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护短
“鸾清啊，向氏集团那边的负责人来消息，说要重新考虑你了。”
淅淅沥沥的雨落下，顾鸾清静静地站在雨中，听着电话那头沉重的声音。
她的心也坠到谷底。
挂了电话，顾鸾清兀自回了公寓，等雨停后，她换了一身衣服出门，赶到医院去看望父亲顾源让。
只有他能给她坚持下去的勇气。
与此同时，向朝爵一路狂奔疾驰赶到公司，随行助理还没给他撑伞，他就一溜烟地穿过雨，踏上台阶。
他一出现，凭借强大的气场就能让人自觉退避，加之今天又杀气腾腾，更是令人生畏。
底下人纷纷议论，一致认为向朝爵生气是为了公司新产品销量下滑而发火。
“这都是托了顾鸾清的福啊，我想向总现在一定后悔死了，当初就不该让她来负责。”
“就是啊，自己丑闻一大堆，还要拖累我们公司。”
“还好只是部分产品……”
无视那些闲言碎语，向朝爵径直进了电梯，他始终面无表情，让人难以猜测其复杂的心思。
产品销售部门的负责人一早就收到了要开会的消息，现在已经等在会议厅里。
他们做好了被向朝爵指责看错人的心理准备。
向朝爵推门而进，几个箭步走到桌前，面对销售部门的各大主管高层，他开门见山，把身后秘书递上来的文件往桌上一甩，沉声质问，“谁拟定这份换掉负责人的方案？又是谁发邮件告知杂志社考虑换掉顾鸾清？我给你们一分钟，自觉站出来。”
向朝爵要是发怒，谁都不好过。
他话音刚落，几个负责人就不约而同地站起来，“是我们一起商量得出的结果，产品销量下滑跟顾鸾清最近的丑闻不无关系，如果不及时换掉，迟早要给我们公司造成负面影响。”
产品销量倒在其次，重要的是公司的形象，如果不及时跟顾鸾清撇清关系，恐怕就会被拉进泥潭中。
向朝爵脸上的表情依旧没变化，他光站在那里，就给人一种压迫感。
“所以呢？我有下发指令让你们把顾鸾清换掉吗？”
负责人面面相觑，实话实说，“没有……”
“既然如此，就不要自作主张，我在这里声明我不会换掉顾鸾清，会议结束后你们把烂摊子给我收拾了。”
向朝爵做事像来雷厉风行，三言两语把他的旨意传达之后就火速解散会议，他最先离开会议室。
五分钟后，杂志社收到向氏集团的最新消息，并第一时间通知顾鸾清。
此时顾鸾清刚给父亲换了干净的病号服，碰上护士来给他做检查，她出门回避，顺便接个电话。
顾鸾清已经做好了会被向氏集团换掉的机会，却不想结果却跟她的猜测截然相反。
销售部门不仅没换掉她，还跟她道歉了，由徐主编转告给顾鸾清。
她不能理解，为什么向氏集团突然改变心意了？
这一点，徐主编也明说了，“据说是向朝爵训了销售部的产品负责人一顿，你才没有被换掉，不然你真的该绝望了。”
顾鸾清松了口气，她又笑又要哭，“真的吗？那我还能接着做下去吗？”
“当然，只要向氏集团不辞掉你，总编也不可能会辞退你，他的算盘可精着。”
顾鸾清心里明白，不管怎样，她没有被辞退真是太好了，不然她真不知道她还有什么理由坚持下去。
挂断电话，顾鸾清下楼散散心，却不想跟同来散心的柳欣慈偶遇。
顾鸾清掉头想走，就给柳欣慈叫住了，她笑得不无讽刺，“你就那么不想看到我身怀六甲的样子吗？就那么嫉妒我？”
嫉妒？
顾鸾清呵的一声冷笑，她侧着脸，眼神放空，心思全不在柳欣慈身上，所言不过是敷衍。
“你会不会想太多了。”
柳欣慈捂着嘴笑，得意的样子跟晏城怀如出一辙，她故意戳中顾鸾清痛处，提起那天晏城怀当众指责她骗婚一事。
“瞧你这么憔悴，想必也是受了不少苦吧。”
“废话，还不是拜晏城怀所赐。”多说无益，顾鸾清深呼吸一口气，坦荡荡地问，“你还想说什么？嘲讽什么？要说就说吧，我不会还嘴。”
反正她已经习惯了。
可柳欣慈不愿意，她就喜欢看顾鸾清难过的样子。
每一句话，都像利剑刺在顾鸾清心上。
“向鹿星是你儿子的事，我也知道了。”
顾鸾清皱眉，死死地瞪着她，“晏城怀跟你说的？”
“当然不是，是我跟晏城怀说的，你自己不怕隔墙有耳，就别怪我听见了。”柳欣慈尖锐地笑，红唇勾起，即便是怀孕了还是不改艳丽风格。
“原来是你在从中搞鬼！”
顾鸾清气极，下意识伸手要赏她耳光，但手还没落下，就先给柳欣慈身后的人给吸引了目光。
“向先生？”
顾鸾清惊呼一声，把手放下，一把推开柳欣慈就奔了过去，完全不把这个前夫的情妇放在眼里。
柳欣慈一个踉跄差点跌坐在地，一稳住脚跟，她转头想找顾鸾清算账，却给与她正面相对的向朝爵一个凌厉的目光给震慑住了。
向朝爵轻笑着跟顾鸾清打招呼，一抬眸，看向柳欣慈的目光却带着厌恶，叫人不寒而栗。
柳欣慈知道她斗不过他，只能灰溜溜地离开，把空间腾给顾鸾清跟他。
向朝爵收回眼神，望着她的目光流转，“你最近的遭遇我都听说了，现在还好吗？”
“多亏了你，我保住了工作，谢谢。”顾鸾清郑重地回应，目光真诚。
向朝爵摇头，“我不过是相信你的能力跟人品，不可能会做出那种事，所以才决定留住你。”
事实上，他自认为他维护的不是顾鸾清，而是向鹿星的亲生母亲。
并排走在一起散步，顾鸾清始终低着头，不敢多言，她还不能习惯这感觉。
身边的人是如此的陌生，谁能想到他竟然就是她儿子的父亲，本该在爱情的孕育下产生的结晶却是因一次交易而起，说来实在荒谬。
她不开口，向朝爵也不强求，他只是在想今天的事。
要知道向氏集团并非全由他一人掌控，他现在为了个人私欲而跟公司内部员工起内讧，股东那边也会有骚动。
恍惚中，不远处突然传来奶声奶气的声音，竭尽全力喊，“爸爸，妈妈。”
顾鸾清跟向朝爵不约而同地抬头，紧接着一个陌生的小孩就扑进了她的怀里，嘴里还在喊，“妈妈，妈妈。”
“这……”顾鸾清石化，她都不明白她什么时候多了一个儿子，还是跟向朝爵一起孕育的……
向朝爵捏了捏那小孩的脸颊，问，“小弟弟你会不会认错人了？我们不是你爸妈。”
“我不管，你们就是。”小孩耍赖。
向朝爵顿时没了耐心，抓着顾鸾清的手就要走，“不用理他，我们走。”
却不想顾鸾清反倒甩开了他的手，拒绝他，“万一这小孩是走丢了怎么办？”
说罢，她蹲下来，抓住小孩子的肩膀，与他齐平对视，她轻笑，“小朋友你刚刚从哪里来的呀？姐姐带你回去好不好？”
“妈妈，我从你肚子里来的呀。”小孩子瞪着大眼睛，眼中闪着机灵的光，还在耍赖。
向朝爵对这种小孩子一点耐心都没有，立马黑了脸，可顾鸾清就不一样了，她面带笑容，还在逗他。
直到小孩的母亲终于找到她儿子，把小孩子往怀里一抱，连忙跟顾鸾清和向朝爵道歉，“对不起，我儿子一看到帅气的男人跟漂亮的女生就会认他们叫爸爸妈妈，皮的很，我回去一定收拾他。”
“不会。”顾鸾清捏了捏小孩的脸颊，笑着跟他们告别。
他们的世界终于清静了。
时间不早，顾鸾清也该回去照顾顾源让，向朝爵陪着她上楼。
“你好像很喜欢小孩子。”向朝爵冷不丁地开口，把她吓了一跳。
顾鸾清无辜地眨了眨眼，有些不安，“嗯，毕竟自己也是一个母亲，虽然没有陪鹿星长大，但好歹我也怀胎十月才生下的他，我对他的感情一直都在。”
那十个月里，她的支撑除了还在病房等着救治的顾源让，就是肚子里的向鹿星。
她一提起向鹿星，整颗心都变得柔软，气场也柔和下来，向朝爵将她的温柔尽收眼底，他眼波闪了闪，旁敲侧击，“如果你愿意，你可以陪鹿星度过他接下来的人生，还有很长时间，你可以陪他。”
她何尝不明白，可是哪能那么简单。
“我知道。”
冷淡的三个字硬生生拉开了他们之间的距离。
向朝爵也不着急，反正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中。
与顾鸾清在病房门前分开，向朝爵刚转身，就接到了公司的电话。
电话里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你知道产品销量下滑的事了吧。”
“是，所以呢？二叔。”向朝爵脸色沉了下来，脚步也随之顿住。
二叔向西戎同为向氏集团的股东，一直觊觎他总裁一职，因此处处找机会想要将他拉下马，虽然没明说，但司马昭之心，人尽皆知。
果不其然，向西戎又在找他麻烦了，“这可是件大事，你怎么不跟股东商量一下？”
“我想二叔对大事这个词的定义有误解。”向朝爵的反应不冷不热，但也不给任何回旋的余地。
向西戎就讨厌他这点，不免火大，“你是想指责我吗？”
“罢了，反正明天也要董事会了，你好自为之。”
“明天见。”向朝爵挂了电话，目光阴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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