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生日

腻歪了一个周末，林飞羽原本打算周一周二都请假，余晴不想他耽误课业，周一大早上开车送他返校。

        她正在兴头上，周一晚上竟又接他到市里，甘当司机。

        待周二早上想再送他去上课，闹钟刚响起来，她被小男友牢牢箍在怀里，灼热的呼吸顺着脊背往下，他嗓音嘶哑：“今天我请假了。”

        到下午四点多的时候，余晴才从床上爬起来打扮。吊带的拉链在左侧，她自己就能拉上，但林飞羽非要帮忙，又是一通胡闹，直到六点才堪堪化好妆穿上高跟鞋。

        鞋子是jiugler的联名，穿一只就要十多分钟，要换鞋开车基本是不可能的了。好在林飞羽有驾照，余晴的卡宴颜色中性，他开也不奇怪。

        刘菲繁生日晚餐开场时间是七点半，余晴本以为会迟到，停好车时竟才七点十分。她不想太早上楼，毕竟刘菲繁今天要尽地主之谊，保不齐她的相亲对象也已经到场。

        当初刘菲繁开始相亲的时候，她们闺蜜仨凑一块儿还聊过，千万不能和金融男走一块。

        余晴属实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她在大学里谈过两个金融专业的对象，一个把金钱交易拓展到了数个陌生女人的床上，一个则不留余力地贬低她的品格和习性，几乎仿佛成了哲学专业的学生。

        得知闺蜜落入温柔陷阱的时候，余晴简单劝过刘菲繁。然而子非鱼，她们性格上有所不同，成长经历和家庭背景更是大相径庭。眼看刘菲繁义无反顾投入这段感情，余晴也不再多说。

        余晴暂时无法体会刘菲繁的快乐，但至少刘菲繁是快乐的。

        距离入场还有二十分钟，余晴让林飞羽熄火，两人开着灯，坐在车上玩手机。近半小时的时间，玩一局游戏恰到好处。

        林飞羽不愧是高手，一手打野跑遍三路，愣是将对线被压的下路救起，连破二塔。余晴玩的adc前期0/3，十五分钟游戏结束的时候，已经超神。

        林飞羽凑过来邀功请赏：“怎么样，我棒吗？”

        余晴意味深长地看他：“当然。”

        仅剩下五分钟，他们应该起身上楼。泛黄的暧昧灯光下，年轻男孩身上传来的香水味混杂着呼吸在近距离发酵成惑人的信号。

        余晴伸手抚摸小男友柔软的长发，指尖拂过微热的耳廓，不需要言语，林飞羽已经懂事而体贴地凑得更近，以便她的亲吻。

        分明提前出发，也提前抵达，余晴却成了到场最晚的宾客。

        因是包场，餐厅入口处就布置了花团和拱门。大厅里没有客人，余晴出示了邀请函，这才有侍者带她去包厢。

        她挽着林飞羽的手臂在侍者的引领下往里走。进入包厢前，扭头在镜子上又一次确认自己的口红看不出异样，这才进了房间。

        长长的餐桌旁，已经坐了十个人，各自聊着天。余晴上前和刘菲繁拥抱，今日的寿星穿着一条泡泡袖的方领连衣短裙，深陷的锁骨上坠着满是钻石的项链，染成栗色的长发上戴着皇冠，活脱脱一个小公主。

        刘菲繁看了林飞羽一眼，点头致意后，微笑着对余晴道：“晴晴，谢谢你和心怡给我准备的生日礼物。”

        “太客气了，小公主。”余晴比划了一下刘菲繁的腰，“哇，你是不是又瘦了。”

        “好像是有一点。”

        余晴身边还带了一套香水礼盒，是周末和林飞羽逛街的时候买来给刘菲繁做礼物的，也一起递了过去，算是她和林飞羽合送的礼物，被刘菲繁身旁的男伴收走放在小桌上。

        余晴这还是第一次见刘菲繁的相亲对象。她以前只从刘菲繁发出来的照片里看过他的相貌，虽然英俊，但气质太柔和，且有金融学子的debuff，余晴对他印象并不好。

        但百闻不如一见。这位金融精英身穿剪裁优良的白色西装，身量颀长，气质温润，看向刘菲繁的眼里是柔和笑意。即便他是伪装，当下也似乎一个高分情人。

        余晴摸了摸刘菲繁的皇冠，目光不著痕迹地在她的项链上扫一圈，凑近了咬耳朵，“这项链是他送的？”

        她对珠宝不甚了解，一眼看不出品牌，但这项链一定不如她和叶心怡合资购买的皇冠昂贵。

        “嗯。”刘菲繁含笑点头，脸颊上不知是因为兴奋还是羞涩浮起一抹红晕，“放心，我最喜欢你和心怡的礼物。”

        “那当然。”余晴满意了，“这可是我俩精挑细选准备的。生日快乐，菲繁。”

        “谢谢。”刘菲繁顺势看了林飞羽一眼，压低声音道，“哇，你这个小男友也太帅了吧。”

        余晴微笑：“是吧。”

        她和刘菲繁简单又寒暄两句，毕竟是她迟到，说不了几句，赶紧跟着侍者坐到了安排好的座位上。

        算上林飞羽，刘菲繁共邀请了十一人。十二人中，余晴认识的有过半数，但关系密切的只有叶心怡和她的未婚夫郭星皓，及她带来的男伴。

        余晴的座位挨着叶心怡，两人坐在一起，随着上菜，自然而然打开话匣子闲聊。

        叶心怡今天穿的是一条荷叶边抹胸短裙，同样配一双高跟凉鞋。余晴摸了摸她胸口的荷叶，问：“这裙子挺好看的，什么牌子的？”

        “giamba什么的，不知道怎么念。”叶心怡啜饮着餐前酒，扭头看向未婚夫，“郭星皓给我选的，问他。”

        郭星皓看过来，极其自然地加入谈话：“giambattistavalli，我在三番的saks看到的，感觉叶心怡能穿，就买了。”

        余晴知道他前阵子去美国出差，才回国不久。他们是大学同学，相识已久，她心存戏谑之意，开玩笑说：“你去出差怎么还逛街啊？竟然还逛女装，感觉不太对劲啊。”

        郭星皓马上辩解：“叶心怡非要我去帮她买包，不然谁去逛街啊。”

        侍者端来热汤。余晴面前这道是酥皮蛤蜊清汤，滋味独特。她喝了一口，这才慢条斯理地说：“可是箱包不都在一楼吗，和女装又不是一个楼层。你在说什么呢。”

        叶心怡一副适才醒悟的样子，扭头看郭星皓：“对哦，你干嘛跑去看女装啊？”

        郭星皓无奈解释：“我是想去看看男装，上楼的时候看到人台模特身上的裙子了……”

        “你不是说工作很忙？你在三番也就待了两天还是三天吧，竟然还有时间去逛saks……”叶心怡眯起眼，一副狐疑的样子。郭星皓举手投降，余晴忍不住拍手笑了起来。

        有情人间的小打小闹很快结束。叶心怡和郭星皓转过身来，一齐看向余晴及她身旁的林飞羽。

        郭星皓以前和林飞羽一起打过游戏，自然也从叶心怡口中得知余晴和他的关系。他问：“这位应该就是飞扬的羽毛吧？久仰大名啊。”

        陪玩在带人上分时要用很多个号，林飞羽某个小号大概是偷懒，起了这样的id。余晴扭头看小男友，记起来最初得知他的真名后，她还觉得这样的他有些可爱。

        对上三人的视线，林飞羽轻声道：“对。我是林飞羽。”

        余晴后知后觉自己还没给林飞羽介绍朋友们的身份。她指了指身旁两人：“这是丝瓜皮，我的朋友叶心怡。这是西瓜汁，她的对象，郭星皓。”

        情侣档大方地摆手示意，林飞羽勾了勾唇角：“你们好。”

        他的神色自然，余晴却猛然想起那天晚上她不得不邀请他同来的尴尬及随后无数次涌上心头的后悔。

        为了避免后续再产生类似的情绪，她决定转移注意力，身体向林飞羽靠了靠，轻声问他：“对了，你没喝酒吧？”

        林飞羽摇了摇头：“没有。今晚不喝。”

        今天余晴不方便开车，如果他再喝酒，两人恐怕要叫代驾回家。林飞羽自觉承担了驾驶的重任，先前侍者询问需要葡萄酒还是香槟的时候，他就选择了气泡水。

        余晴察觉他的妥帖，猝不及防又有些后悔。她先前并非故意冷落林飞羽，但相比起他，她的确没那么照顾他的情绪和感受。

        好在侍者又来上菜。主厨安排的前菜是火腿拼盘，三片薄薄的火腿肉，配着柔软而馥郁的蜜瓜，入口散发出迷人果香和清甜汁水。余晴吃了一瓣蜜瓜，扭头看林飞羽正在细嚼慢咽，忍不住微笑凑近些许。

        “好吃吗？”

        “挺好吃的。”林飞羽咽下食物后才开口，唇上却还有果汁留下的润泽。

        余晴爱怜地摸了摸他的脸，小声说：“今天你恐怕吃不饱了。”

        八道菜的法餐每一道内容不多，但总体看下来，分量其实并不少，主厨在备菜时肯定也会考虑男女食客间的差异，为男士们多备一些分量。然而在场的男男女女多是工作人士，女的要保持身材，顿顿精简；男的平时也注重饮食健康，吃的并不多。

        唯有林飞羽日常还要训练，本就对热量的摄取有高要求，那这一顿下来，的确大概率是吃不饱的。

        林飞羽蹭着余晴的手歪了歪头，刘海被蹭乱，仿佛一只驯服的野兽：“没事。”

        “晚上回去了再给你点个外卖吧。”余晴微笑着感受男友的体温，正要问他想吃些什么，突然察觉一道明目张胆的、充满打量意味的目光，从正对面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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