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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九章 不择手段


  寒幽蕴原是打算一大早便过去,毕竟让太多人知道他们两人将床睡塌了,是个人都会想歪。不曾想,她刚想起身,便被他霸道地又拖着在床上睡了一会儿。
终于熬到起床了,寒幽蕴脱离那个怀抱之后,快速地洗脸。
见寒幽蕴已经洗好脸了,他招招手,“蕴儿,过来。”
寒幽蕴警惕地看向他,站在原地纹丝不动,“容之可是有何事?”
见她并没有动作,他就直接上前,拉她过去坐在昨晚他顺手牵羊,拿过来的镜子前。至于原本房间里的铜镜,被他放在一旁。
当时还不知道他打的是何主意,便也不曾管他,不曾想,他还是贼心不死,还想再为她绾发。
“今日我为蕴儿绾发可好?”
或许是刚睡醒的缘故,他的声音还带着略微的低沉,听起来甚为好听,也在一瞬间,恍惚了她的心神,撩拨了她的心弦。
不说他这秒杀人的声音,便是她没有受其影响,她能够拒绝他吗?答案是,不能。故而寒幽蕴直接闭了嘴,懒得理他,随他去折腾。
弈凌璟温柔的笑意潜在嘴角,眼里的笑意如漫天飞舞的桃花,他轻柔地用梳子从上之下,将她柔软的三千墨发梳理成丝。这一刻,他觉得自己就是这天底下最幸福的人。
“蕴儿以为何如?”他的声音将昏昏欲睡的寒幽蕴唤醒。
她抬眼,朝着她特意让人找来的玻璃制作而成的镜子里望去。看着那时常都是飘散开的头发,此时被人精心梳理起来,编成几根小辫子,用一根白玉簪固定住,上别着一根璎珞。
也不知这根璎珞他是从何处得来的。
寒幽蕴眼睛睁大,全身上下再也看不见一点闲散慵懒的踪影。
昨日他为自己绾发时,被他折腾一通,头上却还是什么发型都没有。最终,她也按照平时的风格,简单将前面散下来的头发用一个白色发带绑着,只要它不遮住眼睛,在她看来便是最好的发型。
记得当时他还略微尴尬的表情,不曾想,昨日她已经将话说的如此明白,那般伤人的话,将心比心,她自己做不到他这般,似乎当做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不说,晚上若无其事地过来找她,还特意为她学了绾发。
此等深情,这世间还有多少人能够做到。很幸运的是,这般好之人,却让她遇到了,然而,她只有表现得无动于衷,才能回报他的深情。若说不感动,那她便是自欺欺人,铁石心肠,可,她不能感动。
“甚好。”话说出口,才发现自己的声音有些哽咽。她真想不顾一切,将他据为己有。然而很快,这个想法便被压了下去,她怎能那般自私。
他梳的是一个流云髻,在寒幽蕴眼里看着甚为满意的发型,他看着不甚满意,原因无他,只是如此一来,便将她那张清冷绝世的脸庞完全暴露在众人眼下。这般美好的她,只需他看到便好,其他人不必看到,也不能看到。
虽说这流云髻乃是昨日他去找那些妇人学来的,可算花费了不少心思。想来他都觉得神奇,即便她故意说话伤他,他还是想要为她绾一个好看的发型。
“不好看,我还是为蕴儿重新换一个发型,可好?”
明明是询问,他却还没等那被问之人说出话,便已经将那根璎珞摘下来。
寒幽蕴立刻将手挡住那只不安分的手,快速起身,离开凳子。
“我觉得甚好,容之的手艺,我很喜欢。”她怎会不知他心里的想法,看着这个大男人,却因为这么一件小事而吃醋,她的心情无端地愉悦起来。
“可我觉得不好,很难看。”他一本正经地说着胡话,眼睛非常真诚地看着她,甚至还能听出一点委屈。
“怎会,我觉得甚好,这是容之梳的。”听到这句话,他嘴角的笑意哪还能藏住,此刻他感觉自己犹如坐在云端之上,整个人都飘起来了。
“容之可闻到何味道?”
寒幽蕴看着因为自己一句话而飘飘然的男人,心里的最后那一个角落也瞬间坍塌,声音都是轻松愉悦的,脸上还有些疑惑地看着弈凌璟。
弈凌璟用鼻子嗅了嗅,看着她明显含笑的眼睛,突然反应过来,便走过去,在她身上使劲地嗅。
寒幽蕴无情地拍开他的脑袋,说他像忠犬,他还真用鼻子来闻人了。
他上下打量一番,诚心诚意道:“我闻到的全是蕴儿的味道。”
寒幽蕴:“……”
调戏不成反被调戏的寒幽蕴面无表情状,果然,与他比脸皮厚,她甘拜下风。
“看来容之的鼻子也不是很灵,我闻到的可是一股子酸味,那味道都能蔓延到周围几里之外。”
“或许是蕴儿闻错了也说不定,我闻到的确确实实是蕴儿的味道。”
寒幽蕴已经不想与这人再继续这个话题,便又坐在梳妆台前,抬起头,眼睛里没有一丝波澜,又变成了平时那个谪仙般的无情无欲之人。
“烦请容之给我璎珞。”
“我来为蕴儿重新插上,可好?”
弈凌璟见人已经不理自己了,便立刻调整对策,将准备原本不想再插上去的璎珞为她插上。
看她没有说好,却也没有说不好,他便知道,她这是同意了,连忙将那根璎珞插在她的头上。
两人磨磨蹭蹭的,终于离开了那个房间,出现在她的屋子面前。却看见寒皎清与寒沔站在门口,也不进去。
寒幽蕴心里暗道一声不好,却不知是何人已经进去了房间,才将另一个人堵在门边。她更希望是寒沔,最不希望的就是,寒皎清已经进去看到房间里断裂的床。
寒幽蕴并非恪守礼仪,在意流言蜚语之人。果真如此,她也不会让弈凌璟进土她的房间,对她动手动脚,甚至连最基本的男女大防也没有,对于弈凌璟又是表现出来的亲密,也懒得管。
她并不在乎别人如何看她,况且在二十一世纪时,已经养成了习惯,即便来到这个世界,她却不会墨守成规,小心翼翼地遵守这里的所谓规矩。
可是现在这些人却是她视为亲人的人,试问:当你的亲人见到你与一个男人在一起,还误会你们发生了关系,最重要的是,床在你们一起打闹时不小心被你的内力震断了,而他们显然不会认为这是打闹时弄断的,而是两人行房事时,动作激烈,导致珍贵的白楠木所制之床也承受不住。
想到此,寒幽蕴的脸已经明显黑了几分,眼睛死死地看着旁边的罪魁祸首弈凌璟。她以后恐怕都不能为自己正名了,在皎清面前更是羞愧得抬不起头来。
若非他一大早故意拖延时间,她何至于走到如今这个地步。
寒幽蕴此时也不想想,若非她对此事并不十分上心,她想做的事,从来任何人都不能阻止,弈凌璟更是不敢将他的小心思摆在明面上来,见拦不住他,肯定不会勉强她就是了。
最终,寒幽蕴还是决定先躲起来,她突然感觉很尴尬,脸皮都在发烫。
她连忙将走得不慌不忙,若无其事的弈凌璟拉起来,躲在竹林后面,凝神听着二人在说什么。
只是,越听下去,寒幽蕴的脸色越难看,周围的气压也越来越低。弈凌璟却还是一副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虽然他的表情跟平时一般无二,寒幽蕴还是感觉到这厮快乐的氛围。
寒幽蕴在心里一遍遍的对自己说:千万不要生气,若是再因为他生气,又引起心脏复发,便得不偿失,且这几日心脏复发的频率越来越高,只需将他当做以前那些追求之人看待便好。
心里是这样安稳自己的,可是只有她自己知道,他与以往那些追求之人是否一样。特别是听到寒沔竟然将昨晚他与她睡再日上三竿,还没起床的事情说出来之后,她的眼睛深深地看了寒沔一眼,却还是忍不住瞪了旁边这个罪魁祸首。
弈凌璟却只是很无辜地笑笑,装模作样地做委屈状,一副完全不知道她为何要瞪他的模样,看得寒幽蕴只得念起了清心咒,再不看他一眼。
寒幽蕴回过头来,将脸朝向寒皎清与寒沔的方向。却没看见弈凌璟眼中一闪而过的狡黠。
他要的便是这个效果,他若不如此做,让所有人都以为他们两情相悦,已经有了关系,届时的一月之约,若她让作为见证之人的寒皎清说她并未心悦与他,从此他与她再无任何关系,甚至连见上一面都难。
光是想想,他便不能接受这样的安排,对于这件事,他不允许任何的闪失,说他不择手段也好说他奸诈狡猾也罢,只要她在他的身边,这些名声,他担得起,他担不起的是,她彻底离开他。
因为从一开始,他便没有打算将主动权完全掌握在她的手中。其他事可以的唯有这件事,他必须将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中。
即便她心里没有他,他也不会让她与他从此形同陌路,他会将她牢牢拴在身边,直至她的心里有他。
爱上她若是一种错,他真的不介意一错到底,让她没有理由离开他。这才是真正的他,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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