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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掌故


  云歌毫不迟疑:“这有什么难的?前辈请稍候。”自己迤逦回了内院,进入空间拿琉璃瓶取了一瓶溪水,灌了一瓶蚕沙,出来回转大客厅。

  鹤长生拿到两样东西,只看了一眼,便开始而眸子炯炯放光。

  云歌也不急,只慢慢喝着茶,这老先生要因此研究出来什么灵药,自己也能占便宜不是?毕竟对于医学来说,自己实在是个门外汉,这样简单粗暴的处理药物,无异于暴殄天物,这些材料只有到了鹤长生这样的行家手里,才能物尽其用。

  鹤长生将两个小瓶珍而重之地收进怀里,站起来向着南宫彻和云歌拱了拱手:“老朽总算不虚此行,有了这两样东西,至少可以配出一千粒就命药丸!”

  云歌大吃了一惊,就这么点分量便能配出那么多药?

  鹤长生矜持的笑了笑:“自然,老朽还要加些别的药,时不我待,这便告辞了!”说着袖子一甩,扬长而去。

  云歌和南宫彻送到大门口,已经看不到他的踪迹了。

  云歌这才想起一件事:“他还没跟我说哥舒翰是什么人呢!”

  南宫彻拉住她的袖子,涎着脸笑嘻嘻的道:“你问我啊!”

  云歌拽回自己的袖子,嗔道:“多大的人了,还这样顽皮!”转身往回走。

  南宫彻跟在她身后,问道:“你有没有听过八义庄?”

  云歌果真停住了脚步,摇了摇头:“义庄我倒是知道。”

  疾风在后面提醒道:“不是八义庄,是八义村。”

  南宫彻便瞪了他一眼,骂道:“滚!”

  疾风撇了撇嘴,嘀咕道:“过河拆桥也没有这样快的吧?”

  若雪不知从何处跳了出来,拎起疾风的领子便走。

  云歌先前只觉得疾风够活络,直到见了若雪才知道一山更比一山高,实在不敢相信,“若雪”这个美丽的名字竟属于这个比男子行事还要出格的女子……

  南宫彻拉着云歌进了内院堂屋,和她对面坐下,手指占了茶水,画了个图:“起先,几百年前,没有南明、北戎这些国家,天下一统,国号大宇,大宇皇朝有八大武将,是为国之柱石。后来,大宇皇帝施行暴政,各地诸侯裂地称王,群起而攻之,烽烟四起,大宇很快灭亡。

  八大武将护着皇帝龟缩一隅,其实若是全力反击,未必不能打下一片疆土,但是这八大武将也知道皇帝无道,便是护拥着他东山再起,只怕遭殃的还是天下百姓,便与诸侯们约定给皇帝一片供奉之地,由他们八家拱卫,既不执政也不在野,使大宇皇帝做个有名无实的君王。

  诸侯们多年征战,也都疲于奔命,便答应了。如此数年相安无事。

  只可惜,人的野心是永难满足的,大宇皇帝既不甘于现状,各诸侯也不满足只做个有实无名的当权者,于是战事再起。

  各诸侯之间征伐不断,大宇皇帝便以为时机到来,想要卷土重来,八大武将却坚不同意,大宇皇帝一怒之下对这八位大将下了诅咒,八家后人凡是男子都活不过四十岁,八姓之人只要踏出避居范围,不出三日必死无疑。”

  云歌便忍不住笑道:“真有这样的诅咒么?我却不信,若真的有,这世间便没有这么多拼杀,彼此下个诅咒不就结了?”

  南宫彻也笑了笑:“你说得对,其实,那也不是什么诅咒,不过是一种神秘的毒罢了。只是人们无法想象世间竟会有这样的毒药,故而越传越玄了。”

  云歌脑中灵光一闪:“啊!你是说,哥舒翰便是八大将军的后人?”

  南宫彻把她的头发揉乱,笑骂:“丑丫头,你怎么变笨了!我一开始就跟你说过要给你讲八义村的事了啊!”

  云歌把他的手打掉,理了理鬓发,催道:“快说!我可没功夫陪你扯皮,我还有账本要看呢!”

  南宫彻便续道:“大宇皇帝后继无人,给八大功臣下毒也是存了歹毒心思的,生怕自己死后,这些臣子会保了旁人,并且报复他们袖手旁观的罪责。八大武将本也没打算再投旁人,便安心在大宇皇帝埋骨之所定居下来,起初那里叫宇城,后来皇帝驾崩,便改为八义城,八家誓死守忠。

  可是后来,他们发现真的如大宇皇帝临终所说的诅咒那样,他们家中男丁没人能活过四十岁,凡是离开八义城的人,超过三天必死无疑。

  这样代代相传,八大武将的后人越来越少,渐渐地八义城也就变成了今日的八义村,可是二百多年过去了,这‘诅咒’却并未随着时光流逝而消除。八义村面临着消亡的厄运。”

  南宫彻一边说着,一对眸子烁烁放光,笑意隐隐地望着云歌。

  云歌心中一动,笑意便如花般绽放:“你的意思是,叫我收服八义村为己所用?”

  南宫彻嘿嘿一笑:“那也要看你是否能救了他们的性命了!我只能告诉你,八义村的人特别团结,做事向来是齐心合力共同进退,一旦认定了的事,绝不回头。”

  云歌大喜,自己还有很多蚕沙的话差点脱口而出。

  南宫彻望着云歌红光焕发的脸,长袖下的手不由自主捏紧了,不无得意的想,自己这招还真灵!

  云歌喝了一口冷茶,慢慢冷静下来,问南宫彻:“你一直滞留在青城,没问题吗?皇上宣召你不去,三皇子明杀暗刺你不在乎,湄郡主千里追夫你也避而不见,我倒不知道,你到底想要干什么了!”

  南宫彻满脸严肃:“我自然是豁出一切来追妻了!”

  云歌却忍不住笑道:“快别胡闹了!”

  南宫彻忍气,粗声道:“我再说一千遍一万遍,还是这样的话!”

  云歌便叹了一口气,目光有些幽远:“南宫,我是不会嫁人的。”

  南宫彻很突兀地道:“我知道,你心里有人!”

  云歌一愣:“你怎么知道?”

  南宫彻给了她一个看白痴的眼神,随即冷笑道:“爷是什么人!岂会轻易退缩?不过,那人倒也不错,能看得出来你是世间最难得的珍宝!所以,爷也想看看那是个怎样的人物!但不管怎样,他是绝对配不上你的!这世间唯有爷才配的上你!”

  云歌便又有些恍惚,视自己如珠如宝么?袁士昭似乎一直都是这样说的,可是为何他休妻之时又没有半点迟疑?

  南宫彻的脸黑了,这丫头总是这样!一提到那人便会露出这样的神思不属的模样!叫人恨得牙根痒痒,偏生发作不得!

  云歌很快发现自己失神,歉意的笑了笑:“你还小,有些事你不懂……”

  南宫彻炸毛了:“我小?丑丫头,你知不知道我比你还大着三岁!”

  云歌苦笑,除了苦笑她还能说什么呢!

  南宫彻显然不理解她到底在想什么,站起来,怒气勃发:“你又不是没有直接拒绝过我,何必找这样一个蹩脚的借口!我告诉你!就算你说破天,爷照样不会放弃!你便是顽石,迟早有一日,爷也定叫你点头!”气哼哼走了。

  云歌扶额,事情怎会发展到这种地步?

  玛瑙小心翼翼走了进来,请示道:“小姐,给朱公子准备的酒什么时候送去?”

  云歌有些没精打采:“你多叫两个人把酒送去,顺便看看有什么可帮忙的,”随即想到南宫彻所说的十七八个美婢的话来,又摇了摇手,“不必了,只把酒送到即可。”

  接下来南宫彻便没个消停,今日去衙门捣乱,明日去军营撒野,后日又去大张旗鼓围猎,还把路过此地的大驸马给打了。

  云歌有些头痛,索性不去管他,只一心一意安排生意上的事。试探着拿几件事去问朱青翊,朱青翊所给出的建议的确能够起到画龙点睛甚至拨云见日的效果,她的心这才放了下来。

  这一日,清晨起来,云歌梳洗已毕,正双手拨打算盘,南宫彻兴冲冲闯了进来,拉起她就往外走。

  云歌皱眉:“你又要算计谁了?”

  南宫彻斜了她一眼:“这是什么意思?”

  云歌冷笑道:“你敢说你那次没有算计我?便是我不从马上跳下来,你也会想法子和我一起在那里停留的吧?否则你怎么算计闪电?又怎么从地道脱身?”

  南宫彻不以为意:“这不正说明爷足智多谋吗?你别跟我秋后算账,我惹你担心是我不对,后来不也跟你道歉了吗?这一次是真的有事!”不由分说,抱起云歌,运起轻功,直接翻越几重屋脊,飘落在后墙外,那里停着一匹马,稳稳落在马背上,南宫彻一抖丝缰,纵声长笑:“坐稳了!”

  那匹骏马撒开四蹄,腾云驾雾般疾驰而去。

  速度太快,云歌被风吹的有些睁不开眼睛,想说什么,才一张嘴便灌了一肚子风。

  南宫彻把嘴唇贴在她耳边,大声道:“你只管坐稳了!若是乏了,不妨睡一觉!”

  云歌恨得直咬牙。虽然已经仲春,但是风吹在身上,竟仍旧叫人承受不住。

  南宫彻哈哈大笑,用披风将云歌裹紧。策马更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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