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第十三章

章启程没有留恋丽江的慢生活，没有时间去看那些景色，他很早起来收拾了自己的行李，他决定回齐都，心里乱糟糟的，在这里还是电灯泡，看着别人肆意流淌的情感，加重了自己的孤单，还不如回去，让自己的心沉寂下来，想清楚自己的情感。

        章启程没有跟他们道别，早早的提着行李离开了北乡客栈，跟值班的店员打了招呼，让他告知娟姐自己已经先行离开了，随时会跟她联系。他没有跟林岳道别，林岳随时都可以联系的到，而现在，林岳也不想要自己的陪伴。呵呵，自己的疗愈之旅，就这么短短的划上了句号。

        章启程回家后，还在备考，但是，他还是选择了接受家人找人安排的一个工作，在市里一个重要部门的下属信息部门工作。利用他的专业，给政府和这个重要部门维护网络信息。章启程扎实的专业基础和快速的学习能力，都为他快速掌握工作内容提供了便利，很快他就成为了业务骨干，成了那个重要部门技术支持的主要负责人。单位领导比较赏识章启程的工作作风，提供了几个出去学习的机会，想让他的业务更全面。

        千禧年以后，互联网似乎爆炸似的大力发展，互联网成了人们口中最常聊到的词汇。章启程每天的工作主要就是给政府部门和那个重要部门维护网络，他认识了一些政府里的人。那个重要部门随便一个科室的科长都是一个或者几个行业的职能领导，是各行各业的业务指导部门。这在计划经济时期，就是最重要的部门。慢慢的，章启程了解到，商贸局也是这个部门的下属单位。章启程想到商贸局的时候，想到了宗晨旭。娟姐提到，可能是宗晨旭找人给林岳打了那个电话，说林扬带了个外国男朋友回来，他的目的很显然，就是要让林岳告诉章启程林扬已经不再想念着他。章启程想到这里，自己笑了笑，觉得宗晨旭完全没必要这么做。看来，自己以前对宗晨旭太好了，他认为自己太好欺负。现在章启程并不想想太多，他认为现在应该让自己的心沉静下来，他始终无法说服自己，马上就去找林扬。毕竟分开了这么久，经历了这么多，林扬怎么想的，自己也不清楚，还不如一切交给时间吧，魏丹，不知道还好吗，希望她已经找到了自己想要的生活。

        章启程的社交活动很少，偶尔跟同事聚聚，唱唱歌，基本其他时间就是上班，回家。两点一线的生活倒也没有让他感觉不适。只是，晚上的章启程更多的时间用到了网络上。他没有再组一个乐队，而是将自己对音乐的喜爱，转移到了不停的下载专辑，制作自己喜欢的合辑上。由于他提供的歌曲那时还比较小众，能获取到那些歌曲资源的人不多，听过的人就更少。所以，他更迫切的想要将这些歌发布出来，让更多人听到，起码再聊起的时候，自己不会显得那么孤单。那个时候，聊天室，各种论坛在网络上到处都是，已经有几个论坛邀请他做了音乐版或者摇滚版的版主。章启程沉浸在网络和音乐的世界里，暂时忘记了那些伤痕，他认为有些歌听起来温暖，却让人有阴冷的感觉；而有的歌曲听起来阴冷，却让人有种从心底油然升起的温暖，想要拥抱一切。

        慢慢在他心底生出了一个想法，他要在网络上做一个网络电台，将那些好听的歌精心的排列，发到网络上，让更多的人听到。章启程得益于自己搞乐队的经历，他可以找到很多国外的不错的乐队和音乐，他精心的挑选出他们，然后一遍遍的听，再精心的安排一个歌曲的顺序，然后配上文字，让人在听的时候能明晰的感受到一条曲线，从温暖到阴冷再回归温暖。

        2001年7月，戴着耳机的章启程写着文字，歌曲已经按照精心排列的顺序编号排列，章启程想着就做三期，名字一次性就想好了，第一期叫《温暖的房间》，第二期叫《房间里的桌子》，第三期叫《桌子上的茶杯》。他用了中文里一个修辞方法---顶真。第一期的歌曲排列曲线从温暖到阴冷再回归温暖；而第二期他想像中的曲线是从阴冷到温暖再到阴冷，因为他认为桌子没有血液，没有温度；第三期更像是回归，像冬日里可以捂在手里的那个暖暖的茶杯一样的温暖。

        章启程认为的不错，《温暖的房间》反响很不错，留言板里很多留言说能明显的感到一条情绪的曲线，从温暖到阴冷再到温暖。章启程一条条的回复着别人的留言，用心的回应着别人的感受。章启程已经很久没有感觉到的一种满足感，让他双手枕在脑后靠在椅子里，露出了微笑。

        章启程着手第二期网络电台的制作，他从大量的曲库中认真的选择着歌，放到临时文件夹中，然后再一遍遍的筛选，最终选出那个可以让人从阴冷到温暖再到阴冷的歌单。

        章启程每天还是去政府部门维护网络，有时会去爸爸的战友或者老朋友那里维护网络时坐一坐，别人会问起章启程爸爸的近况，章启程也会坐下简单的聊几句。

        一年多的工作经验，倒是让章启程成长不少，学会了更多的待人接物的方式，看到了很多艰难办事的工作人员，听过很多小道消息，见过不少的虚与委蛇，章启程默默的想着自己在遇到这些事情的时候自己会如何处理，自己该用什么方式待人接物。当一些官僚的人怒骂着上访人群的时候，章启程也会选择将这些工作人员的电脑问题的处理时间往后排，反正他们的电脑也仅是用来炒股和玩游戏，章启程并不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妥，只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情绪。你可以怒骂着别人堵着大门，骂别人吃饱了没事儿干，章启程也可以优先选择处理那些真正需要工作的电脑问题和网络问题。

        林岳放暑假回了齐都，约章启程喝茶，他告诉章启程正在研究历史，写一个历史人物，章启程则说着自己的网络电台，两人都在对方不了解的领域聊着，好在两人不需要什么内容就可以融洽的聊天，或者开怀大笑。林岳告诉章启程娟姐会抽空齐都，约着抽空聚一下。章启程想要推辞，理由是不想当电灯泡，当然他是开林岳的玩笑，林岳说自己现在跟娟姐这样挺好，娟姐没有负担，自己也不再着急安定下来，章启程只是用笑回应林岳。

        而娟姐的电话还是直接打到了章启程这里，娟姐告诉章启程八月底会回来齐都，抽空的话，大家一起聚一下。章启程自然不会驳娟姐的面子，答应了下来。

        “启程，我回来了，该聚一下了吧前阵子林岳跟我说怎么着，你不想见我？”娟姐在电话里佯装生气的语气。

        章启程听出了娟姐语气里其实含着笑，回答道：“林岳的话能完全相信吗？哈哈”

        “哈哈哈好吧我定好通知你。”

        章启程从上次在丽江不辞而别已经过去了半年多的时间，魏丹没有再给章启程打过电话，网络上□□里的状态，也不再更新，章启程没有去打扰她，他觉得魏丹需要时间疗愈自己。自己的打扰也许只会乱上加乱，既然给不了她承诺，何不衷心的祝福她。

        9月8日是个好日子，又是周末，娟姐在电话里是这样说的。他们约着到一家新开的西餐厅吃饭，主要是那里可以抽烟，是章启程建议的。因为如果他们坐在一起聊天，不管喝什么，如果不能抽烟的话，那就会让这场聚会大打折扣。

        “你跟娟姐什么情况现在？”章启程问林岳。

        “还是那样，她心又不在这。”林岳回答道。

        “那你呢？在学校没挑花眼啊，那么多美女”章启程调侃的问道。

        “咳，我挑啥。早都抢光了，哪轮到我。”林岳悻悻的说。

        “得了吧你，你是还想着娟姐呢吧”章启程笑着说。

        “我想着没用，得她愿意啊别扯这些，我现在也不着急了”林岳说完，继续问道：“你呢？魏丹彻底放手了？没再联系吗？”

        章启程微微叹了口气，“她跟我说她要结婚了，我总不能去打扰别人吧，不合适，祝福她就好了。只是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上也不见有更新，我可能伤害她挺深的其实，她挺不错的，但是她来不了，我去不了，与其拖着早晚要散，既然留不住，还不如送一程。”章启程说完沉静下来，点了支烟。

        娟姐来的时候，直接坐在了林岳的旁边，不再披散着大波浪的卷发，简单的将头发在脑后拢着扎了起来，还有几缕随意的散着，合身的牛仔裤，挽起了裤脚，帆布鞋当拖鞋穿着，一件圆领的宽宽大大的棉麻上衣，显得十分的慵懒，随意。

        “你看，娟姐自从去了云南，越来越有艺术家的范儿了。哈哈”章启程调侃刚坐下的娟姐。

        娟姐笑了笑回应了一句“德性。”

        “你为啥一来就坐这里啊，为何不坐那边啊，章启程瘦，我热”林岳也朝娟姐开着玩笑。

        娟姐很认真的看着林岳，说道：“你是撵我去章启程那边坐对吧那行，我过去坐”娟姐说完站起来准备坐章启程那边。

        “别，别，我开玩笑，还较真儿上了”林岳赶紧解释，伸手拉住了娟姐。

        章启程看着他俩，笑的很开心，他心底其实很希望林岳能跟娟姐在一起的，他们那种状态，真的很让人羡慕。

        “瞧你那怂样让娟姐坐我这里咋了，坐我这里，你不看的更清楚，省的还要扭头看”章启程笑着开玩笑道。

        “你看，人家章启程多明白，坐对面能看到对方的眼睛，你撵我，我去那边坐了”娟姐说着又要起身。

        “别，别，姐姐，大姐，我就开个玩笑，哈哈”林岳一脸笑着拉着娟姐不让她起身，娟姐试了几次都没能起来。

        娟姐重新坐好，从随身的麻布背包里拿出了云南的工艺品递给章启程，说是很久不见的礼物，林岳嚷嚷着要自己的。

        “你就是撵我，我也坐这里，启程那个座位要空着，过会儿还会有神秘嘉宾要来”娟姐看着章启程嘴角含笑的说着。

        “神秘嘉宾？”

        章启程跟林岳异口同声的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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