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中秋
转眼间中秋便是来临了，早上的时候尚衣局的宫人就把程铮和李恒远宫宴上要穿的衣服给送过来了。
不过程铮醒来的时候，并没有看到李恒远，问了清云才知道李恒远一大早起来就去了膳房。
程铮估计着李恒远又在鼓捣给自己吃的吃食了，当下心里一暖，朝着膳房去了。
到膳房的时候，李恒远刚刚把月饼从模具中取出来，听到动静转头看去，就看程铮正笑着看自己。
“王爷，你醒了。”李恒远把月饼放进烤炉中，他的面上还占着面粉，看上去难得显得傻乎乎的。
程铮手上沾了些水，走过去把李恒远面上的面粉擦了，说道：“尚衣局把衣服送过来了，你去试一试。”
李恒远不以为意：“来得及，等月饼出炉再说。”
他可不敢把任何一道工序假借人手，只有所有亲力亲为才能保证最终的安全。
程铮便不说什么，也去搬来一条小板凳，挨着李恒远坐下。
于是王府的下人们便看到如此违和的一幕，他们的王爷和王妃一大早竟然挨挨挤挤的坐在烤炉旁，等着月饼出锅。
一点都没有皇室的威严了好么！
好不容易等到月饼熟了，李恒远拿出来装盘，才和程铮一起回房换衣服。
李恒远把时间抓得刚刚好，换好华服之后，就有人通知皇宫的马车来了。
李恒远偷偷揣着几个刚出炉的月饼，和程铮一起上了马车。
才刚刚坐稳，李恒远就将月饼塞给程铮，笑道：“王爷吃吧。”
在宫宴开始之前，自有一套繁文缛节，一整套下来，是人都得饿晕了，所以李恒远才会在赶去皇宫的路上偷偷给程铮和自己加餐，这也是他一大早就起床先把月饼搞出来的原因。
等到皇宫的时候，两人已经解决了李恒远偷偷塞进怀里的月饼。
马车的车门打开，程铮和李恒远便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从马车上下来。
皇宫中已然装饰一新，平日的宫灯大部分换成了彩灯，因着还是白天的缘故，彩灯并未亮起，一切看上去和似乎并无区别。
皇室宗亲已然来的差不多，文武百官也位列左右。
整个殿前广场站满了人，却没有一人开口说话，安静的只能听到附近之人的呼吸声。
直到太监尖锐的声音响彻从远处传来，一声接着一声逐步递进而来。
“皇上驾到——”
“皇上驾到——”
广场上的人马上跪成一片，“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楚明帝在宫人的簇拥下，在中央的高台上站定，大手一挥，浑厚的声音随之而出，“平身。”
皇室宗亲，文武百官又齐刷刷地站起。
司仪的太监上手浮尘一扬，高喊：“祀礼开始——”
轰的一声重响犹如惊雷炸开，雄武殿朱红色的大门缓缓拉开。
大楚皇宫以一座巨大的人工湖——镶液池为中轴线，中轴系东西延伸，湖上建有宫殿若干。
中轴线上第一座大殿名为渐元殿，是皇宫举行大型典礼的宫殿，再往西，是麒麟殿，是皇宫开宴之处，大小宫宴曲艺杂耍都会在麒麟殿内举行。
而后便是位于中心的太极殿，是文武百官们早朝的大殿，也是作为恢弘的大殿。
再往西，是一座四面被镶液池环绕的蓬莱仙山，山上亭台楼阁，溪水飞瀑，蔚为壮观。
中轴线上的最后一座大殿名为雄武殿，乃供奉大楚历朝历代皇帝牌位及行祭祀之礼的大殿。
大楚重祭祀之礼，每逢大节，便有祭祀。
中秋意味团圆，便要祭先祖，拜月神。
礼节繁琐复杂，会从辰时（7-9点）一直持续到申时（15-17点）宫宴酉时（17-19点）准时开席。
整整五个时辰的时间，李恒远放空自己，随着身边的人动作，他们抬手他就抬手，他们站着他跟着站着，前进就跟着前进。
直到这折磨人的祀礼结束，一干人等移步麒麟殿。
以往的祀礼楚明帝会因为程铮的身体状况而赐下恩典，让程铮不用参加，然而这次却没有再下恩典。
程铮身体孱弱，五个时辰的祀礼坚持下来，这会儿已然脚步虚浮，面上苍白如纸，虚汗密布，身体没有一处不再发抖，还不时翻着白眼。
李恒远后半程心思就全部放在程铮身上，一直搀扶着程铮，担心程铮随时都会昏厥过去。
两人的状态自然被其他人看得清清楚楚，便都是唇带讥笑，恨不得程铮就此死去。
如果不是祀礼上不得声张喧哗，便是一个个都会控制不住上来讥讽几句。
夜色降临，七彩的宫灯点上，称在宫墙之上，似闪烁着莹莹光辉，美不胜收。
麒麟殿，宫人来回忙碌，司乐坊已隐于帘后。
“入席——”
太监浮尘再次扬起落下，皇室宗亲，文武百官鱼贯而入，按身份从入席。大殿左右摆着矮桌，矮桌上摆放着美酒佳肴。
矮桌旁是流动的水流，便有流觞曲水之乐趣。
一干人等端严而立，尽管腹中饥饿，矮桌上的美酒佳肴散发着勾人的香味，皆暗暗吞咽口水，不敢有其他动作。
“皇上驾到——”
楚明帝一身明黄龙袍，从侧殿入内，龙行虎步的走到高台中央，落座龙椅后，大手一挥，“开宴。”
太监尖声道：“开宴——”
乐声随之响彻而起，穿着舞衣的舞女甩着云袖翩然而至。
李恒远扶着程铮坐下。
按理说李恒远是王妃，本不应坐于大殿之上，应坐于后殿和后宫嫔妃，各家夫人小姐一起。
然楚明帝顾其是男儿之身，又因程铮身子孱弱要人在一旁照顾，便恩准李恒远可以同程铮一起入席。
宫宴上推杯至盏，倒也其乐融融。
楚明帝目光落在程铮身上，见程铮要靠着李恒远才能坐着，便担忧地问道：“铮儿，可要传唤太医？”
程铮虚弱地摆摆手，有气无力道：“皇儿只是有些疲惫，无甚大碍，父皇无需挂心。”
楚明帝便看向李恒远，殷切交代道：“恒远可要照顾好铮儿。”
李恒远拱手点头，“儿臣会照顾好王爷的。”
“低头。”程铮倚在李恒远肩膀上，轻声说道。
李恒远低头，做亲吻程铮状。程铮抬手，将一粒药丸塞进李恒远嘴里。
程铮道：“菜品有毒，这是解毒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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