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 卫子衣的抉择

a市警察局外，一辆黑色的劳斯莱斯静静的停在那里，坐在驾驶座上的男人点燃一支香烟，却迟迟没有放在嘴边，待它燃尽，烧到手指也毫无察觉。

        警察局的大门猛然打开，卫子衣面色发白的走出来，看着前方停着的限量版豪车，愣住了，他……怎么会在这里？又是从哪得知的消息……

        “还不上车吗？”霎时，原晋阳冰冷的声音从车内传来，卫子衣向前走了两步，脚步又蓦然顿住，这样的氛围好奇怪。

        “卡”车门打开，原晋阳冷酷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手里却拿着一件纯黑色的毛呢外套。

        “把这个穿上。”

        “哦。”卫子衣像一个做错了事的孩子般低着头，抠着大拇指，不敢看向原晋阳那深邃的眸子。

        原晋阳看着卫子衣虽然嘴上答应着，手里却没有任何动作，脸上划过一丝无奈，将大衣展开一把包裹住卫子衣娇小的身躯。

        卫子衣从警察局出来的时候，整个身心都是麻木的，连十一月的寒风吹到自己身上都未察觉，她去餐厅前穿的衣物放在凳子上，混乱中哪里还顾得上去拿，就这样只做一件洁白的毛衣，站在那里，像一只受惊的小猫咪，让人忍不住去爱怜。

        “谢谢。”卫子衣吸了吸鼻涕，用指尖去揉了一下已经冻得发红的鼻头，被这大衣包裹住的感觉简直就像躲在暖气房里一样，让人忍不住舒气。

        “在外面站着还不嫌冷吗。”原晋阳依旧是黑着一张脸，转身拉开车门，独自坐进了车里。

        卫子衣眨了眨眼睛，搞不清楚她来之前原晋阳还好好的，为什么突然间就转变了态度，真是体会到了伴君如伴虎的意思，为了防止这个老虎的情绪再次恶化，她还是乖乖听话，先去坐进车里为好。

        “今天的事情都是考虑好了才做的？”待卫子衣坐稳之后，原晋阳冷声问道，语气像极了捉到日子做错事的丈夫。

        “是。”卫子衣真的不知道怎么回答他，这样明显质疑的问句中隐隐带着些责怪。

        “是？为什么不提前跟我说，知道这样有多危险吗！”原晋阳听着卫子衣这不能再简略的回答，又想气又想笑，握着方向盘的骨节隐隐有些发白。

        “和你说了又能怎么样？难道要一起来吗？”卫子衣嘟囔着，并不认为自己做错了什么。

        “你……”原晋阳真是不知道该说她什么好，有一种无言以对的感觉。

        良久，两人陷入诡异的沉默，车厢内的氛围越发的压抑，让卫子衣大气都不敢喘。

        “我想先回一趟家。”卫子衣嗓音软了下来，隐隐有示弱的趋向，让人不忍心再追责。

        “哪个家？”原晋阳剑眉微微向上一挑，出声问道。

        “嗯……江方正的家，他现在受了重伤……”卫子衣吞吞吐吐的，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解释。

        “你去了之后就能解决问题吗？要去也是我陪你。”原晋阳发动了引擎，口气坚定，一副说走就走的样子。

        “晋阳，其实，我现在脑子乱，不知道该做怎样的选择。”卫子衣将头深深低下，埋进了臂弯里。

        原晋阳大手轻轻拂过卫子衣的头，宽厚的手紧紧的握住卫子衣的柔荑，“不然你现在给他们打一个电话吧，人就不要去了，都在激动难免会出一些事情，如果你独自去，我会很担心你的安危，而且……估计警方已经通知家人了，你不要太过的自责，事情不是因你而起，我跟警方打听过了，是意外事件。”

        “我没有自责，只是觉得这一切事情都是突然发生的，像梦一样炸在我的脑子里，这就是命数吗。”卫子衣像是漂浮在海中的人忽然抓到一块浮木，她很想去拥抱这个每次在关键时刻都能带给她安全感的男人，可是理智告诉她，她不能。

        原晋阳看着卫子衣抽泣着肩膀颤动，心像是被人狠狠的捏了一把，拧成一团，再也忍不住，伸开长臂将娇小的女人揽在了怀里，抚摸着她毛茸茸的脑袋，将头紧紧的贴着他的胸膛，“不管怎么样，你记住，无论发生了怎样的事情，你做错了什么事情，你的身后都有我。”

        “嗯，好。”卫子衣带着鼻音，闷声回应，可是心中却不似刚才那样的惊惶失措，像是一颗种子，终于扎下了根。

        “我可以代替你跟江方正的家人交涉一下。”原晋阳伸出手揩去卫子衣脸上挂着的泪珠，低声说道。

        此时的原晋阳紧绷的脸连棱角都开始变的柔和，在过去的二十多多年里，从来都没有过像今天这样感受到家的温暖，原来，仅仅只有一个依偎就够了。

        “这是我自己的事情，我必须要自己解决，总不能一直逃避，早晚都有面对的时候。”

        卫子衣摇摇头，小手拉着原晋阳的衣袖，用力吸吮着身旁男人身上特有的香草气息，这种淡淡的香气，就像有安神的作用一般，已经冻到僵硬的四肢也开始恢复灵活。

        “那就现在吧，当着我的面。”原晋阳将卫子衣正过身来，灼灼的目光让卫子衣有些愣神。

        “其实我觉得有些事想单独跟他们说，可能会好一些。”

        对于当着原晋阳的面跟自己原来的公婆说关于自己还未离婚的丈夫的事情，怎么想都觉得尬然。

        “我有什么不能接受的？”原晋阳似是看出了卫子衣的心思，干脆熄了火，一副等着卫子衣打完电话他们再走的样子。

        “好吧。”卫子衣抿了抿薄唇，似是下定了什么样的决心般，掏出手机拨出了一个号码，号码拨出后，是久久的忙音，紧接着传来无人接听的机械式女声。

        “没人应答。”卫子衣无力的垂下拿着手机的手，却丝毫没有如释重负的感觉，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却用它来寻找光明……”还没等原晋阳回答刚才拨出去的那个号码就已经打了进来。

        “接。”原晋阳冲着卫子衣使了一个神色。

        “喂……”卫子衣深呼吸，颤颤巍巍吐出来第一个字。

        “你打电话来做什么！”一声尖锐且苍老的女声让打断了卫子衣的话。

        “妈，我不是……”

        “谁是你妈！都是你害了我的儿子，你还有脸打来电话，我家怎么出了你这个丧门星！”连哭带吼的责骂声让卫子衣回复红润的脸色再次苍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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