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战与和

张逸终于当上中兴煤矿公司的总经理，成为全中国唯一一家资本超过千万民族资本企业的掌舵人，所倡导的增资募股计划也大体上获得成功，光原有股东的认购额就超过一大半，剩下来的两百万将在上海的股市上公开发行新股。这个消息刚放出来，就有大不少商界大佬、政界精英前来求购，募足两百万应该不成问题。张逸一时间拿不出上百万的资金入股，只好折价将张家名下的七八处煤矿以及附属的土地全部转入中兴名下算作股本，这样一来所占的总股份达到16%超过张连芬家族的14%成为最大的股东。

        张连奇等人不甘心丧失对公司的控制权，先是想挑动矿警叛乱，企图借此攻击张逸无力维持矿上的秩序，殊不知此举正中张逸下怀。一个七八百人的矿警一年光薪水就十几万，再加上杂七杂八的要将近二十万，这笔开支对现在的中兴来说是多余的。现在他们自己出来找事，保安团正好可以将他们缴械改编，这样一来不仅可以省掉一大批开支，还可以得到五百多支长短枪、四挺重机枪。

        1917年三月二日，姜伟带着被他鼓动起来两三百矿警气势汹汹的冲向中兴公司的总部财务室，打算大抢一把之后就离开。不过事先得到消息的保安团早已严阵以待，黑洞洞的枪口之下这几百人立刻作鸟兽散，姜伟被当场打死，参与叛乱的矿警立刻被发配到小煤窑，没有参与叛乱的也被解除武装就地等候整编。偷鸡不成蚀把米的张连奇一计不成又生一计，让那些班头、监工鼓动矿工罢工，要求公司给他们长公司。但是他们没有想到的是张逸居然爽快的答应了，基本工资从七块大洋长到八块五，但是不再像以前那样干多干少都拿这么多。完成定额的就可拿到全额工资，超过定额的，按比例增加工资。按照新核定的定额，力气大干活勤快的最多一个月可以拿到十五块大洋。同时中兴公司还将那些监工一并革除掉，让矿工们自己的推举信得过的人担任班、组长。这两项措施大大提高工人的积极性与工作效率，一天的采煤量大大超过以往。通过这两轮较量，原来张连芬家族在公司的势力被大大的削弱，公司中层以上的干部纷纷向新的总经理靠拢。

        尽管费了不少周折，花了十几万大洋，不过能最终控制中兴还是让张逸一方欣喜不已。光中兴一年上交的矿产税就有几十万大洋，原来是直接交给省里的，现在多了保安总团这个环节，虽然还不好明目张胆截下来，不过从中揩油、拖延上缴都是可以的。最为关键的是得到中兴控制权之后，鲁南的重工业建设开始启动了。中兴公司通过詹姆士的关系向美国进口一整套的炼钢、制铁设备，全套的发电设备、一大批采矿设备，跟着这个大单保安总团也采购了一套子弹生产设备（专门生产7.92毫米的步枪子弹）、一条西药生产线。

        张逸本想可以在平静之中发展上一两年，强化一下鲁南的工业，谁知树欲静而风不止，经过半年多的争吵之后一件大事终于发生了。

        1917年3月14日，北洋政府正式公告和德国断绝外交关系，同时宣布收回天津和汉口的德国租界，解除中国境内的德军武装，停付德国赔款和欠款。不过对德国侨民则仍表示友好，在中国各部门服务的德国人一体留用，各地德国商人照常营业，传教士照常进行宗教活动。德国公使辛慈下旗归国时，黎元洪还赠给他许多珍贵的礼物。辛慈于3月27日过上海返国时，上海官方还派人到车站迎送，兵士举枪致敬，军队奏国乐如仪，一切礼节就和未绝交以前一样，正应了中国一句传统的俗语：“君子绝交不出恶声”。

        从心底里张逸还是赞同这个决定，不仅应该断交，还应该直接宣战。后世的国人只知道中国在巴黎和会上的惨败，不太明白如果当时没有北洋诸公私心作祟，参加和会的机会都没有，一个挂名的战胜国总好多一个中立不了的中立国。不过并不是每个人都看得清这显而易见的问题，地方军阀们发对参战是因为怕一旦参战后，势必要抛弃了地盘、权位、财富和娇妻美妾，还要率兵远赴欧洲打仗，敌人又是最能打仗的德国陆军，所以军人们都和段唱了反调。不久之后当他们知道参战不但不用派兵去欧洲，还可以通过参战得到国外贷款、援助扩充自己实力的时候，又一窝蜂的支持参战了。

        “若水如何看待此事？”一大早周天松就拿着最新的报纸过来了。

        “不要说停战了，就是直接参战，跟我们也半点关系没有。”张逸笑着说道：“：本来中德之间贸易已经基本上停止了，德国在中国最重要殖民地青岛也落到日本人手里，就算真的参战我们也派不出一兵一卒。”

        “哈哈，若水怎么变得如此消极啊！怎么说也可以收回几处德国租借，对德国的赔款、借款也可以不还了。”周天松欣然说道。

        “哎！早知道我们也向德国银行多借点钱，也可以赖掉点。”张逸坏笑道：“不过我们的黎元洪大总统可是地地道道的主和派，段总理是主战派，看来围绕着战与和还要有一番龙争虎斗。”

        “说是中国人自己在斗，其实还不是美国与日本这两个主子在后面较劲。”周天松感慨的说道：“偌大的国家居然处处受制于人！”

        “先生还是多关注一下我们南边那位大帅的动向，这一阵他可是很不安生。”张逸不想再聊参战这个话题，就忧虑的说道：“徐州可是战略要地，又和我们近在咫尺，要让情报处把下一阶段的重点放在那里。”

        “恩！这个辫帅的复辟之心可谓路人皆知，都召集了三次重要会议了。”周天松点头应承道：“明面上说要协调各省督军之间的步调，其实就是为清廷复辟造势。”

        “张勋实力不可小视啊！现在可是号称十三省联盟的盟主，手头上又有六十个营近三万精兵。”张逸想了想又说道：“先生你说，以我们的力量是否可以击败张勋。”

        “还是差上很多，辫子军虽然头戴辫子可是战斗力却不弱，装备也不差。张勋在南京可以狠狠的捞了一票，也拿出不少钱置办军火，现在手头上光炮兵就有四个营，骑兵也有四个营。”周天松摇了摇头说道：“这两年虽说糜烂了很多，不过花架子毕竟在那里呢，其他省的督军畏惧的不也是他手中的兵嘛！我们现在满打满算也不过万余人，加上朱启贵的一个团也只相当于一个陆军师的规模。”

        “恩，看来我们的路还很长啊！”张逸叹了一口气说道：“也幸好这个老小子一门心事的搞复辟，否则还真的挺难对付的。”

        “哈哈，我看你还是对付德国佬吧！”这个时候汉克斯上校带着几个德国军官从外面走了进来，周天松大笑着说道：“刚才还说対德绝交和你没有半点关系啦。”

        “早上好，各位教官！这是什么风把你吹来了。”张逸热情将几位德国教官让进房间来，不过这些教官都一脸阴沉，没有做出应有的反应。

        “张团长，这是怎么回事？”汉克斯一脸严肃的将一张最新的报纸重重的放在桌上不快的说道：“贵国政府为何和我国绝交？”

        “我当发生什么大事了，原来是这事！”张逸轻描淡写的说道。

        “一个国家和另一个国家断绝一切外交关系还算不上大事？”汉克斯激动的说道：“按照贵国政府的命令，你应该立即解除我们几个人的武装，将我们投入监狱。”

        “汉克斯上校请不要激动，不错我国政府是宣布与贵国断交，而且据我估计几个月之内还会向贵国宣战。”张逸正色的说道：“不过那仅仅是国家间的行为，并不影响我国人民与贵国人民的友谊，据我所知贵国公使辛慈目前仍然受到我国政府的礼遇。我国政府这样做也是身不由己，迫于无奈。”

        “是吗？也就是说我们可以继续在这里当教官？”汉克斯的脸色好了很多，询问道。

        “当然，你们的待遇一切照旧，不仅如此现在保安团扩大了好几倍仅靠你们几位已经远远不够了！”张逸爽快的说道：“我打算派汉克斯上校你去一趟上海再给我招募一批教官，不知道汉克斯上校是否愿意。”

        “当然愿意，不知道阁下要多少人？什么样标准的！”汉克斯上校赶忙答应道。

        “不少于二十人，有其他方面特长诸如军工、机械等都可以招募过来，至于标准由你来掌握，我相信您可以给我带回合格的军官。”张逸坦率的说道：“至于相关的费用直接去后勤处领取，我会派人协助您的。”

        “谢谢您的信任，我一定出色的完成任务。”汉克斯上校感激的说道。

        “团长，我可以问一个问题吗？”一旁的隆美尔冷不丁的说道。

        “当然可以，隆美尔连长！”张逸笑着说道，在年底的大比武中团体的几乎所有第一都隆美尔的模范连所拿到。

        “中国会派兵去欧洲同德国作战吗？保安团有可能去欧洲吗？”隆美尔轻声的问道。

        “不可能！中国人自己的国家都顾不过来，怎么可能派兵去欧洲。保安团是地方部队不接受北洋政府的直接调遣！”张逸直言不讳的说道：“隆美尔连长，除非大战结束，否则你不可能回国的。”

        “哦！”隆美尔黯然的退到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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