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救灾方案（一）

高兴之下，老蒋转身对军政部长何应钦说道：“敬之，秦川这次在冀南消灭石友三这支叛军，还顺手解决了山西军乱问题，切实裁撤了一些冗军，减轻了地方财税负担，这些都是很了不起的功绩。你们军令部应该给秦川铨叙军衔，议定奖励，褒奖他对国家安定的功劳，不可小气啊！”

        何应钦就像是在和老蒋配合演戏一般，这时跨前半步，站在老蒋身侧，媚笑着说：“总司令说的是，这点我们还没有考虑到。只是秦川在张副总司令那里，已经委授了少将实衔，加中将衔任职，我们也不好越俎代庖，再议叙衔之事。至于叙功嘛，我们一致认定，可授三等宝鼎勋章，以彰其功！”

        何应钦这几年被老蒋修理蹉磨了一番，已经变得很会藏拙了，他这是要把做人情的事让给老蒋，就等着老蒋给秦川破例的恩遇。

        果然，老蒋听了，面色沉凝下来，也装出一副为难的样子。他看着秦川笑道：“你怎么看？”好像授衔授勋，要和承受人商量一般。

        这在秦川看来，这是一种很拙劣的权术手法，意在让秦川自己表态，选择站队。但为了下一步的救灾和发展计，也为了取得山东，他只好装着不在意地说：

        “我更希望今后能够获得对外敌作战的奖章，我会为此努力不懈的。至于军衔，那是张副司令为了我方便指挥部队作战，临时授予的职衔，也是为了便于和同僚有对等说话的权力。总司令知道，军队是个纪律组织，不明确权责，则不足以尽职。我虽是海外归人，但也希望国家军令政令的统一，现在我已经落籍北平，成了真正的中国公民，对这一点的期盼就更强烈了。

        想我中华，5000年来历经分合定乱，但有一点却是不容辩驳的，那就是国家统一，国家才能强大。汉唐伟烈军功，离不开国家的统一，宋明清的经济富庶，也不能离开国家内部的团结。因此我认为，我在北方的所授职衔，都应该报备中央批准才可。

        张副总司令也知道这点，在来南京之前，就让我有心理准备，他的委任只是暂时的，需得到总司令的认可才行。现在，我，秦川，作为中华民国公民，普通一兵，听从总司令的评议和指示！”

        秦川这半年来，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表演的功力也长进不少，现下，就在老蒋面前，铿锵有力地说出他心向统一，期待团结的态度。这对老蒋这个经常以国家领袖自居的人，听了这席话，就把这认为是秦川选择了跟中央一致，跟他一心了。

        老蒋听了心中大喜，原来他担心秦川现在手握天量的物资，和他提出些难以接受的条件来。现在看来，秦川的姿态摆得很正，没有显露出待价而沽的想法。虽然他呈报给民政部的救灾方案看起来有一些举措方案有些怪异，比如要求军队参加救灾抢险，组织青年大学生志愿队一类的想法，但也只是救灾的手段而已，并没有出格的地方。他绷着自己心里的喜悦，故作严肃地对何应钦说道：

        “张副总司令的意见就是我的意见，他对秦川的授衔，我就认可了。不过这次秦川在冀南立下大功，又弭平山西军乱，对国家是有大功的。我的意见，军政部可以在军衔上加一级实授，勋章也提一等，叙二级宝鼎勋章。敬之你看呢？”

        何应钦连连称是，唯唯地退下。老蒋再转头拉着秦川的手，和蔼地说道：

        “你是从海外回来效命报国的，可能还不清楚民国政府设立这‘宝鼎勋章’的用意吧，其目的就是奖励那些为国立功的将士，也寄托了国家对他们的珍视之意，视若国家之珍宝，会倍加爱惜的。秦川你为国立有大功，中央很重视你，希望你不负中央的期望，为国家再立新功！”言下之意，就是希望秦川能跟他保持一致，如此，他也会珍视秦川的。

        秦川只得再次立正敬礼，感谢道：

        “谢谢中央的奖励，谢谢总司令的厚爱！秦川一定支持中央，支持总司令，为国再建功业！至于军衔，秦川只能斗胆，敬谢不受了。军衔是国家名器，也是军内阶级秩序的标志，不能儿戏。我忝列少将，已是总司令和副总司令越级拔擢了，实在不敢再腆颜要求了。请总司令批准，秦川只授少将足矣！”

        民国时期，由于各地割据丛生，为了拉拢或安抚各地军头，中央都采取“官高少兵”的办法，军衔可以授得很高，兵却不能多给，所以弄得全国军衔无限泛滥，部队番号却紧俏的很。一些只有几千人枪的军阀，却可以挂着什么上将军衔，秦川才不愿意与他们为伍的，他也不稀罕国军的什么军衔，太不值钱了！

        蒋介石见秦川态度坚定，也知道他的拉拢只能到此为止，秦川只接受少将衔，也是要照顾张学良的面子。你老蒋非要给他个中将衔，这挖角的意味就太明显了。他想了一下，也就不再坚持了。

        在这开始的十几分钟，都是蒋介石、何应钦和秦川在演一出上下相得的戏码，现在戏本没有了新的内容，主要是老蒋已经明确了秦川在眼下已经站队到自己这边了，也就没必要再演了。于是，老蒋笑意盈盈地让大家坐下，开始下个话题。

        老蒋也落了座，他和何应钦就坐在中间首席的那张大三人沙发上，位置就和蒋方震挨着。他亲热地拍了拍蒋方震的左手，客气地询问道：

        “百里先生，刚才你们谈了些什么？说出来也让我这个学生学习学习啊。”他语气带着谦逊，面上做出一副见到他很开心的样子，好像两人在一年前根本就没有龌龊与不和。老蒋时保定军校的肄业生，蒋方震曾是保定军校的校长，老蒋作此后进学生的姿态，是想给旁边的秦川表现出他虚怀若谷，礼贤下士的心胸气度来。

        蒋方震虽然刚直，不是很看得惯老蒋在军中也采取这些政客的权术手段，但他也知道，自己一腔的报国大志，老是和当政者对着干，也难以伸张。所以他现在对老蒋也很客气，看不惯是看不惯，但不打算表露出来，自讨不痛快。见老蒋亲切询问，也回以微笑，赶忙说刚才只是闲聊，刚提到发展空军的事情，总司令就到了。

        作为上位者，还是个独裁者，对什么事情都会说出一些意见，好让别人奉为圭臬。这不，蒋方震才说了半句话，老蒋就接过话来，发表意见了。

        “空军我们是要大力发展的，这次广州另立伪中央，那孙科就不是仗了广东空军的势吗。但我们有秦川啊，那可是一战打出了空军的耀世大功啊！广东空军与之相比，就是小巫见大巫了，不，根本就是小鬼和金刚相比，不值一提的。秦川啊，你要把这些经验多和南京的同行说说，可不好藏私呃”老蒋的眼光越过蒋方震，看着即使坐着，也显得身材高大的秦川。

        秦川也欠身答道：“敢不从命。”

        不想，老蒋并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而是话风一转，说道：“你看我今天并没有穿军服，所以，有关军事的话题，你们可在我走后继续探讨，可以吗，文白？

        现在江淮地区大水漫天，灾情似火，政府的救灾工作刻不容缓。可是国家各地的税赋被有些人阴谋劫夺，中央也是有心无力。这几天，我是夙夜难寐，忧心如焚。现在好了，秦川将军心忧国家，愿意将手中的大量进口物资拿出来，赈济灾民，对此我代表中央政府真诚地感谢你的慷慨相助！

        今天趁着大家在这儿，索性谈一谈部队参加救灾的事宜。你们不要纳罕，这可不是我的提议，这是秦川提出的想法。还有就是组织青年志援队的事情，我也有些疑虑，不如今天就请秦川给我们大家解解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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