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无人之处的满座高朋
一阵刹车声响起，还在思考自己一会儿到底该怎么去寻找线索的褚和一不小心差点儿被刹车的惯性摔倒在地。
“大望路站到了，请注意下车。”
公交车上死板的机械女声提示音响起，褚和才缓过神了，自己已经到站了。
撞了好几个人后褚和才勉强的站稳脚步，公交车门打开，褚和连声道歉，顾不得车上的人还在嘀嘀咕咕的抱怨，他一个箭步急忙挑下车。
站在公交车站旁，褚和望着那栋大楼只有一种陌生感。
自己真的来过这里吗？他不敢确定，所有的线索都只能说明他曾经可能来过这里，可是那一天的记忆荡然无踪，只能瞎猫碰碰死耗子，死马当活马医。
褚和穿过奢华的商场区域，两侧昂贵的商品竟然丝毫不缺客户。
在京城可能最不缺的就是有钱人吧。
褚和加紧步伐，迅速走到办公区域。
“b座，1314，大德律师事务所。”
褚和核对了一下手机信息，确认无误后深呼吸一下，就走向电梯口。
“先生，麻烦问下您是要去几层呀？”
一个妆容精致的前台小姐姐从褚和身旁的接待台站起身，一脸职业标准微笑的朝着褚和轻声问道。
“哦，我是昨天来面试的，但是昨天不小心好像丢了东西在面试的办公室内，所以今天想要来找一下。”
褚和面不红心不跳的撒谎到，他担心自己如果照实说的话很可能会被当成疯子打出去。
小姐姐依旧微笑着说：“那请您稍等一下，做个登记。”
褚和掏出身份证递给前台小姐姐，前台小姐姐接过去后正在和往常一样刷卡登记，正要将身份证递给褚和的时候，无意中看了一眼登记信息系统突然脸色一变。
“先生，很抱歉，您今天不能去访问1314的用户了。”
前台将身份证还给褚和一脸歉意的说着。
但是褚和注意到自己接过身份证的时候，明明看起来干练的前台小姐姐微微的哆嗦了一下。
像是在恐惧着什么。
不对，恐惧的对象不就是他吗？
褚和不明白这是为什么，自己和这个前台从未见过，怎么会让她这么害怕？难道是她知道些什么？
褚和收好身份证，却没打算离开，他站在前台面前问道：“为什么？为什么不让我进，前天我不是还来面试了吗？”
前台小姐姐有些慌张：“先生，您别激动，可能是您和1314的用户有什么矛盾，所以被禁止通行了，我这边建议您可以电话跟联系沟通一下。”
褚和打断了前台小姐姐的话：“你最好告诉我实话，我可不记得我和大德律师事务所有什么矛盾。”
前台小姐姐有些紧张：“我也是为您好，您前天闹的实在是有些过分了，您可以回去问问您朋友，最后不是他接您回家的吗？“
“朋友？接我回家？”
褚和疑惑的反问到。
“对，您当时情况很不好，是您朋友最后来接的您把您带走的？”
前台小姐姐似乎感觉褚和此时并没有什么异常，于是也大着胆子和褚和继续聊天。
“不好意思，我最近状态不太好，有时候有些不太能控制住自己，给您或者您同事添麻烦了，实在不好意思，不过我有些记不得自己到底怎么了，您能告诉我一下吗？”
褚和故意用一种可怜兮兮的语调说着，一脸无助地看着前台小姐姐。
他一贯擅长伪装出各种情绪来，特别是装可怜，从小到大简直无往而无不利。
这次似乎依然奏效，前台小姐姐看着显得有些憔悴又可怜的褚和，不由得同情心泛滥。她拿出手机点开一个视频递给褚和。
“这是那天电梯的监控上拍的，您自己看一下。”
“其实也没什么，我建议您提早去医院看看，毕竟您现在还要工作。”
小姐姐好心的说着，褚和却早已无心去听前台小姐姐在说些什么。他接着手机，虽然表面强作镇静，心跳声已经震耳欲聋。
视频很明显是用手机对着电脑拍摄的监视器画面，但是不影响视频的内容。
电梯内此时空无一人，电梯门打开，褚和看到自己西装革履的就往门内冲。明明空无一人的电梯，视频上的他却做出一副拼命挤进去的样子。
在电梯内，空空如也，视频内的他却缩起肩膀，仿佛周围很拥挤一样，褚和甚至能看到视频内的他手塞在裤兜中明明想要拿出来，却好像被什么挡住一样，三番五次终于放弃。
这到底是什么鬼？褚和心中疯狂咆哮，难道是自己真的脑子有毛病？
看到自己就像个举止乖张诡异的默剧演员，褚和只觉得全身冷汗淋淋。
电梯的好像很热，褚和看到自己终于按捺不住，一点一点的将手挪到胸前松了松领带，似乎想要让自己舒服一点。
可是从视频上看，明明空空荡荡的电梯，褚和完全可以舒展胳膊轻松的松松领带，然而他却像在拥挤的人群中好不容易的才能把手挪动到领口处。
褚和记得自己曾经看过一个报道，报道说：电梯是一个非常“有趣的公共场所”，人们一旦进入，好像突然有一种本能的排列意识，倾向于站成像骰点一样的队列。
如果只有一个人在电梯里时，他会随心所欲地抠鼻子、挠痒痒、补妆，做任何自己想做的事；如果电梯里有两个互不相识的人，他们通常会站在两个斜对面的角落里，以使双方距离拉大；当第三个乘客进来时，大伙儿会下意识地站在三个角落里，形成一个三角形；第四人进来后，每人会站一个角落，队列成了一个四边形；第五人进来后，他就只能站在中间了。之后人越来越多，但人们会最大限度地保持距离，站成各种形状。
把人们的站队画出来后可以发现，电梯里人站得就像骰子上的点，每新进来一个乘客，其他人就开始挪动，重新排列。
大部分本在聊天的人进入电梯后都会停止说话，开始笔直站着。人们不是玩手机就是看地上，极少会有眼神交流。很多原本健谈、爱动的人也会变得严肃沉默。人越多，电梯里的气氛就越“凝重”。
通常情况下，人与人会保持在差不多一个手臂的距离。但在电梯里，这是不可能的。所以，电梯是一个让人感到不自然的场所，任何大点儿的动作都有可能被误解为具有威胁、暧昧等含义，还不如干脆不交流。”
而视频中褚和的行为完全不像是一个人在电梯，在他身上丝毫没有看见任何放松的动作。反而是各种局促和别扭。
好像他在一个满是人的电梯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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