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窥视

　　当我第二天早晨醒来的时候，莫名觉得有些疲惫。

　　整个大脑都是过度亢奋后的疼痛感。

　　我突然想起来，可能是昨天晚上做了一个诡异的梦。在梦中，我似乎变成了许许多多的人，过着各种各样的生活。

　　在梦中，我是一名医生，又是一名警察，又是一名律师，又是名消防队员，甚至，路旁的路人都长着我同样的脸，朝着我嘿嘿直笑。

　　这件事情让我觉得有些恐慌，幸好它只是个梦而已。

　　拉开窗帘，外面天色已经大亮。

　　“shit！”

　　那明亮的晃人眼睛的阳光提醒这我上班时间快要到了。

　　匆忙穿好衣服，来到卫生间洗漱的时候，无意中看了一眼镜子里自己=自己的脸不由得吓了一跳。

　　整个人，突然变很沧桑，也很憔悴。我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回事，也许是因为昨天晚上熬夜太久了吧？

　　我伸手将镜子转了过去，不想再去看镜子中那张令人烦心的脸，不然真的是影响心情。

　　幸好来到局里的时候，我并没有迟到。

　　我手头的工作并不很多，在空闲之余，我最近还是在琢磨着那个自杀的事情。

　　时间已经过去了一段时间，可是自杀事件到现在也还是不了了之，似乎没有人过问这个自杀的人到底是谁，也没有人记得他到底是干什么的，甚至于我去他们公司的时候，竟然没有一个人记得有这样一回事情？

　　难道是我的错觉？是我的梦境吗？

　　我已经把梦境和现实之间搞混了？

　　记得之前曾经看过一个关于梦境的说法，梦境它有多层梦境，如果迷失在深层梦境的话可能就会分不清是梦还是现实？

　　那么难道是我已经进入了深层梦境，却找不出自己，迷失在梦境之中？

　　这不可能，我所有的记忆都一直健在，从我小时候是什么样的，我怎么一步步走到现在，每个记忆都一直在我的脑海里保存着。

　　所以我不敢相信自己所坚信的这一切竟然只是在梦中。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不就意味着我的生活，我所遇到这些人，我身边的所有事情，我的一切都是虚假的吗？

　　怀着这种忐忑不安的心情，这一周我也心不在焉的度过，而工作在这一周也没有办法进行正常开展。

　　局长似乎看出了我的不对劲，他甚至建议我休个长假好好休息休息。

　　我对于他好心的劝告只能笑笑表示我知道了。因为他不知道这种建议，对于目前状态的我是根本没有什么作用的。我需要的不是休息，而是一些别的事情，一些可以确认我的确真实生存的证据。

　　手机突然跳出提示，距离我和James刘所相约的时间已经快要到了，也许去见见这些老同学可能会让自己有所改观吧？

　　至少他们曾经带给我那些鲜活的记忆，如果再次见面之后，说不定能够让我确认一些事情，那么我可能就不会像现在这样对于自己产生深深的迷惑。

　　终于快要到约定的日子，我认真的挑了件衣服穿上，至少多年未见的同学面前，我不愿意显得自己是有多么落魄。

　　又对着镜子仔细的修剪了一下胡子，看看镜子里的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变得这么陌生了？

　　晃了晃自己有些迷糊的脑袋，现在不是自己发呆的时候。可是临出门前，带什么礼物让我有些犯难？

　　我抓抓头，实在是不知道该送什么好，也实在是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礼物。

　　为了避免真的空手而去太过于失礼。我于是在自己那些库存中，挑了一瓶别人送还算不错的bowmore。

　　反正对于他来说什么样的好东西没有见过我，只要表示我的心意就够了。

　　我查了查他在电话上告诉我的地址，离我还是有些距离的，但是因为路途实在太拥堵所以并不愿意开车。

　　于是只能选择坐地铁，然而地铁上的味道实在算不得好闻，特别是在ny这种已经接近百年的地铁上，各色各色人群各种体味都在搅成一锅粥劈头盖脸的扑来。

　　这里除了人类外，老鼠俨然已经成为这里的第二大居民，似乎四通八达的地铁已经成为这些小生灵的地下王国。反而是我们这些人类才是误入到他们王国的过客。

　　晃晃悠悠终于到了目的地，我下车整理了整理自己的衣服，然后又叫了一辆计程车开到他所告诉我的目的地。

　　看着计程车上不断跳走的计价表，我的心也跟着滴血，这趟都花了我不少钱，为了同学人情我也是拼了。

　　果然不出所料，刘子阳的房子一栋顶级豪宅，我想想可能我的薪水根本连人家一个小小的厕所也买不起吧？

　　在门口的时候，我就看到了James站在门口正一脸笑容的等着迎接我们。

　　这么多年没见他，人好像一点都没有改变，岁月在他身上没有留下丝毫的痕迹。他还是那样一直温和微笑的一个少年的模样。

　　我不敢相信，就他这样青葱鲜嫩的少年模样是怎么样在法庭上跟人去唇枪舌剑的。

　　“嗨，好久不见，最近还好吗？”他倒是没有任何生疏的，给了我一个大大的拥抱，并向我问好。

　　然而，我却总有一种违和感，不知道是多年未见还是什么原因，总之我有些僵硬的拥抱了一下拍了拍他的背。

　　脸上笑得有点僵的，举起我那并不怎么好的酒说，：“恭喜搬家，我带了一瓶酒。”

　　他笑了笑，太谢谢啦，一会儿我们就可以尝尝。

　　然而一时间我却不知道该怎么接下去这句话，只是局促的坐在他家那昂贵的沙发上不知道该怎么动。

　　明明很舒服的沙发，却让我浑身不自在，似乎不知道自己屁股该怎么坐手往哪里放脚又该放在哪里》

　　幸好就在我俩都在沉默不语的时候，门铃突然响了，他突然起身说我去开门，你先在这里坐会儿吧。

　　我点点头端起已经有些冰冷的咖啡假装喝口演示自己的尴尬，在咖啡的倒影中看到我一脸窘迫的脸。我叹口气，一饮而将将杯子放回桌子上。

　　抬头看看这栋豪宅，人和人之间就是这样有了距离了吗？

　　我甚至深深的怀疑今天到这里是我的一个错误，也许那些过去的友情就应该让它过去，我们如果在强行找回来的话，总是会让人有几分尴尬和不适。

　　就在我还在胡思乱想的时候，随着欢声笑语喧闹的声音从前厅传来，james被一大群男男女女簇拥着进入房内。

　　这些围绕着他们男男女女面孔却多多少少有些熟悉。仔细想想，都是当年一些关系还算不错的同学。

　　一时间我不知道该起身跟他们打招呼还是如何，只是站起身傻笑着，甚至有些手足无措的，朝着他们笑了笑。

　　  james张罗大家很快的热络起来，我似乎也被这种热情所带动，不得不说，他的确有种特殊的魅力，似乎在人群中永远能够让人们围着他转。

　　不过也好，这种气氛下，我整个人也觉得放下心结和他们一起开心玩起来。大家说着当年校园的趣事，聊着最近的一些变化和一些事情，似乎一切都没改变。

　　也许这些都是我想多了吧。就这样吃吃喝喝，玩玩闹闹。天色也不早了，大家都有些疲惫，于是朋友们都开始准备离开，我掏出手机准备约车，却发现尴尬的是附近似乎没有还在接单的uber。

　　  james似乎看出了我的顾虑，他对我说反正我房子这么大。你今天晚上可以在我这住，明天一早直接去上班也方便，这么晚了，你现在叫车也没有那么好叫。

　　盛情难却之下我答应下来，确实现在感觉自己也叫不到车了。

　　然而明明是应该开心的事情，却让我又感觉到一种莫名其妙袭上心头，也许可能是在这种已经有些陌生的朋友家要留宿的原因吧。

　　我又想起了那本小说，可惜自己并没有带那本小说来。虽然小说荒诞不经，可是居然有一种莫名的魔力吸引着我，想知道那个和我同名的主人公究竟发生了什么？总之我现在迫切的想知道他后续是什么，也许他的故事对我现在生活会有一些启示。

　　  james又开了一瓶酒，我们两个人又继续那些未竟的话题。

　　酒过三巡之后，大家都有一些困意，于是james带我去他家客房。

　　他告诉我说如果有晚上有什么事情的话可以直接通过床头的电话联系他，他就在楼上。

　　我点了点头向他表示感谢，就在他离开后，我走到卫生间准备洗漱一下，然后却听到了意思不明的笑声。

　　这笑声去，却让我想起了在跳楼那人办公室内当时检查他遗留遗物的时候所看听到的笑声，诡异却又让人毛骨悚然。

　　我慌忙起身看看，屋内静悄悄一片，只是随着我的走动，走廊随即亮起几盏夜灯，一切都似乎安逸的让人发困。

　　可是我却被刚才的笑声弄得毫无睡意，于是又四处查看了一下。却也毫无所获。

　　也许是因为自己太疲惫了吧，或者洗个澡会好一点，我如是想。

　　我回了客房的卫生间，令我惊异的是，客房内的洗漱间内居然也有个巨大的浴盆，还是最新款带按摩的那种。

　　于是我就毫不客气的征用了。在一片水雾氤氲中，我从旁边的小冰箱内取出一支香槟给自己满上，舒服的躺在浴缸之中伸着懒腰，直觉的此刻日子赛神仙。

　　然而好不容易放松片刻的我，却突然透过镜子看到了一个白色的面具。

　　它在那里默默地盯着我。

　　就好像它一直在那里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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