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一章-章启程

章启程坐在出租车上一直爬坡，停在了一排别墅前，别墅东侧是一排平房，章启程下车抬头看到第一幢别墅的二楼东山房亮着灯，窗户内有个老人看着自己。章启程抬头看这个建筑的时候，看到了玻璃内的老人，他提着手里的行李，下意识的朝玻璃里的老人打了招呼，老人没有动作，转身离开。

        “你好，你是章启程对吧，我是首长的司机，你叫我小庄吧。”小庄留着寸头，很精神，客气的伸手要提章启程的行李。

        章启程客气了一下，小庄执意的提了章启程的行李，引导着章启程朝别墅旁边的那排平房走去。

        走到最里面的一间，像是大学里的宿舍，只是有6张上下铺的床铺，和三张桌子，小庄指着一张床说道：“这是你的铺，你在这里先休息一下吧，等早晨去首长家吃早饭。”

        “呃不用现在去打个招呼吗？”章启程站在自己的床铺前面向小庄问道。

        “现在不用，先休息吧”小庄抬头看了一眼墙上的挂表，继续说道：“他们这时候应该还没有起床，但是也快了。”

        “哦哦，好的。”章启程边回答，边转身看了一眼床铺，褥子跟床单都挺新的，唯独一床厚厚的被子让章启程有些疑惑，转身问道正在脱鞋往床上躺的小庄。

        “这里很冷吗？晚上需要盖被子？”章启程看了一眼小庄，小庄已经钻到被窝里了。

        “嗯，挺凉的，白天倒是挺热，但是晚上还是需要盖被子。那是二姨专门给你准备的，都是新的，你放心盖就是。”小庄边说边把胳膊枕在自己脸下，闭上了眼睛，继续说道：“快睡会儿吧，还能再睡一个来小时。”

        章启程脱下了自己一身旅途的外衣，没有脱袜子，将脚斜斜的伸到床沿外面，拉过了被子躺下，被子凉凉的，贴在身上，让章启程减少了一□□内的燥热。他扭头看了一眼窗外，天色已经蒙蒙的亮了，自己完全没有困意。想着妈妈应该已经坐上火车返程了吧，不知道她累不累。妈妈两步一回头的往港口外面走的画面一直在眼前，还有影子逐渐缩短消失在港口大门外的景象。

        魏丹这个时候醒了没有？不知道是不是在想着自己为何没有给她打电话，她蹲在地上肩膀抽动的样子，让章启程有些心疼，他既想魏丹来送自己，又不愿意隔着玻璃眼看着分离，那种滋味儿实在是难受。

        章启程知道自己对魏丹的感情并不是感激或者寂寞，而是类似一种相濡以沫的情愫。对，就是这个，章启程一直寻找的一种“停靠”，一种稳定。这个念头不知道什么时候在他脑子里产生的，但是，当他自己意识到的时候，仿佛存在了很久，像是一件很久没有想起的事情一样，突然想起了，觉得很熟悉，但时间很久远了。魏丹的俏皮的笑容浮现在章启程眼前，还有她湿漉漉的头发贴在脸上，手中的雨伞却背在身后，生怕雨伞上的雨水滴落到房间的地板上，即使章启程过去抱住了她，也感觉的到她略微背在身后的胳膊，直到章启程的亲吻让她手里的东西掉落章启程想到这一幕，微微的笑了，盯着屋顶没有亮起的灯，房间里的光线随着天亮也慢慢亮了起来。

        章启程被小庄晃醒，小庄已经起床并整理好了被褥，手里拿着刷牙缸子，推醒了章启程。章启程揉了揉刚睡着即被弄醒的眼睛，有些酸涩，然后掀开被子起身。

        “洗漱房在那边，你过来就看到了”小庄边说着边用手指了指门口的方向。

        “哦。好的，我就来。”章启程回应了一声，利索的穿上了衣服，将被子叠好，抬头看了一眼挂在墙上的钟表，6:10。

        小庄正在刷牙，满嘴的泡沫，看到章启程拿着刷牙缸子过来，嘴里含糊的说道：“睡着了没。”

        “应该是刚迷糊了一会儿正常都要起这么早吗？”章启程边问边站在水槽边，挤着牙膏。

        “嗯。。嗯是的”小庄吐出了嘴里的泡沫，含了口水吐出来，继续说道：“首长早饭时间是六点半，午饭是十一点半，晚饭是五点半。你这个三个时间去吃饭，如果你要在家里吃饭，就要在这三个时间去吃，要不然就没菜了。”小庄说完将牙刷放在缸子里，拧开水龙头准备洗脸。

        “哦哦。好的，我知道了。”章启程说完，开始刷牙。

        墙上挂的时钟指向了6:20，章启程已经洗刷完毕。小庄站在章启程床铺前看着章启程叠好的被褥，点了点头。然后领着章启程一前一后出了平房，穿过一个小门，走进了别墅的院子。章启程打量着这个前院，走过一个拱门后，眼前一个很大的院落，地上开垦种了很多的蔬菜，远处一个烫着头发微微发白的老人蹲在地里摘着菜苗。抬头看到了章启程，站起身走了过来。

        “二姨，早上好”章启程首先打招呼。

        “启程起来了，没多睡会儿啊？昨晚坐船累了吧。累了不用这么早起来”二姨边说边走过来站在章启程身边，打量着他。

        章启程笑了笑，用手扶住了二姨的胳膊，说道：“你要间地里的苗吗？我帮你”

        “不用，不着急，过会儿弄就行走吧，去屋里吃饭去，你姨夫应该在吃饭了。”二姨说完，将手里的工具放到了墙根儿，在院子里的水龙头处洗了洗手，招呼章启程往别墅里走。

        进门后，左手边是楼梯，可以上楼或者去地下室，右手边是个很大的客厅，客厅里的沙发都铺着镂空钩花的扶手巾。客厅一角的书桌上放着三部电话机，其中一部是红色的。经过客厅，再往里走，就到了饭厅，饭厅中央有个大大的圆桌，然后两扇门围绕在饭厅两侧。章启程站在圆桌边等着，二姨去了厨房里面，章启程听到跟谁说着话。

        “启程来了，你好，你好。我是你表姐夫”随着声音的方向，章启程扭头看到一个戴着眼睛留着平头的高大男子朝自己走来，已经伸出了手。

        章启程转过身也伸出了手，迎了上去：“你好，姐夫，我在照片上见过你，呵呵。”章启程笑着看到了姐夫身后的表姐。

        表姐微笑着说道：“启程来了，快坐，快坐吧”边说着边走向厨房，朝里面喊道：“小王，加一副碗筷”

        “我知道啊，我跟小王说了”二姨边说着边从厨房里走了出来，示意章启程坐下。

        表姐跟姐夫已经各自找地方坐下了，章启程也捡了个靠近走廊的位置坐下。大家都在等着，表姐用筷子夹着咸菜一点一点的吃着。一会儿听到二姨的声音慢慢离得近了，章启程扭头看到一个高大魁梧，平头，但是已经全白的男子手里捏着两个核桃朝自己的方向走来。章启程站起来，迎接着他。

        “启程来了快坐，快坐”一边说着，一边朝自己的座位走去，二姨跟在后面。章启程看到表姐夫也站了起来，表姐却自顾自的在那里吃着咸菜。章启程等二姨、姨夫落座后，表姐夫也坐下，自己才坐下，看到姨夫透过眼镜认真的看着自己，手里的核桃转着。

        章启程抬头看着二姨夫，他微微皱着眉头，眉毛很长像个仙风道骨的那种，四方的脸庞，有一种不怒自威的仪态，章启程朝二姨夫和二姨笑了笑。

        “我前些年，给你妈打过电话，问她舍得你来当兵吗她不舍得啊，直接回绝了我我从来没问过谁，让他们的孩子来当兵，你是唯一的一个，结果，你妈还没给面子”二姨夫说这些话的时候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像是责备着章启程的妈妈。

        章启程记得以前听妈妈说起过这个事情，那个时候他刚上高二，对当兵没有那么向往，妈妈也是随口问了他一句，就没再提起，现在二姨夫主动提起，让章启程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看着二姨夫。

        二姨夫突然笑了，说道：“现在还是来了，而且已经是大学生了，说明我们还是有缘的。呵呵，呵呵你踏实的在这住着，工作慢慢找，不着急，把这里就当成家，行不行？”

        章启程笑着回答道：“谢谢二姨，二姨夫。我来，给你们添麻烦了”章启程说完也朝表姐表姐夫点了点头。

        “添什么麻烦，都是自己家人”表姐说道。

        “你爸你妈都挺好滴~”二姨没有理会表姐，问章启程道。

        “都挺好的，就是这会儿估计我妈还没到家，昨晚她送我去了岛城，把我送上船后，就去火车站等到早上，坐火车回家。这会儿应该还在路上。”

        “哎，自己来就行啊，还让她送，这么大年纪了。”二姨嘟囔着。

        “哦，是这样，我从江城回家只待了三四个小时，然后就上火车去岛城了。我妈说很久没见我了，就想着陪我会儿。我不想让她送，没拗过她，呵呵”章启程微笑着给二姨解释了一下，然后看到二姨夫脸上挂着微笑。

        “你妈很惯着你啊，都这么大了，你妈还不放心你”二姨夫慢慢悠悠的说着，说完依然笑着。

        章启程跟着笑着，没有回答。

        小王从厨房端出馏好的馒头，煮熟的地瓜，拌好的咸菜放到桌上，然后看着章启程，笑着跟章启程打招呼。他身上的围裙有些潮湿，额头上还带着汗，晒的很黑，高高瘦瘦的，但是笑起来很憨厚的一个小伙子。

        章启程还是没有胃口，舀了一碗白粥，吃了点咸菜，馒头也没有吃。二姨不停的嘱咐着章启程多吃点，章启程回答自己吃饭不会客气的，只是可能坐船晃的，还没缓过劲儿来。表姐夫替章启程打着圆场。

        吃完饭，章启程才见到了替表姐表姐夫照顾孩子的保姆小贾，她抱着一个幼儿从厨房北面的房间出来，跟章启程简单打了招呼。表姐接过了孩子，让小贾坐下吃饭。小贾没有跟章启程说话，只是跟表姐夫交流着孩子的一些情况。小庄很快吃完早饭，出去了，章启程也跟二姨、二姨夫还有表姐夫、小贾打了招呼，让他们慢吃，走出了别墅，来到了院子里。

        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这里空气很清新，完全闻不到海洋的气息。这个院子四周的围墙仿佛将这里与外面的世界隔开，形成了独立的空间，宁静安详。章启程看着那个硕大的院子，和种了一院子的菜，各种菜被隙子隔开，院子的东北角一棵巨大的柳树矗立在那里。

        身后传来二姨夫跟人打招呼的声音，章启程循声看去，是西边隔壁挨着的一幢别墅里的一位老人，正跟二姨夫打着招呼。二姨出来，跟隔壁老人打了招呼后，径直走向了菜地，小贾抱着小孩儿，在院子里硬化的路面玩耍，章启程站在菜地边儿，看着二姨和她身后院墙外面向北远远的山，一直向北向上延伸，一座高高的电视塔矗立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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