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领悟道碑
瞳孔微微收缩着，闪过一丝赞赏的色彩，又带有些许的担忧，沧桑的自语声幽幽在道阁深处回响起来。
“……”
“不错，能踏上第七十三层，即便放到千万年前，也算得上天才了。”
“不过仅仅这样的话，对于……依旧远远这还不够啊……”
“小子，希望你能登顶，这样也许还有一线机会……”
“最后九层藏着一些不错的机缘，对你以后的路有些好处，你小子千万别给我半途而废了。”
“……”
滕子恒对众人的反应一无所知。
月白色光芒闪耀中，一个与先前幻境空间截然不同的世界出现在视线中。
这是一个枯寂的世界，没有任何声音。
视线所及，也没有大地，没有天空，没有空气，没有植物，没有水……仿佛就是将一片无垠的虚空拖拽到这个世界，死一般没有任何的生机。
唯有一方一丈高的石碑，孤零零虚悬在眼前两丈远的虚空里。
滕子恒发现自己就这样和石碑面对面站在虚无的空间里，除了眼珠可以转动，嘴巴可以张开，身体其他部分都被强大无形的绳索所禁锢，想稍微一动一下都不能。
阁灵的声音也未如期待般那样响起，等了好久，依旧没有任何的提示和要求。
“看来幻境空间的考验已经结束，道阁又换了一种新的考验方式，有意思。”
“既然身体不能动，而眼前的石碑如此醒目，不用说，出口必然和这石碑息息相关。”
“不过到底考验什么？阁灵不说话，明显是让试炼者自己发现，这难度可不小啊。”
滕子恒暗暗琢磨片刻，大概猜到了天梯设计者的用意，眼下没有其他办法，只能先去仔细观察这块石碑。
凝神去看，石碑也就高一丈宽一尺左右，造型非常简单，没有任何的雕饰和纹路，下面也没有碑座，看起来就是一方简单的长方形规则石块，静静地伫立在虚空之中。
但向碑面看去之时，那股熟悉的不知名意志再次从天地间苏醒过来，庞大的枯寂死气再次带着无可匹敌的气势降临在石碑周围，化为一层黑色的雾气，将石碑笼罩起来，排斥着自己目光的观察。
黑色雾气遮挡下，根本看不到石碑上面到底有些什么。
“真有意思，又是这种意志压制！”
滕子恒对这种压制已经熟悉，没有多琢磨，熟门熟路地闭上双眼，全力催动心神去感知石碑。
果不其然，心神感知中，整个石碑都被一层那种熟悉的死气力量所笼罩，就像有着自主的意志，抗拒着自己感知的接触。
当心神感知到这股无形力量时，安静地待在灵魂海里的小水滴再次不出意料地动作起来。
微微颤动着，顷刻间光芒大作，凝聚成一道无比透亮的晶色光线，瞬间从灵魂海中迸射而出，穿过眉心，照耀到这股无形的死气力量上面。
强大死气屏障几乎没有做多少反抗，便再次如同烈阳映照下的白雪，片片虬裂，化作丝丝黑色雾气升腾，很快完全消散不见。
晶芒并未收缩回魂海，径直照耀上石碑，将整个石碑都渲染在一片纯净无邪的晶光之中。
这时滕子恒睁开眼睛，发现笼罩着石碑的黑色雾气已悄然消失，晶光珊珊的石碑清晰的呈现在自己眼前。
上面雕刻着一副仿佛小孩子涂鸦的图画，或者说是杂乱的线条更为合适。
百余条粗细不同长短不一形状也不相同的线条纹路，纵横交错繁乱不堪地交杂在一起，密密麻麻地浮现在石碑之上，组成一幅丝毫看不出任何意义抽象粗糙却又充满大道神韵的图画，仿佛里面蕴藏着某种难以言明的大道法则。
这百余条线条纹路，其中只有二十多道还清晰可见，其余大部分都已模糊不堪。
有的甚至淡如水波涟漪，第一眼看过去，还能粗略看到它们的形态走向，可是再仔细追寻，又仿佛从来不曾存在般消失不见，无影无踪，充满神秘缥缈的感觉。
但是就是这样杂虚幻的线条纹路，在晶芒的映照下，就像有了生命一般，那些线条纹路慢慢蠕动着，迸发出强大吸引力，只一眼，滕子恒的心神便被吸引住，目光便再也无法移开。
直直地盯着其中最上端的一条纹路，整个心神瞬间进入一种玄奥无比的空灵状态。
他忘记了试炼，忘记了时间，甚至连自己都已忘怀，就像铁器遇到磁石，完全沉浸在这个奇妙的线条世界里。
在他眼里，那些线条诡异地扭曲纠缠着，形成一幅又一幅鲜活的画面，诡异地从石碑上飘起，在眼前迅速演变起来。
……茫茫不知过来和未来的虚空之中，一滴的细微的水珠逐渐成型，水珠从天而降，在低洼之地婉转流淌，形成涓涓溪流，溪流汇集，变成浩荡奔涌的江河，巨石被滚滚水流磨平了棱角，变成了砂砾，和汹涌的水流一起，在山川峡谷、幽林平原上奔腾，最后汇入大海。
烈阳烧灼，无数水流变成水汽升空，凝聚成云，遇冷又化为雨水，滋润大地，草木葱郁，破土而出，焕发勃然生机。
……
无数的画面在眼眸中流转。
魂海里，晶芒大作，整个魂海都动荡起来，化作一股明悟在心间流淌。
“水性轻柔而多变，可为水，可为气，可为冰……利万物而不争，润泽而万物有生机……世间万物柔弱莫过于水，但水滴石穿，柔之则胜刚，韧之则胜坚……”
“润下无穷，挥刀不断……”
“金生水，水生木，水克火，土克水……”
滕子恒无意识地低声呢喃着，将自己的领悟用言语表达出来。
随着他的自语声，魂海动荡的越发剧烈，魂力潮涌，不知何时形成滔天的风暴，浪潮汹涌，上下翻滚，就连深处的魂力都被带动上来，化作滔天巨浪，在灵魂海里狂烈奔涌着。
风暴浪涛里，电闪雷鸣，风云盘卷，将晶莹的魂力化作一层层浓郁魂雾，笼罩住整个魂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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