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第三十九章
晚自习周清言请了个假，回去处理家事，温墨没说什么，只是让她保护好自己，别受伤了。
一个人坐在教室内，身旁的位置空荡荡的，温墨的心却是难得的安宁。笔尖在纸上飞舞，思绪泉涌，这些题目对她来说没什么难度，按照自己的节奏，将今天的作业全部写完。
不知过了多久，温墨的速度渐渐慢了下来，不知何为，总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她看着身侧的位置，笔尖顿住，在书页上留下一个黑色的小点。
“周清言，是她的对象吗？”脑子中蹦出的想法让温墨失神：“为什么我们会在一起。”
她开始这么问自己，如同一场幻觉，梦醒便消散。
她扭头去看洛眠，少年落在阴影中，手上的笔跳跃起伏。桌子的果茶还未打开，温墨抽出放在一侧的吸管，插入喝了一口。
酸酸甜甜的口感，果粒在口中炸裂。
桌洞的创可贴静静的躺在那，温墨不禁拿起一个，撕去外层的包装，在右手中指的第一根骨节绕圈贴上。
那里因长时间的握笔而生出一层薄茧。
手中的笔继续在纸上滑动，只是这一次的速度明显慢了很多。
心中隐隐泛起一丝焦虑，黑屏的手机没有一条消息。
写下最后一个数字，温墨很怅然的舒了口气。果茶也已被喝去大半。
“也不知道周清言现在怎么样了。”温墨握着手机在想要不要发条消息问问，周清言临走时说那几个亲戚还没走，她担心周爸太过退让，让那些人得寸进尺了。
就在想这样的时候，手机边缘亮了一下，那是温墨设置的，收到消息时，边缘便会发光。
“事情差不多处理好，那些人已经送回别的市了。”周清言发过来的一条消息。
温墨手指按在屏幕上，短短的一句话，她看了很久。送走了？他们难得不会在来了吗？
接下来周清言的一句话解答了她的疑惑：“我爸跟那些人断绝关系了，他们是直接被架出去的，我爸的态度太过于强硬，他们也害怕。”
温墨眼中涟漪荡开。周爸在本城混了这么久，常年的生活磨练本就让他不怒自威，现今也不隐藏自己的锋芒了，那群欺软怕硬的亲戚自然是被吓住了。
“今晚还回来吗？”温墨发送了第一条消息。
“嗯，等会就回去了。”周清言回她：“要从外面带点什么小吃吗？”
温墨：“没有，回来的时候注意安全。”
手机再一次变成黑屏，她有些累了。
温墨拿出一本杂志书，按道理来说，学校对这种课外书管的极为严格，一切与学习无关的书都不可以看。但偏偏温墨不管，她的兴趣爱好就是看书，看各类的书。
也是因为这样，她被收的课外书也不少，但既然这样，她依旧坚持在没事的时候看看，下次下来，老师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算是默认她在学习成绩不下降基础上的一种奖励。
“墨墨，想我了吗？”身侧的位置上坐下一个人，温墨没抬头就知道是周清言。
“解决了？”温墨问。
“嗯，处理完了。”周清言回答，手从书包里掏出一块橡皮，是一个小猪形状，粉粉嫩嫩的，看着极为可爱：“路上看见买的。”
温墨暗笑她的孩子性，都多大的人了，还喜欢这种东西，恍惚中，她又想起了在江边时周清言训诫跪在其面前男子的模样。
与现在的模样重合，温墨捏着橡皮，面上泛起点点笑意：“很可爱。”
“你也觉得吗？嘿嘿，我就是看像你才买的。”周清言故意道。
果然，温墨脸色的笑意渐渐收起：“怎么？想被教训了？这橡哪像我了？”
周清言急忙道：“像你一样可爱啊，你不觉得吗？”
“是吗？”温墨挑唇。
临上最后一节晚自习时，从后排走过来一名女生，递给周清言一包零食：“言言，这个给你尝尝。我爸从别的时带的特产。”
听到声音，温墨抬起头，看了一眼那个女生，认出她就是之前和周清言打闹的赵怡。
有点意思，温墨的视线飘到手中的书上，余光却一直在盯着周清言的反应。
在周清言接过那包零食还笑意盈盈的点了一下赵怡的额头后，温墨周身的气息立刻降了下去，面容冰冷。
“谢啦。”她听见周清言这般说。
“没事啦，你要是喜欢吃我明天再从家里拿几包给你。”赵怡也是带着笑意的说道。
不多时，上课铃声打响，赵怡和周清言又说了几句话才回到座位。临走前还特意交代：“言言要全部吃完哦。”
周围安静了一瞬，就被塑料包装撕开的声音打破，淡淡的清香飘出，周清言拿了一片喂给温墨：“墨墨尝尝。”
温墨薄唇紧抿：“我不喜欢吃。”
周清言却是不依不饶：“吃嘛吃嘛，真的很好吃的。”
“你吃过？”温墨瞥了她一眼。
“没有啊。”周清言道。
“那你怎么知道很好吃？”
“赵怡给的，怎么可能不好吃。”理所当然的口吻让温墨浮躁的心更加晃动。
赵怡给的，怎么可能不好吃。声音重复在她的脑海中回旋，赵怡给的就一定好吃吗？温墨冷笑。
“不想吃。”温墨面无表情。
“吃嘛吃嘛，就一口，墨墨。”周清言轻搂温墨的胳膊。
却不知这样的做法让温墨更加生气，她冷冷的看了一眼周清言，语气冰冷：“我再说一遍，我不想吃。”
这种语气让周清言原本大好的情绪失了控，她从未见过温墨用这般语气与人说过话，当即眼神小心点问：“墨墨，你怎么了？”
温墨话一出口也是愣住了，强装着扭回头不去看周清言，心中的无名火想发泄却又发泄不出来。
“周清言。”温墨喊了一句。后面的话却梗在嗓子眼。
“我在，墨墨。”周清言眼神中的受伤刺痛了她。
温墨想冷静下来，可怎么也压不下去心中的烦躁，她知道这件事跟周清言无关，完全是自己的原因。
自己只是想要一个借口，来发泄心中的情绪。
深呼吸一口气，温墨轻声道：“抱歉，刚刚心情不好。”
周清言也不生气，只是关心她：“那现在好了吗？”
温墨摇头。
“那你骂骂我，出出气。保证打不还手，骂不还口。”周清言道。
温墨看着她，无奈的叹气：“笨蛋。”
周清言拉着她，眼中的宠爱几乎要抑制不住了：“有情绪发泄出来，别憋在心里，对身体不好。”
温墨看着她，一言不发。突然而来的坏心情让她也不知缘由，只是情绪低落，不想说话。
“那我不打扰你了，你一个人静一静好吗？”周清言道。
温墨点头。
周清言扯出一抹笑，班上渐起的嘈杂声，被她一声喝止：“安静点，别说话。”
温墨默默的看着手中的书，可是一个字也看不下去，她觉得自己有些矫情，无病生吟。
周清言这两天这么累，自己还对她甩脸色，温墨心中更加鄙视自己了。
“清言。”温墨放下手中的书。
“怎么了，墨墨。”周清言问。
“我觉得，我好像有点患得患失……”温墨平静的说。
在周清言不解的目光下，她继续开口：“我们都速度太快了。”
周清言心跳加快，生怕温墨说出下一句话。
“我们或许可以慢一点。”和想象中的话语不一样，周清言仿佛坐过山车一般，飘忽不定。
“慢一点？”她重复温墨的话。
“对，慢一点，像普通情侣一样，从小事开始。”她不想破灭周清言的热情。
显然，周清言也明白温墨的意思，苦笑着开口：“好。只要你愿意。”
温墨不再说话，周清言眉宇间的忧伤让她不敢再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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