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社会大哥许泽

沐倾城心中一片动容。
        她听到了刑警大队队长杨志打给许泽的电话内容。
        果然如许泽预料的那样。
        李雪颜为了打消警方对她的怀疑。
        亲口承认了自己就是杀害奶奶李丹丹的凶手。
        这样推翻案件的难度高出了不止数倍。
        因为连犯罪嫌疑人都亲口承认了是凶手，警方又怎么推翻呢？
        恐怕当下只有许泽有推翻这起案件，还原整个案件真相的希望了。
        许泽会怎么办呢？
        “杨队，我知道了。”许泽平静道。
        “小泽。
        我知道你心里有些怀疑这起案件的凶手，觉得妹妹李清颜杀人动机更强，更像是凶手。
        实际上我对李雪颜也有些怀疑，觉得很多指向她的线索过于巧合。”
        杨志道：“但是连李雪颜都亲口承认了自己就是杀人凶手。”
        “那她应该就是杀人凶手了。”
        “她如果不是杀人凶手的话，为什么要承认自己是杀人凶手呢？”
        “杨队，那你有没有想过这样一种可能。”
        许泽道：“李雪颜承认自己是杀人凶手，是为了保护妹妹李清颜，不想看到她坐牢。”
        “所以李雪颜承认了自己是杀人凶手！”
        “小泽，你什么意思？”
        杨志目光一凝，道：“你是想说，杀害李老太太的真凶就是妹妹李清颜。
        但李清颜将很多嫌疑和证据扣到了姐姐李雪颜的头上。
        李雪颜知道后，不仅没有怪罪李清颜，反而替妹妹承认了自己是凶手？”
        “不，杨队，你其实可以更大胆的想象。”
        “比如妹妹李清颜杀害李丹丹老太太了。
        姐姐李雪颜知道后，决定帮助妹妹李清颜脱罪。”
        许泽道：“所以李雪颜策划了一个精妙大胆的布局。
        先抹去妹妹李清颜的杀人证据，再将所有嫌疑和物证都推到自己头上，最后亲口承认自己就是杀人凶手。
        做成无法被推翻的铁案。”
        杨志浑身一个激灵，瞪圆了眼睛。
        许泽的推测，能完美解释为什么很多线索和证据都通通巧合般的指向李雪颜。
        因为案件背后的布局者，就是姐姐李雪颜
        是她为了保护妹妹，将所有的嫌疑和物证都推到了自己头上。
        最后亲口承认自己杀人凶手，连警方都不会被怀疑。
        “案件必须要有凶手，否则警方就会追查不放。”
        也差点骗过警方。
        许泽道：“为了保护妹妹李清颜，最好的方法就是自己顶罪，成为凶手。
        这样能够给各方一个交代，随着时间逝去，案件影响逐渐平息，也不会再有人关注这起案件的真相。”
        “这是你的猜测吗？”杨志屏住呼吸问。
        “这不是我的猜测，而是有证据的推断！”
        许泽道：“我让法医实验室深度解剖过死者老太李丹丹的尸体，她的口腔中存在着安眠药成分，但咽喉和胃部都没有安眠药成分。”
        “这就意味着。
        安眠药是李丹丹死亡后被故意灌入的。
        那张所谓的安眠药处方单是被李雪颜刻意制造出来的伪证，为的就是引导我们警方顺着这条线查到她。”
        “死者李丹丹口腔中有安眠药，但咽喉和胃部没有安眠药？”
        “处方药单的证据，是刻意制造出来的伪证！”
        杨志眼睛目光锐利如剑，握紧了拳头。
        现在他惊觉，自己和警局中很多警员，都被李雪颜给骗了。
        “小泽，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我们可不能被李雪颜这样操纵，要不然你来一趟警局，和李雪颜对峙对峙？”
        杨志感觉，还是看破真相的许泽能对付李雪颜了。
        “警局我就不去了，去了也没有用。
        李雪颜哪怕知道我看破了她的布局，为了保护妹妹，也不会承认自己不是凶手。”
        “我会去李雪颜工作的东湖区卫生院，找开安眠药处方单的李建民医生，只有在他那里，才能突破这起案件的防线。”
        “我明白了，那我等你线索。”
        杨志批准许泽行动，可心中还是有一丝疑惑和好奇：
        “为什么李雪颜为了保护妹妹李清颜，能心甘情愿，以不惜献身牺牲自己的方式为李清颜顶罪？”
        “现在很多亲情都很难经得起利益的考验，何况是自己大半辈子的自由。”
        “我想应该就是她们姐妹之间纯粹的情感吧。”
        许泽道：“李雪颜，李清颜两姐妹出身于如此复杂的家庭中。
        从小缺失父爱，母亲对她们漠不关心，奶奶控制欲极强。
        她们两姐妹恐怕从小就相依为命，互相是对方的依靠。”
        “从小时候姐姐李雪颜照顾被虐待的李清颜也能看出，姐姐李雪颜是真疼爱妹妹李清颜。
        到了大学还将自己赚的钱给妹妹李清颜当学费，供李清颜读书学习。”
        “现在能有如此纯粹的姐妹情感，真难能可贵，只是可惜了。”
        杨志结束通话后，轻叹了口气。
        他想了想，还是转身走入审讯室内，目光落在李雪颜的身上，重新审视了一遍。
        “为什么要帮你妹妹李清颜脱罪？”
        “什么？”李雪颜眼神疑惑，有些没有反应过来。
        “我说，为什么要帮你妹妹顶罪？”杨志平静重复道。
        李雪颜瞳孔瞬间凝缩，脸色微变了变，但只在顷刻间又恢复了平静的神色。
        “杨警官，我不明白你的意思，什么替我妹妹顶罪。”
        “我就是杀害我奶奶的真凶，原因我已经对你说了，我不满我奶奶李丹丹对我指手划脚，掌控我的人生方向。”
        李雪颜不知道为什么。
        杨志仅仅只是走出审讯室不到十分钟，就变了一个人一样。
        不再认为她是杀人凶手，而是知晓了案件的真相。
        她在以自我牺牲的方式给妹妹李清颜顶罪。
        “你不愿告诉我也罢。”
        杨志不再追问，平静看着李雪颜：
        “不过你不要以为你的布局很周密。
        我们警队当中也有破案天赋很高的人，他已经察觉了你布局的破绽。”
        “恐怕要不了多久，我们就会找到你不是真凶的证据，会抓到真凶，还原整个案件真相！”
        听到杨志的话，李雪颜脑海中立即浮现了一个清俊男生的身影。
        是刑警大队中那个叫做许泽的年轻警察吗？
        李雪颜对许泽印象很深刻。
        因为当初她报案的时候。
        许泽不仅颜值出众，气质特殊。
        而且连刑警队长杨志都要询问许泽的看法，案件侦破方向是许泽在主导。
        东湖区卫生院。
        这里是李雪颜作为护士工作的地方。
        许泽是第二次来了。
        第一次来的时候，是为了逮捕分尸命案的真凶范长鑫。
        “弟弟，就是这个医院吗？”
        沐倾城将白色的兰博基尼毒药停靠在医院门口，目光看着副驾的许泽：
        “你打算怎么破解那个妹妹李雪颜的布局？”
        “她的布局在我看来很精妙，凶器菜刀上有她的指纹，并且她亲口承认了自己就是凶手，你们警方也很难证实她不是凶手吧？”
        沐倾城对这起姐妹犯案很感兴趣。
        尤其是李雪颜为妹妹李清颜顶罪，让身为女子的沐倾城都有些感动，就跟着许泽来了。
        想看看许泽到底如何找到李雪颜的破绽。
        “不，李雪颜的布局看似精妙，但做的粗糙了。”
        “物证凶器菜刀上是有她指纹，她是亲口承认自己是凶手，可并不就意味着她是凶手。”
        “尤其是她有个很大破绽，那就是伪造了安眠药处方单。”
        许泽道：‘她只要伪造安眠药处方单，就必须和处方单上的那位精神科李建民医生合作。
        让李建民给她开药，并且串通起来欺骗警方，说处方药是在上周2开的。’
        “实际上，我推断那张安眠药处方单，恐怕就是李雪颜回到医院让那位李建民医生开的药单。”
        “原来如此，我明白弟弟你的意思了。”
        沐倾城美眸闪烁，道：“你是想从那位给李雪颜开药单的精神科医生李建民入手？”
        “不错，李雪颜已经下定了决心，以献身的方式帮妹妹李清颜顶罪。”
        许泽点了点头，道：“无论如何，想突破她的心理防线，找到破绽都是极为困难的。”
        “但是这位开药的精神科医生李建民不一样。”
        “他只是个普通的医生，哪怕有把柄在李雪颜手中，也不会付出巨大代价，为李雪颜隐瞒罪行。”
        话音落下后，许泽迈步走入东湖区卫生院。
        直接亮明警察证件，要求医院负责人员配合。
        没多久。
        许泽就找到帮李雪颜开安眠药处方单的精神科医生李建民。
        李建民是位年龄三十出头的医生，模样看上去颇为俊朗，有自己的独立办公室，看上去精干有为。
        “你好，李医生。
        我是许泽，刑侦大队的，来找你咨询下李雪颜开的安眠药处方单的事情。”
        许泽先亮明了自己的证件，却发现医生李建民目光总是若有似无的盯着沐倾城看。
        “李建民医生，我女友好看吗？”
        听到许泽的声音，李建民立即意识到自己有些冒犯了，连忙收回目光赔笑：
        “抱歉，抱歉，许警官女友挺漂亮的，比我见过的所有女生都好看，刚刚是我唐突了。”
        “道歉有用，要我们警察做什么？”
        许泽目光凶狠，一巴掌重重拍在李建民的办公桌上，发出重重地沉闷如雷响声：
        “你这孙子要是要是再敢看我女友一眼，你信不信老子把你眼珠子给扣住来！”
        李建民：？？？
        沐倾城：？？？
        看着忽然暴怒化身社会人模样的许泽，沐倾城隐约间感到反常。
        许泽在她眼里。
        有认真细致的帅气警察状态，有混不吝的臭弟弟状态。
        这些状态，许泽都很真诚温柔，会善待每个人，极少出现此刻社会大哥般的江湖气性。
        沐倾城也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许泽。
        她睁大美眸，想看着许泽会用什么手段，到底怎么突破这个医生的心理防线，进而找到李雪颜的破绽。
        “许警官，我只是看了你女友一眼，没必要有这么严重吧。”
        医生李建民脸庞挤出难看的笑容。
        “看一眼都不行，老子懒得跟你废话，我找你是来问安眠药处方单的。”
        许泽大马金刀的坐到李建民的面前，狠戾道：
        “乖乖回答我的问题就好，否则你没好果子吃！”
        “许警官，你这是向我咨询问题的态度吗？”
        “你要是这种态度，请恕我不配合！”
        李建民脸色变冷，冷哼一声后就要离开办公室。
        “想走，你问过老子没有？”
        许泽手臂一挥，呼啸间划破长空，虬劲有力的胳膊拦在李建民面前：
        “李医生，你再敢迈出一步，信不信我暴打你一顿。”
        “我就说你调戏我女朋友，反正我最多就被停职几天，你的话起码十天半个月下不来床！”
        许泽凶戾的眼神直勾勾盯着李建民，犹如鹰隼般充满杀机，让李建民心里忍不住发毛。
        “好，我就配合许警官！”
        李建民不想被打，心中打定主意，先应付完许泽，再向上面反映，最好能逼许泽给他道歉。
        “李医生配合就好。”
        “我给你三分钟的时间，所有问题你必须如实回答我。”
        “否则你会付出难以想象的代价！”
        许泽拿出手机设定180秒倒计时，并且当着李建民的面，按下了录音键。
        其实杨志已经来医院找过了李建民，问询了李雪颜安眠药处方单的事情。
        但李建民对杨志给出的答案是。
        李雪颜确实在上周2号找他开过安眠药。
        许泽怀疑李建民有把柄在李雪颜手中，致使李建民帮助李雪颜欺骗警方，完成整个处方单的伪证链路。
        许泽这次对李建民的问话。
        想从李建民这样的医生嘴中获得证据，像是杨志那样常规的问询绝不会有多大效果。
        所以许泽模仿了以往抓捕过的社会大哥气质，以暴戾对李建民先声夺人。
        先撬开李建民心中一丝防线。
        再接着用微表情动作分析技能，观察李建民微表情，判断出线索真假。
        “李建民医生，你是不是有把柄在李雪颜的手中？”
        许泽的声音落下，180秒倒计时正式开始，整个办公室当中只剩下手机模拟闹钟的滴答声。
        一秒。
        两秒。
        三秒。
        滴滴答答。
        李建民的心紧跟着绷紧起来，不由自主的咽了咽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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