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丫鬟小小

回府以后，慕瑾忙完了琐事，才得空去看望茹姑姑。

        想着姑姑这般年纪，还要受此大难，心中对嫡母的恨意就又深了一层。老夫人答应在自己出嫁前告知母亲当年的事，由此可知，当年母亲和父亲之间的事还有隐情，想到这儿，慕瑾的心又是一紧，这个方氏到底欠着自己家人多少呢，就等着自己日后一笔一笔找她讨要回来。

        在去看望茹姑姑的路上，竟然又遇见了慕瑶静这个头脑简单，心思却歹毒的继姐。可惜，不巧的是，今天的慕瑾心情本就不好，自然也不会让这个便宜姐姐从她这儿讨了好处去。

        “欸，我说你怎么还有脸回来啊，不是已经滚出府去了吗？？”声音里透着尖酸刻薄，那张年少却难掩刻薄的脸上却有着与她年龄不符的戾气，让人看着心生不喜。对慕瑾的厌恶和嫌弃更是不加遮掩。

        慕瑾静静地看了她半晌，慕瑶静被她看的有些发毛，正要继续出言辱骂之时，只听慕瑾开口：“姐姐，你这是说的哪儿话，慕府可是我的家，我不回这儿，又该去哪儿呢？还有，姐姐，我想我有必要提醒你一下，我是出府去济安寺礼佛去了，至于这次回来则是因为心系祖母，姐姐你若是不清楚个中缘由，可不要信口胡言，这话若是让祖母听了去，可少不了姐姐一顿责罚呢。”话落，慕瑾还朝着慕瑶静盈盈施了一礼。

        慕瑾的一番话虽看起来是温言软语，但是慕瑶静却也听出了话里的威胁之意，当下闭紧了嘴，本想脱口而出的污言秽语，也消失在了唇齿之间，堵的她是心口一滞。但是即便这样，她也不敢再回嘴了，以前府里的后宅之事可以说是她母亲做主，眼下母亲却被奶妈禁了足，后宅里的事都是华嬷嬷一手操办，那华嬷嬷可就代表老夫人，现在的她可是不敢再肆意妄为了，奶奶可不会像母亲一样纵容她。想到此，她心下又是一阵暗恨，都怪这个小蹄子，要不是她那个夭寿弟弟，母亲又怎么会被奶奶惩罚。母亲果然说的不错，她们姐弟就跟她们那个短命的娘一样都不是省油的灯。

        慕瑾见她就那么站着，也不回话，也不走，无奈也只能跟她一样站着当柱子，没办法，谁让她是嫡姐呢，长幼有序，她可不想让人抓了把柄。

        慕瑶静纵是心里怒意冲天。面上也不能把慕瑾怎么样，于是恨恨跺了一脚，用眼刀子剜了一眼慕瑾后，不服气地离开了。

        慕瑾见她离开，未做停留，也离开了。又走了一会儿，才到了茹姑姑暂住的这个院子。

        进了院子，她就看见院子外间有丫鬟守着，还未等她出声，小丫鬟先开了口：“是二小姐吗？”慕瑾回了是之后，小丫鬟才又说：“那小姐您进去吧，老夫人交代过了，只有二小姐过来了，才允许人进去，其余一路人等都不许入内，刚刚奴婢那样还请小姐不要责怪。”小丫鬟说话声不大，态度却是不卑不亢。想来是老夫人院子里的人了。听了她的解释后，她也没说什么就进了里间。

        她来的也巧，茹姑姑刚刚服了药，正趴在床上和旁边的小丫鬟聊着天。慕瑾见这小丫鬟长得甚是讨喜，不过也未多瞧。朝着茹姑姑去了，靠近了才出声：“茹姑姑，你可还好？”看着面色还好的茹姑姑，慕瑾还是不放心地问出了口。

        李茹闻言抬头惊喜道：“小姐，你怎么来了，老奴还好，小姐放心，老奴现下不能起身谢恩，希望小姐不要见怪啊。”话里透露着歉意。

        慕瑾本就心怀愧疚，被李茹这么一说，心中更是难安。忙坐到李茹身边。“茹姑姑，你这是说的哪儿话啊，你救下了诚弟，我才应该感激，你谢的是哪门子恩啊。”李茹闻言“小姐，话不能这么说，主子来看老奴，老奴自当心存感激，纵是您待我亲厚，但是礼不可废。至于小少爷，那是老奴的本分，怎能受得起主子的感激呢。”李茹诚惶诚恐道。

        慕瑾听完李茹说的话，也知道她一时之间对自己还是谨守奴婢的本分，便也不强求，只希望茹姑姑能在日后的相处中，渐渐和她熟络起来，不要这么生分。慕瑾本要继续与茹姑姑多聊会儿天，没想到她却又开了口：“小小姐，老奴有一事相求，还请小姐恩准。”慕瑾忙问道：“茹姑姑，你有何事直说便是。”李茹见慕瑾同意才继续道：“小小姐，老奴这次能捡回来条命，还得多亏了站在小姐身边的这个小丫鬟啊，要不是她，老奴还不知道能不能再见着小小姐呢，”待她喘了口气后才继续“她叫小小，老奴就是希望小姐能把她调到您身边伺候，她这次为了老奴得罪了夫人，怕是夫人不会饶了她。所以老奴这才代她向小小姐您求个恩典。”慕瑾听了李茹的话，才明白了前因后果，随后毫不犹豫就同意了李茹的请求。

        从茹姑姑的话里，慕瑾可以知道，当时多亏小小的机灵，要不是她，恐怕茹姑姑就凶多吉少了。要知道华嬷嬷去的时候仗刑已经就还剩三四下了，而茹姑姑已经晕过去一会儿了，在这紧要关头，如果没有人出手阻止，茹姑姑可就要交代了。

        “小小，我有些口干，你去给我端杯茶水过来。”慕瑾看着她说道。小小一听这话，就知道小小姐是有话要单独跟茹姑姑说，于是就识趣地退下了。

        看着小小离开的背影，慕瑾满意地点了点头，是个机灵的。

        慕瑾在里间和茹姑姑说了好一会儿话，才见她从里间出来。离开的时候，跟外间伺候的丫鬟交代了一声，让她告诉奶奶，自己把小小领走了。

        慕瑾之所以同意茹姑姑的请求不单单因为小小救了茹姑姑，还有一点原因。小荷如今已经十七，慕瑾打算着过两年就给她寻个好人家嫁了，到时候自己身边就没有能信任的大丫头了，就在这时候，小小出现在了自己眼前，又是个机灵感恩的，慕瑾自是欢喜收下。而且茹姑姑还说了，这小小父母把她卖进府后就离开了京都，不知去向。这样如果再加上小小的卖身契在自己手里捏着的话，用起来也就会更顺心一些。所以眼下最要紧的事就是把小小的卖身契拿到手。

        谁知，刚到院子，竟见华嬷嬷已经在门口候着了。慕瑾心下疑惑，不知这时候华嬷嬷过来是有什么事。

        华嬷嬷见她一脸疑色，开口解释道：“老夫人得知二小姐从茹姑姑那把人领走了，就遣了老奴特来送一样东西给小姐，让您看看合不合心意。”话落，只见她从袖中掏出一张纸，随后把它递给慕瑾。慕瑾接过东西，定睛一看，心下一喜，真是瞌睡了有人送枕头，这不是小小的卖身契吗。随即笑着回华嬷嬷：“华嬷嬷，您回去替我谢谢祖母，这份礼物我很喜欢，劳烦嬷嬷走这一趟了。”华嬷嬷见她的样子，也未多言，说了一声“那老奴便回去了，东西小姐好生收着便是。”就离开了。

        人逢喜事精神爽，慕瑾觉得现在自己很开心。得了小小，茹姑姑的身体也在慢慢恢复中，就是奶奶有跟她提过，茹姑姑这次受的伤以后会给她的腿留下后遗症，很可能会不良于行。这终是让慕瑾心里十分过意不去。虽说她现在对茹姑姑没有多深的感情，但是却是因为她，诚弟才没有为方氏所害。这样一算，可以说茹姑姑救了慕府的未来。如若这次诚弟真的有性命之忧，真的不敢想象慕府的未来会是什么样子，甚至说还有没有未来可言。不说慕瑶静，慕怀仁也是个扶不上墙的，指望他，还真不知道慕府的未来在哪里。三岁看老，幸好诚弟好学，自身资质也不错，不然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接下来的几天，慕瑾就把小小交给了小荷，小荷一看是小姐带回来的人，自是尽心培养。而慕瑾则是天天都去看望茹姑姑，赔她聊聊天，解解闷。从谈话中，对娘亲的家事也了解的越来越多。随着了解的深入，也更坚定了慕瑾为上官家平反的信念。那么好的外祖父和娘亲，不该有那样的结局。

        因为回了慕府，慕瑾只能趁夜里大家都休息的时候学七针诀，这阵子的学习也才让她堪堪学到了第三层，虽然比起之前，要强上一些，但是慕瑾并没有觉得满足，她的目标是最起码学完前六层，这样才能较为稳妥地护住身边的人。

        至于第七层，就看缘分了，毕竟那不是努力了就能够学会的。现在的她，不说是第七层，就是第四层现在的她都不敢肖想。因为她之前又把外祖父留在上面的手札研究了一遍，才发现第四层的针法要想学会不光要会理论知识，还要最起码一年的行医经验才能真正参透领悟。慕瑾想不过是第四层尚且有这样的要求，那后面的针法的难度自是不必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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