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隔阂
魔法史课结束之后，希尔维亚拉着安娜的手，跟莉莉凑在一起准备去上下一堂课，结果一个身材高大的斯莱特林突然出现在教室门口，堵住了她们的去路。
是经常出现在西弗勒斯身边的穆尔塞伯，他用一种命令式的口吻说道：“伯斯德，马尔福级长说今天晚上让你去一趟天文塔。”
希尔维亚简直要气疯了。
穆尔塞伯，他居然当着格兰芬多和拉文克劳那么多学生、当着不知道多少特殊小组的成员的面，管她叫伯斯德，还恨不得让每个人都听见一样大声地说斯莱特林的级长找她！
这和直接说她是个纯血主义者有什么两样？
“我不姓伯斯德！”她怒气冲冲地吼道。
“你总归要回到伯斯德家族的，”对方奇怪地看了她一眼，好像她说了什么大逆不道的话一样，“难道你要一直和这些泥巴种在一起吗？”
“闭嘴！”
希尔维亚还没来得及掏出魔杖，一道红光已经掠过她耳畔打向穆尔塞伯，可惜被他躲开了。
“你们斯莱特林是没人了吗？跑我们拉文克劳拉人？”安娜跳出来，用魔杖指着他，脸色因为愤怒而变得通红，“贱不贱啊？”
“真晦气，”穆尔塞伯讥讽地嘲笑道，“脏兮兮臭烘烘的小泥巴种，真遗憾看到你现在居然还活着。”
“反正我话已经带到了，伯斯德。顺带一提，斯内普和特拉弗斯都在，你去不去随意。”
希尔维亚看不见莉莉脸上的神色，但她知道那一定非常精彩，就和自己的一样精彩。
实在受不了黏在身后的那些视线的注视，她一把抱着书撞开穆尔塞伯，恶狠狠地丢下一句话：“我是不会去的，滚。”
大踏步跑到变形课教室里，希尔维亚又生气又委屈。她哪里表现得像个纯血主义者了？就因为她流着那个杀人犯父亲的血？
那她宁愿做麻种也不要这个伯斯德的姓氏。
更令她难过的是，西弗勒斯和伯恩斯怎么可以也在那里面？她以后还要怎么和他们做朋友呢？这不是简简单单的观念分歧，这可是涉及到人命啊。
莉莉从一堆吵吵闹闹的格兰芬多中挤出来，走到希尔维亚身边坐下，跟在她身后不死心的詹姆一屁股也坐到了她旁边，被莉莉一课本拍脑瓜上赶走了。
“你没事吧？”她担忧地戳了戳希尔维亚，“我们都相信你，真的。”
安娜轻哼一声表示认同。
“悄悄告诉你，”莉莉凑到希尔维亚耳边小声说道，“我和安娜加入了一个学习额外黑魔法防御的小组，虽然不能告诉你名字叫什么，也不能告诉你其他组员的名字，但是我可以和你偷偷分享我们学到的东西。”
希尔维亚感到鼻尖一酸：“谢谢。”
被詹姆强行拉到她身后坐下的莱姆斯轻轻戳了戳希尔维亚的后背，朝她摊开掌心，里面是一颗因为攥得太紧而有些变形的巧克力。
莱姆斯耳尖泛红：“我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你，所以……”
他说不下去了，连忙用课本遮住脸，躲到桌子后面。西里斯笑嘻嘻地说：“他喜欢你。”
……
不知道莱姆斯啥时候和莉莉学的用课本打人。
看到和詹姆一样抱着头哼哼唧唧的西里斯，希尔维亚忍不住笑了出来。
还好今天的课都是和格兰芬多或赫奇帕奇一起上的，不用面对斯莱特林的熟人。不过这种愉快的心情在吃晚饭的时候就结束了。
斯莱特林的长桌上忽然呼啦啦站起来一大片人，拉文克劳这里也有几个离席的，他们在众目睽睽之下堂而皇之地离开了礼堂。
希尔维亚不明白他们怎么可以这么大摇大摆明目张胆。
错开斯莱特林那边投射过来的几道熟悉的视线，她低着头用叉子捣着盘子里的舒芙蕾，一下一下把松软的蛋糕往嘴里送。
伯恩斯想甩开同伴跑过来和她说两句话，但是被卢修斯强行拉走了。
拉文克劳宿舍和天文塔正好相对，希尔维亚呆呆地站在窗户前，能透过玻璃看见对面影影绰绰的绿色或蓝色身影。
那抹被众人簇拥的金色是多么刺眼。她和卢修斯之间好像多了一层薄薄的隔膜，因为截然相反的观念和追求。
或许还有几条麻种巫师的性命。
也许，属于布莱克家族的纳西莎的确比她更合适。
时针缓缓指到十一点，午夜的霍格沃茨陷入沉寂之中，天文塔上已经空无一人。
安娜睡得很熟。
希尔维亚从床上小心翼翼地翻身起来，地从书包里掏出一粒隐身丹咽下，连睡衣都没换便溜出了宿舍。
她尽量轻柔无声地在黑夜里行走，轻车熟路地避开费尔奇和他的猫的巡逻，来到地下三层的楼梯转口。
“specialisrevelio。”
一道很微弱的白光闪过，希尔维亚面前出现了一扇陈旧的木门。
她用魔咒掩盖了开门的声音。再次关上之后木门便消失不见。
狭窄的空间里已经有人占据了绝大部分空间，西弗勒斯腿上摊开着一本破烂的书籍，上面密密麻麻的全是各种黑魔法和恶咒的教学，旁边放着一个熟悉的木盒。
自从希尔维亚知道了翻倒巷和黑魔法的存在之后，她便在每天晚上都来西弗勒斯发现的这个地方“约会”，瞒着所有人研究那些被人不齿的东西。
但是今天她没有像往常一样很快凑到西弗勒斯身边和他一起看书，而是用一种很复杂的神色看着他：“卢修斯都和你们交流什么了？”
“没什么，”西弗勒斯漫不经心地敷衍，“一些纯血内部的利益再分配罢了。”
“但我记得你是混血。”
西弗勒斯脸色有点难看：“他们……欣赏我的实力。”
“荣誉纯血？”希尔维亚想起二战期间被授予“荣誉雅利安”称号的犹太人。
她蹲下来，直视着那双冷淡的黑色的眼睛：“你们没有谈起伏地——”
“不要直呼他的名字。”
西弗勒斯一把捂住她的嘴，低声呵斥。
希尔维亚认为现在不是和他争论这个的时候：“好，那你们没有谈论神秘人吗？”
“没。”西弗勒斯撒谎道。
金色的眼睛就像太阳一样直视着他，好像要把所有遮蔽着的迷雾都驱散，直直刺入他内心最黑暗的地方，让一切谎言和秘密都无所遁形一样。
“也许我还不够格吧。”
他错开视线，又找补了一句，想让自己的话听起来可信一点。
“好吧。”希尔维亚低下头，她不想再去怀疑“朋友”。
“但我不想再学黑魔法了。”
“为什么！”
西弗勒斯对这句话的反应比他听到卢修斯说想加入食死徒必须亲手献上一条麻种巫师的性命做投名状要大的多。
“我的朋友们……”
“所以你没有把我当朋友？”他强行打断希尔维亚，明知故问地曲解她话里的意思。
“不，我的意思是，”如他所愿，希尔维亚果然变得慌乱起来，“黑魔法是、是邪恶——”
“黑魔法并不邪恶，魔法本身是没有错的，错的是使用的人，”西弗勒斯乘胜追击地哄骗她，“你不了解黑魔法，你怎么学习黑魔法防御呢？你要先学会黑魔法，才能知道它们的弱点，才能保护好你的n……麻种朋友们，对不对？”
希尔维亚动摇了：“可是……”
“你要把我丢下？因为你畏惧退缩了？”
经过一年多的相处，西弗勒斯已经摸清了希尔维亚的性格，找到了她的弱点。
这位善良的圣母要比莉莉好操控多了。
“我没有……”
“你没有退路了，希尔维亚，就算你想把我抛弃也不能再全身而退。”他打开那个木盒，“你比我更早接触这些东西，你对黑魔法了解得比我深刻也比我多。你认为黑魔法邪恶，难道别人不会认为这些虫子也是邪恶的吗？你也不想让大家知道这些吧？毕竟，在别人眼里，其实你就是个黑巫师。”
“我们是一体的，你不能丢下我逃跑，你太狠毒了，这对我不公平，我感到寒心。”
希尔维亚看起来好像要哭出来的样子：“对不起……”
“没关系，我不介意，”西弗勒斯强行把她拽到自己身边，“但我不希望以后再听到你说这些，别再想着离开我。”
滚烫的泪水滴在手上，顺着虎口滑落，他的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现在，让我看看你学到哪里了。”
希尔维亚抽了抽鼻子，慢慢拿起魔杖，对准正趴在西弗勒斯手臂上吸血的蚊子：“avadakedavra。”
一道绿光闪过，细小的尸体掉在了地上。
“你不怕杀了我？”
“你知道，这不可能。我对你没有恶意，而且我的准头也……”
西弗勒斯不愿意承认自己在嫉妒她能熟练控制索命咒到这种地步，因为这意味着承认他们之间有着无法跨越的鸿沟：“你能不能杀人？”
这个问题让希尔维亚觉得非常不舒服：“如果你指的是食死徒或者其他罪深恶极的罪犯的话，那应该没问题。”
“那夺魂咒和剜心咒呢？”他急切地追问。
希尔维亚低下头，小声地说：“夺魂咒只对动物用过，它们都很听话。剜心咒我还没试，不过应该也差不多。”
……
天才。
真正的黑魔法的天才。
胸中升腾起的妒火正熊熊燃烧，西弗勒斯攥紧了衣角，恨不得直接将它撕扯下来。
在希尔维亚看不见的地方，一双毒蛇一样的眼睛正在死死地盯着她。
为什么，希尔维亚，你告诉我，为什么你永远这么优秀，永远这么强大？
连黑魔法，你都要做的比我强？
我到底怎样才能驯服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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