一样。顾辞卿无意识的憋了会气。反应过来后，本能的急促呼吸。

        “我多羡慕沈梦她，她有个爱她的父母，他们会关心她冷不冷，学校食堂的饭菜好不好吃，就算偶尔会吵架也无伤大雅。再看看你们，除了吵架还是吵架，什么都以成绩为标准，永远都不相信自己的孩子，凡事都以自己的主见来，也不听人解释。你们两个除了照常给零花钱，交学费，看成绩，没有任何点像一个父母的样子。吵架，摔东西，这是你们的日常。你们特别忙，忙的顾淼晕血，我对芒果过敏都不知道。”

        听声音没什么大问题，顾辞卿很平静的倾诉自己的心声，一字……一顿。可谁也不知道女孩儿的眼泪是从什么时候留下来的，热泪从眼眶出走的那一刻，就不停的往下奔跑。她没像之前对陈岁那样声音发颤，反倒正常的像在背课文一样。

        “如果你说你爱自己的孩子的话，那么我大概会开心好久，一个月？半年？或是更久。因为这对我来说太不可思议了。妈妈，你知道吗，17年来，没有一个人爱过我，就连最普通的父爱母爱我都不曾得过。”

        “我很庆幸，在我成年之前，在我记事之后，我能向一个人倾诉，虽然我曾一度幻想着第一个人是你，但不是，是另一个……我很爱的人，但我不知道他喜不喜欢我。

        如果我们能面对面的正式的，不那么仓促的，说一次话，那该多好啊。但大概永远都不会这样。”

        “妈妈，我很爱你的，是除了他之外很爱的人。毕竟我们之间还有很多间隔不是吗？但我想你应该不介意这些的吧……”话毕，她又自嘲似的笑了番。

        正当她想要起身出去时，病房里响起了个声音，很虚弱，但是很坚定。

        “介意，妈妈怎么不介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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