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欢迎会

人到齐了之后，该用来下火锅的食材，也都已经摆放在了桌子之上。当然还给织田作之助多点了一份辣咖喱饭。

        说到欢迎会，酒是必不可少的。

        不过在场的人当中，只有庵歌姬到了可以喝酒的年龄。钟离被当成了咒灵，所以不必遵守这些条例。至于家入硝子，则因为擅长喝酒加入了进来。

        照本人所说，虽然不记得是什么时候发现这个天赋的，但是有这种天赋，如果不好好使用会很可惜。

        于是就变成了三只酒杯，和五只饮料杯的情况。

        “那么，先来为钟离先生的到来碰杯吧。”欢迎会的实际发起人庵歌姬说。

        八只杯子依言轻轻地碰在了一块儿。

        “哦哦，歌姬很有大人的样子呢，可惜实力跟不上。”五条悟收回杯子的时候，还不忘发挥他的特长。

        “五条……你……我实际就是大人！”庵歌姬快要把酒杯捏碎了，好在还残存一丝理智，没有直接朝五条悟砸过去。

        “算了算了，歌姬前辈，我们来喝酒吧。”家入硝子及时出声，转移了庵歌姬的注意力。

        “呜……还是硝子最好。”庵歌姬一把抱住坐在自己身边的可爱后辈，如是感慨。

        而五条悟思考了一下，指着两个女孩，转向和自己之间隔着夏油杰的一年生们，问：“学会了吗？”

        谁要当你的贴心后辈啊！

        两个一年级生脸上浮现出了同样的表情。

        “咦？七海海，你好像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坐在这里啊。”五条悟无视了一年生们令人“伤心”的反应，发现了七海建人对整个欢迎会的消极态度。

        “其实我也不知道。”一旁的灰原雄举起手，诚实地说：“因为是夏油前辈的邀请就直接过来了。”

        “夏油前辈，我有一个问题想请教。”七海建人态度严肃地说。

        突然被点名的夏油杰，停止了向火锅中下肥牛卷的动作，问:“是什么？”

        “在拥有‘咒灵操术’的你看来，这位‘钟离先生’究竟是怎样的存在？”七海建人补充完了他的问题。

        随着这一句提问，在场的人们的视线，齐刷刷地集中在了正在品味手中的酒的长发青年身上。

        钟离本人也一副很感兴趣的样子。

        在长达数千年的岁月之中，钟离身上经受的【磨损】一直是不可视的，只有他自己能够知晓它们的存在，以及它们已经发展到了怎样的地步。

        可咒术师们可以看到【磨损】，尽管在他们的理解中那是“诅咒”。

        “眼睛看到的东西的话，和你们一样。”夏油杰说着站起身，来到了钟离的跟前，问：“钟离先生，我可以碰一下吗？”

        青年点了点头。

        接着夏油杰的手就轻轻搭在了钟离的肩膀上。

        “这样实际接触就会感觉到，像是站在深渊之上。要说降服的可能，目前是在0以下。”夏油杰把手从钟离身上的诅咒中抽出，说道。

        “前辈们是怎么打算的呢？”灰原雄看向他所尊敬的夏油前辈，问道。

        一个强大的，不受控的特级咒灵。

        在高层们的世界中，可以因为暂时找不出应对方法，放任钟离存在一段时间，甚至只要以后对他们有利，他们也会利用这个特殊的存在。

        但对于一般咒术师们来说，钟离意味着警报，能够震破耳膜的那种。

        像他这样的特级咒灵还会不会有？如果钟离失控应该怎么处理？哪怕上一秒他还在吃火锅，下一秒只要他愿意，整个东京都有可能被拖进可怕的事态当中。

        “关于这点，我与他们签订了契约，不会做出与他们为敌的事。”看出了两个一年级生的担忧，钟离解释了起来。

        “契约这种东西，说有力也有力，说脆弱也脆弱呢。”庵歌姬给钟离新倒了一杯酒，说道。

        “契约的本质是‘公平’，而当契约遭到破坏时，亦会有相应的惩罚。”钟离说。

        “公平”对大部分人都有利，一般不会被轻易破坏。

        可也正如庵歌姬所说，契约是很难保证没有意外情况的东西。

        “听到了吗？钟离，超能花钱的哦~为了‘公平’，你们可以多多拜托他。”五条悟向着在场的咒术师们说道。

        “……哈？”七海建人感觉自己出现了幻听。

        “就是说，当你们遇到了无法解决的情况，可以试着寻求钟离先生的帮助。这也是我们想借这个欢迎会传达的信息。”夏油杰接过了五条悟的话头，杜绝了让大家觉得是玩笑的可能。

        “这件事我为何没有听说？”当事人带着一丝意外问道。

        “因为还有一件事希望钟离先生能帮忙，一次提出两个要求有点抱歉，所以想在更热闹的环境下传达。”黑发咒术师的手仍旧搭在钟离的肩膀上，微微弯下身，看着那双金瞳，笑眯眯地回答。

        “但说无妨。”钟离说。

        “那就是——去横滨吧。”夏油杰说。

        之前参与不进咒术师们的话题，正埋头干饭的织田作之助，在听到这句话后猛地抬头，看向了身旁的青年。

        “当然不是住在横滨，只是去看看。”五条悟补充说。

        “你们有什么意图？”红发的男孩问。

        在织田作之助的认知中，横滨是个十分混乱的地方，就算钟离如他们所说足够强大，也没办法应对所有可能潜在的危险。

        “听说横滨那边出现了新的有趣情况，跟你提到过的组织有关，上面已经行动了。我们平时要去高专，交给钟离调查最合适。”夏油杰回答。

        “你们两个，手也伸得太长了吧。”庵歌姬坐在位置上，双手抱臂，有些不赞同地说。

        “因为钟离很·可·靠·嘛。”五条悟一字一句地说。

        在遇到钟离之前，五条悟和夏油杰虽说是东京校的“最强”，但仍旧有着很多无法顾及到的事情，现在多了一个“同行者”，自然不能让他每天光是喝茶购物带孩子。

        比起织田作之助和庵歌姬担心的事，钟离似乎有自己更在意的问题，他向身边的男孩问道：“小作之前提到的新工作，是在横滨吗？”

        “……嗯。”织田作之助，尝试撒谎失败x1。

        “那便去吧，正好去看看那里的人是否值得信赖。”钟离轻易地拍了板。

        正事谈完之后，包厢里的人总算开始尽情地吃起了火锅。

        还在活力十足的年纪的男子高专生们，带着织田作之助，玩起了以猜某样火锅食材的数量为题，输的人喝其他人调制出来的黑暗调料的游戏。

        而混入了家入硝子的“大人组”，一边交流复杂的话题，一边一杯接一杯地喝了起来。

        钟离对于酒略有研究，黄酒，白酒，米酒等等，都尝试过了各种各样的人酿出来的味道。

        在酒桌上，得他喜欢的除了酒本身，还有饮酒时的氛围。天气、同行的人以及地方等条件，都会影响酒的味道。

        所以……一旦遗忘了那时味道，就是不可挽回的。

        “钟离先生，当时为什么会和朋友一起喝酒呢？”家入硝子想起了之前钟离突然间提出的问题，便在又一口酒下肚之后问道。

        “因为某个诗人又一次带着他家乡的酒到来，其他的朋友也齐聚一堂。”钟离露出了有些怀念的神情，说道。

        现在酒会上的七个人当中，只剩下两人。而钟离自己，也因为【磨损】不得不离开璃月。

        不知道当那位自由自在的诗人，再度拜访璃月的时候，会不会因为无人共饮而失落？

        “寻找遗忘了的酒的味道，确实是个难题。”庵歌姬放下酒杯，说。

        “正如硝子所言，再与新的朋友一起喝酒，或许会在未来的某一天，找到相同的味道。”钟离想了想，如此说道。

        “钟离先生也会记得今天的酒的味道吗？”家入硝子问。

        “是的。我……记性不错。”钟离回答。

        但记忆是会被磨损的。他没有把这点说出口。

        在钟离经历的漫长岁月所留下的记忆之中，使他动身离开璃月的【磨损】，带走了十分重要的那一部分。

        钟离拥有很长的寿命，他会不断遇见新的人，获得新的回忆，可有一日这些记忆也会变成遥远的过去。他有可能会再将它们遗忘。

        那时眼前的咒术师们，以及酒红色头发的男孩，应该都已经长眠地下，世上再无他们的痕迹。

        他也只能像此时一样，毫无头绪地寻找吧。

        就在长发的青年思考着这些的时候，一双属于孩子的手自然地拉了拉他的手指，伴随着一声轻轻的呼唤。

        “钟离。”

        钟离把目光转向了坐在自己身边的男孩，询问：“怎么了？”

        “咖喱饭，能再要一份吗？”织田作之助有些不好意思地问。

        作为前杀手，织田作之助并不是没钱，可现在的饭局里他只是客人，想要加餐最好能征得钟离的同意。

        “当然，悟很慷慨的。”钟离马上答应。

        五条悟刚撺掇后辈喝下加了辣椒、酱油和波子汽水等的混合物，就听到了钟离的危险发言，便装出委屈的样子说：“喂喂……别把孩子惯坏了，钟离。”

        白发的咒术师突然开始觉得，让钟离去横滨，或许不是个好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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