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太平
面对李恒远的疑惑，程铮坦然回答道：“最近京城不大太平，是时候避其锋芒，而且……”
说到这里程铮顿了顿，卖了一个关子。
李恒远的好奇心果然被他挑了起来，追问道：“而且什么？”
程铮盯着李恒远看了好一会儿，抿着嘴不说话，眼中黑沉沉的，带着戏谑的笑意。
李恒远却不上当，沉吟了许久，径自说道：“让我猜一猜，是不是找到连家老宅了？”
当初李恒远在方圆客栈里打听到连黎青把毕生的心得体会都放在连家老宅，而他想要真正继承连黎青的医术，就必须把这些心得体会找出来。
当时程铮就叫人去找了，现在估计是找到了，所以程铮才想借此机会带他离开京城，去寻找连黎青的传承。
思忖间，你很远又补充道：“而且连家的老宅在南方。”
他笑眯眯的看向程铮，表情有些自得：“王爷，你觉得我说的没错吧？”
程铮认同的点点头，一脸的自豪：“确实，什么都瞒不了你。”看上去就是一副我媳妇最厉害的模样。
李恒远也不和程铮贫，转而问道：“京城最近要发生什么大事了？”竟然大到程铮想要避其锋芒的地步。
程铮在李恒远耳边轻声说了几句，李恒远恍然大悟。
“你怎么推测出这个消息的？”李恒远心中依旧存着一些疑惑。
程铮回答道：“父皇是个重视仪式感的人，有些事情，他老人家需要一种见证和仪式。”
李恒远闻言不禁陷入思索之中，确实，在诸多王公大臣的见证下完成某件事听起来确实充满了仪式感。
想通这一点，李恒远忍不住对程铮竖起大拇指，“聪明还是王爷聪明。”
程铮淡定地收下这个夸赞，“王妃说的是。”而后，他话风一转，道：“你明日去户部尚书府一趟，以连大夫的身份。”
“王爷的意思是想让世人以为柏轶晏中的凉族至毒是连大夫解的？”李恒远马上理解程铮的意思。
“对。”也无需李恒远发问，程铮便把理由摆出来，“那日父皇遇袭，虽然被柏轶晏挡住了，但是我也注意到父皇手臂上受了伤，不可能射中柏轶晏的箭矢上有毒，而射中父皇的箭矢上没有毒。只是父皇伤在皮肉，凉族之毒若是想要循寻至心肺，需要好一段时间。这时候，你一旦将柏轶晏治愈……”
程铮话没有说全，但李恒远已经知道程铮的用意。
李恒远当初开设玄素堂，一是为了以连大夫的身份在京城结实权贵，二是引出那些对玄素二字异常敏感的人。
就目的一而言，没有比取得当今皇帝的信任更符合的了。
想来这也是为什么程铮当时让柏轶晏和付清尘去方圆客栈取药的原因。
要知道现在在世人眼中，想要向连大夫求医问药，除去玄素堂之外，就是方圆客栈。程铮让柏轶晏去方圆客栈取解药，一来可以稍稍和柏轶晏透个底，表示合作的诚意，二来呢就是加强连大夫的传奇程度。
世人无解毒药，连大夫竟然能轻易就解除，自然会在连大夫神医的名头上再上一份殊荣。
至于第三个目的，就是前面所说，取得楚明帝的信任。
这一步程铮走的轻轻巧巧，却贯穿了三个目的。如果程铮今天不点明，李恒远承认，他得想很久才能看得明白。
这些年程铮看似卧病在床，没有母家势力，好似什么事情都不知道。然而事实真的如此吗？程铮现在虽足不出户，却能通过方圆客栈知巧天下事。
他耳聪目明，有一颗七巧玲珑心。
他可以整合身边的信息，迅速提取关键信息，这次仅仅是通过对楚明帝的了解以及京城势力的一些细微的变化，就推断出京城将会迎来一场狂风暴雨。
不，或许他早在之前就有所猜测，所以他的病情才会在中秋之后“急转而下”，如此一来，才能借着连大夫的口，找到一个十分恰当的原因暂时离开到时候被风浪侵袭的京城。
他甚至可以在病情“急转而下”时，顺便解决了平和王府里的一个埋伏在他身边十几年的眼线，不引起其他方的怀疑。
程铮总是夸奖李恒远聪明，而在李恒远看来，最聪明的人，就是程铮。
他走一步算十步，却能事无巨细，没有任何误判。
这样的人无疑是危险的，和他相处时要时刻保持警戒之心，以防一个不小心踩到对方布下陷阱，堕入万劫不复之中。
正因如此，对方的真心就显得难能可贵。
李恒远很幸运，他庆幸自己一开始就选择和程铮以真心换真心，让自己和程铮赤诚相对。
若是真的站在程铮的对立面，李恒远就算比程铮多了现代人的大局观和眼界，也可能无法从程铮手上得到好处。
……
李恒远就依照计划去了户部尚书府。
众所周知，户部尚书的公子这次去秋猎，救驾有功，却也因此中了外族的奇毒，听闻此毒无药可解，一旦毒入心肺，中毒之人就会暴毙而亡。
柏公子急匆匆从赤木围场赶回来，当天就去了方圆客栈找连大夫。听闻当日连大夫只是在柏公子身上扎了几针，柏公子的一条命便保住了。
这件事不出两日就在整个京城传开了，连大夫的神医之名彻底在整个京城响彻。
而今日，连大夫亲自去户部尚书府，是否意味着他已经研制出解除凉族至毒的解药了呢？
从李恒远进入户部尚书府开始，多少人翘首以盼。
李恒远巳时进入，未时才从户部尚书府出来，在里面呆了整整两个时辰。
由于李恒远是带着面具，在外面观察的人看不出他的表情，皆无法猜测户部尚书府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不过当天就有人从户部尚书府中的小厮嘴里查探出柏公子的毒好像是彻底解除了。
而李恒远前脚刚从户部尚书府离开，后脚就有人将户部尚书柏大人请进宫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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