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8章
贺止鸣翻看着屏幕上的信息，随后关闭了光脑。面向在场的另外两人。
另外两个看不到屏幕上的数据，并不知道自己最严重的指控其实已经没有了证据，殷余青几近疯狂，甩锅的时候连逻辑都顾不上了。
“这件事情和我没有关系！都是这个小护士私自行动！”
而被他指责的那个就体面得多了。
“我并没有什么好说的，我会为之前的所作所为负责。”沈宁萌望着面前戴着无框眼镜的男人，“我愿意将一切如实告诉你，请您……”
她的请求并没有说完，就被打断了，“具体的情况我会汇报给相关部门，你们最终的下场无论怎样，都和我没有关系。”
贺止鸣望着深信自己已经被抓包的两个，稍微思考了一下其中的缘由，同时一心二用地回复。
“哦，对了，这个办公室会作为证据被保存。”他停顿了一下，“不过【凯特雷斯】挺危险的，剩下的在哪里？我要先行回收。”
殷余青看上去还想找借口，但是贺止鸣已经不看他了。心态有点崩的秃顶来到了一旁的柜子前，恶狠狠地拉开柜门——
随后，原本在隔板的边缘处，装有【凯特雷斯】的瓶子顺应着地心引力的召唤，砸在了他的脸上。
没拧紧的瓶盖直接和瓶身分离，无色的液体洒了殷余青一身。
【凯特雷斯】无色无味，与皮肤接触也没有任何明显的刺痛或者不适，他的效果要经过时间的检验才能看出来。
哦，不过量大的话，也可以立刻见效。
殷余青瞬间觉得自己的脑子转不动弯了，像是熬了三天三夜，或者全麻还未褪去时的状态，思维混沌，甚至连慌张都慢了一拍。
“我的天啊——！”沈宁萌开始尖叫，之后品名向着门口的方向逃去。
刚刚她离柜门的位置很近，在瓶子掉在地上的一瞬间，也感觉到了有什么凉飕飕的东西溅在了自己腿上！
贺止鸣冷静地后撤，拿出光脑拨打了相关部门的电话，将现场的状况说清楚之后，便也以最快的速度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临走之前，他还多看了还在傻愣着的殷余青一眼。
殷余青虽然愤世嫉俗，但能做到现在这个位置，职业能力还是值得相信的，这种低级错误，不应该出现在他身上。
联想起之前的那个针头，贺止鸣陷入了沉思。
回到自己的办公室，贺止鸣打开了电脑。
他记得殷余青是有背景的，现在估计是回去求救去了。
现在【4-01】的重要性不言而喻，原本他最好的情况，也就是离开这里，在某个偏远的地方当个有名无实的小领导养老。现在估计要把注意力集中在如何保命上。
正好，现在唯一也许可能让他继续活下去的，就只有【4-01】和不知道好不好使的【4-36】了。
也不知道这个字面意义上脑子有问题了的家伙，会使出什么昏招。
贺止鸣正思考着接下来的一系列对策时，一阵敲门声打断了他的思路。
他来到门口，透过监视器，看到了沈宁萌的脸。
将人放进来后，贺止鸣问：“你还有什么想说的？”
她哀求道：“我不能离开这里。”
贺止鸣不为所动，连为什么都没问：“很多人都这么想。”说到这里，他话锋一转，“不过，如果你能拿出足够让我替你掩饰那些漏洞的价值，这件事情便依旧有商量的余地。”
戴着无框眼镜的男人将视线从殷余青之前对【4-01】做的各种研究上移开，上下打量了沈宁萌两眼，并在对方右手的无名指上刻意停顿了数秒，最后直视着对方的眼睛。
“你怎么说？”
第二天，沈宁萌并没有在通常的时间出现，取而代之的，曾经有一面之缘的小老头将他的早饭送了过来。
哦吼。
无论心中想了些什么，总之祁纪没有表现在脸上，他想了想，如果自己什么都不知道的话，大概会这么问？
“沈宁萌怎么了？”
这样？
刘存山看了他一眼：“因为现在已经不需要再对你的身体做那些检查，所以护士长自然也就退居二线了。”
“哦。”祁纪没什么感情地点了点头，随后问出了自己最在乎的问题，“那，除了护士之外的其他琐事要怎么办？”
比如吃饭、点餐、和讨论明天吃什么玩什么。
沈宁萌虽说是个护士，但是其实还做了很多其他不必要的工作。
这也就是为什么即使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但其实祁纪并没有对她十分生气。
刘存山微微鞠躬：“我们还在商量，应该很快就会有结果，在那之前我会暂时代管。”
祁纪看着少说有七十岁的小老头：“……”
别了吧？
虽然从小到大都有人伺候，像是从不自己洗碗、穿过的衣服扔进脏衣篮就算结束、也从来想不起来扫地拖地之类的，但那都是因为祁纪全家都是这么过来的，祁纪在创造价值的同时，心安理得地接受应得的便利。
但是除此之外，祁纪还算是尊老爱幼，无法心安理得地接受一个草盛豆苗稀的老头子鞍前马后。
随后两人开始讨价还价，途中，祁纪细数了一下自己这几天所认识的人，随后绝望地发现，因为他这几天的消极懒惰，除了沈宁萌，最熟悉的竟然就剩叶硝了。
有时候，其实祁纪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想的。
可能是因为能力足够强悍，祁纪身上的枷锁严格来说都是自己带上的。
没有人能真的强迫他，而被自己限制的感觉又不太舒服，所以一旦超出某个限定的值，他并不介意打破自己曾经定下的规矩。
打个比方，就像刚放暑假时将作息安排得明明白白，但是却因为新到手的玩具将一切抛之脑后的学生一样。
不过这种随心所欲的性格让他在外界留下了一个善变、阴晴不定的形象——虽然祁纪本身觉得自己远远达不到外界说的那种程度就是了。
总之，这种性格，一定程度上解释了，为什么祁纪在和之前其实算是不欢而散的叶硝一起看电影。
祁纪屋子内的摆设又多了不少，除了基本没什么用处的，像是全包小镜子、不锈钢水杯或是圆头剪刀之类的小东西之外，大部分都是一些不日常，但很帅气的衣物。
比如现在，祁纪便穿着一套考究的西服侧身窝在床上，腰部塌陷的弧度近乎夺目，昂贵的布料在主人粗暴的对待下惨叫着变形，被褥团成一团塞在身后做成了一个简易的懒人沙发。
叶硝则穿着宽松的条纹病号服坐在大床旁边的单人沙发上。
这个单人沙发很矮，对于将近一米九的叶硝来说几乎是坐在地上，很不舒服，但是他并没有说什么，仿佛只要在祁纪身边便很满足。
两人之间的间隔不足半个手臂的距离，祁纪的视线稍微比叶硝高上十几厘米这样。
这次的电影是一个比较细腻的感情片，没什么刺激的镜头，节奏很慢，祁纪真的努力了，但是他真的看不懂，时间一久就开始发呆。
对于将两个试验品凑到一起的提议，小老头一开始是拒绝的，毕竟就连普通学校都不能随便串寝室呢，更何况现在了。
虽说心底十分拒绝，但是考虑到祁纪的身份，刘存山并没有直白地拒绝，只说自己要考虑考虑，结果却在瞥了一眼光脑后，因不知道是谁的信息，态度直接一百八十度转变。
祁纪有些好奇到底是谁能让明面上的项目负责人改变心思，但这份好奇又没有到让他打破规则的程度，所以就演变成现在这种情况了。
刘存山每天早上会出现，拿走祁纪的点的菜单，至于其他的陪伴需求，则由叶硝来满足。
祁纪发誓自己曾经听见刘存山小声嘀咕，他们觉得自己和叶硝之间有着某种不为人知的从属关系。
想到这里，祁纪瞥了一眼明明一大只却蹲在小沙发上蜷着的叶硝，觉得那些人的猜测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
仿佛感受到了祁纪的视线，叶硝心有灵犀般扭头：“怎么了吗？”
祁纪回过神来，摇摇头，想起自己指名对方的另一个重要原因：“你之前说想要出去，有计划吗？”
他回忆着之前的某个电视剧：“比如具体的路径选择，还有出去之后需要用到的身份、钱、交通工具……”
叶硝眨了眨眼。
“如果我猜错了就纠正我。”祁纪坐直了身子，“你不会一点也没考虑过吧？”
“可能因为我们不是去旅游？”短暂的电影观赏生涯显然让叶硝学会了怎么使用俏皮话，他学得很快，但祁纪暂时却没有欣赏的心情。
祁纪本来以为看过那么多电影电视剧，再加上自己的特殊能力，即使开头大概会难一点，但肯定也会很快就变成自己期待的那种平稳生活。
现在一看，这个开头可能比自己想象中还要离谱。
祁纪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可能是发现了祁纪心态微崩，叶硝赶忙补充：“不用太着急，在我的印象里，现在还不是逃跑的时机。”
“那大概会是什么时候？”
叶硝委婉地说：“就是有这种感觉。”
翻译：还没想起来。
“……”
祁纪抹了把脸：“我们需要再商量一下细节，以后有空的时候都来我的房间。”
叶硝笑了笑，立刻接道：“我随时都有空。”
……虽然他说的确实是事实，但祁纪就是觉得哪里不对。
在短短几天的电影马拉松之后，叶硝肉眼可见地学会了很多很多“小技巧”。
祁纪翻看着影库里成沓的爱情片，觉得不可以再这么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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