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告白（四）
加，加入他们？
这是什么虎狼之词，就在叶言纠结之时，手却被予序拉上，走进了人群之中。
叶言顿时反应过来，是自己想多了。暗自尴尬地捏了捏耳垂。
身旁是淡淡的薰衣草香。叶言从没去过ktv酒吧这种夜场，多少有些放不开手脚。
“随意就好。”予序其实也不去那种地方，只是为了能让叶言释放那些深藏心中无法发泄的压力。
及时行乐。
不过身处其中，总会受到感染。随着震撼心灵的节奏，身体里的细胞很快被调动起来。叶言备受感染，脑袋轻轻左右晃动着，柔顺的头发随着动作仿佛摇曳的高等绸缎。
绸缎摩擦着白皙的肌肤，在这夜灯闪耀下，忽明忽暗地呈现出精致立体的侧脸，让他美得神秘又高贵。
予序的目光一直在他身上，眼神中流动的情愫仿佛永不枯竭的涓涓溪水。
那个明星的打碟技术非常棒，喊麦更是一流，场面被他带着高潮一波又一波。整个人的灵魂似乎都被他调动起来，只剩下本能的发泄，享受，狂欢。
这种环境的确很解压，叶言也渐渐进入状态，乐在其中，笑得非常开心。
或许这是他长这么大，笑得最欢快最大声的一次。予序就这般默默陪伴一旁，不管时间流逝。
人在极尽的亢奋下，第一次经历的人很快就会感到疲惫。
一直关注着叶言的予序第一时间察觉到他的兴致在减退，不知道是不是考虑到身旁人，没有出声，予序直接拉着他走出了人群。
“累了吗？”
“有点。”
“走。我们去那里面。”
叶言不知道他说的是哪里，只是本能的跟着他离开这个吵嚷之地。
原来这个宴会厅是有配室的，供客人休息。
空间并不大，一间普通家庭卧室，七八平方米，里面最大的设备是两张高端按摩椅，两张躺式沙发椅。
门关上的时候，外面的噪音几乎被隔绝。
叶言累得往沙发上一趟，头顶上暖黄色灯光打下来，让他整个人都变得柔和且柔美，隐隐约约还有一层微薄的莹光闪耀。
予序从沙发柜上拿过一张柔软的纸巾帮他擦拭着脸上泌出的汗水。路过创可贴的时候，手法变得小心翼翼。
屋内并不亮，幽亮的暖色系灯光与中式桃木色家具形成一股游走在四肢百骸的暖意，目光望去似乎与身旁之人意外洽和，糅杂那副男性魅力，无端生出一抹暧昧氛围。
脸上的亲密触感几乎将上方的隽容承托得越发魅惑摄人，脑海里不由想起白天男孩那半裸的线条劲美的上半身，心跳骤然加速，浑身血液也开始快速游走，让他末梢神经发胀发麻，眼神似乎都被顶部的灯光打得有些迷离。
不知道是不是视线变糊的原因，叶言感觉灯光在变暗，鼻息间的气息都是那个男孩的。
没看错，头上方那张帅到人神共愤的脸正朝他压来。叶言心跳如鼓，钝钝地说道：“你，你——”
他话未说完，与他脸颊只剩一拳头的隽容已经停下，黑眸仔细地盯着他脸上方看了会，然后手伸进头发里。
须臾，捡走一个东西。
“虾钳子居然都跑头发里去了。”
心都要跳到嗓子眼的叶言猛然松了口气，同时还有一些口干舌燥。
以为他捡走虾钳就会退开，没想到他直接席地而坐，只高出叶言一个脑袋，如此也少了压迫感。
叶言疑惑地侧过头来，看着予序。
予序也这样认真地看着叶言。
少顷，他道：“你是不是觉得我先前在大门口说的那三个字只是在开玩笑？”
“啊？”叶言现在的脑子在这句话下，直接成了浆糊，无法转动思考了。
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男朋友。”予序言简意赅地强调道。
“那，那个——”这小子难道是要表白了？叶言一时无法发出完整的音调，人也从沙发上坐了起来。
修长的双腿撑在地板上，露出一小节洁白的脚踝。
予序顺势抬手，握住了叶言搭在大腿上的两只手，仰头看向上方的男人。
少顷，他道：“我喜欢你。”短短四个字，语气柔中带着浓情，像慕春而来的春燕，那么自然和理所应当。
曜黑的桃花眸被暖黄色的灯光照得柔情四溢，缱绻绵柔，将另一个人看得完全被蛊惑其中。
“我，我也喜欢你。”叶言根本无法自控地说出内心的话。
予序的掌心热度在攀升，烫得叶言那脸红得几乎不能看了。
他直接低下了头。
等着对方接下来的话。
他会说什么？又会做什么呢？
予序伸出手，捧住了叶言一侧的脸，道：“做我男朋友吧！”
叶言混沌的大脑几乎就要本能地点头，然而不知道想到什么，却是猛地清醒过来。他看着眼前让他几乎无法自拔的俊逸容颜，嗫嚅道：“会，会不会太快了？”
不是他不同意，而是他的第一段恋情也是这么毫无准备的情况下同意了情侣关系。前前后后认识也是两三天，结束只花了短短一个月。
当时他还是大二学生，因为独自生活在首都，对方的体贴关心很快让他沦陷。
如果不是后面发现他和一个女生接吻，他还被蒙在鼓里。那人其实就是贪恋他的容貌，从不碰他，连接吻都是轻触一下脸颊就完事了。
叶言知道自己只要心动，对方又对自己好，他就会没有原则地沦陷进去，这和自己从小到大的生活环境，以及性格有关。
谁又天生喜欢独来独往，开心难过的时候无人分享。他渴望被爱，渴望拥抱，渴望身边一直有一个声音。
他更知道这样的自己很不堪，很容易在感情里面受伤，所以失恋后这么多年没敢再恋爱，期间也遇到几个形象外貌都很不错的男性问他要联系方式，但他都拒绝了，也很快抛之脑后，直到半月前遇到这个男孩。
但经验告诉他，太快确定的关系，会死得快。
予序闻言，沉默了下来。叶言眸中的不安让他知道他或许在感情里受过伤，所以有了顾忌。
还是他太急了，时间的确太短了。头一次，他因为一个男人自控力以及理智在下降。
林恒说的没错，恋爱中的人智商会下降。
予序不知道，如果不是叶言自卑不自信心理作祟，他今天必然成功确定彼此情侣关系。
他的手在叶言的脸颊揉了揉，道：“没事，我只是让你知道我的心意。我等你答案，多久都等。”
“谢谢！”
予序的体贴大度，以及甘愿等候的行为让叶言此刻的心很满很甜。他想应该用不了多久，他们会自然而然地成为情侣了吧！
“走吧，已经9点多了。”
“好。”
叶言被予序拉起，一起朝外走去。
外面的狂欢还没结束，似乎越发疯狂。
“你在这等我，我去和表哥说下。”
“那我去趟卫生间，一会大门碰面。”
“你会走吗？”
“我可以问服务人员。”
“行。”
两人往不同方向走去。
叶言朝询问到的目的地快步走去。很快，一个灰色身影跟了上去。
那人隔着一定距离，跟随叶言的步伐，一路来到卫生间。
他并没有选择解手，而是站在门边，见叶言开始洗手的时候，轻轻地将门给关上了。
不轻不重的关门声，令叶言下意识扭头看去，眼睛在下一秒陡然睁大。
卫生间内环境极为高雅，一股海盐加橙花的淡香萦绕。
置身其中，连五谷轮回都是一种享受。当然，得是没有不速之客的前提下。
“嗨～好久不见。”来人冲叶言说道。
他的眉眼透着一股凌厉之风。偶然被盯上时会不自主生出寒意，熟悉之后会发现，那其实不是冷厉，那是傲慢清高。
里面装满对普通人的不屑。
他身形高大，眉目高深，短寸头，被靠近的时候，无形中有一种压迫感。
叶言整个人都变得不舒服起来，呼吸也有些紊乱。他觉得这辈子不可能再见到的男人，竟是这样毫无预兆地出现在他的面前。
“没想到阿河说的是真的，还真是你，这几年过得好吗？”
他口中的阿河正是在覃文生日宴上，那个盯着叶言瞧的男人。但很显然，对方似乎没和来人说清楚，宴会上叶言和予序之间的不正常。
不过叶言对他的朋友是一点都不熟悉的，他没选择搭理他，自动水龙头已经截断水流。
他拿过一张白纸擦了擦手后，就要离开。
来人却是直接往后退，挡住了唯一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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