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收租（中）
吕大少一脚将眼前的老滕头踢翻，蹚过去，冲到三丑娘面前，“都别动！让我来。”拔开家丁，也是一脚，她应声倒地，又照着三丑的伤胳膊一顿猛踢，三丑跪了下去，头上、胳膊上、身上，雨点儿般的脚飞过来，大少爷可要耍尽威分了，踢得这个解气呀！“我让你还手？我让你还手？老子就了{liao}踢死你算逑！”一边伴着踢的节奏一边骂着···
三丑头又晕眼又发花，一头栽了下去，吕大少从一个家丁手里夺过一把刀，抡起来“我看不宰你们几个穷鬼，不足以压住你们！”
三丑爹娘双双爬跪在儿子前面“求求大少爷，饶了我们吧，我们再也不敢了！”“去你妈的！晚啦！不躲开是吧，那老子连你们一起砍！”老滕头绝望地闭上了眼···
“别砍！大少爷求您不要砍！”一声清脆的叫声，小青从老远发疯地跑过来，一头栽倒在爹娘面前，拉住了吕大少的手···
“哎吆喂！瞧这让人疼的小脸，你求我？”吕大少指着自已的鼻子。
“小青求您！”小青扑闪着大眼睛一个劲地点头。
“说句不好听话，也是你们家这三口命不该绝，小青来的是时候，她求我，我只能答应！”说完将刀潇洒地扔回家丁手里，抱住小青就是一顿猛亲，象在吃东西“呼哧呼哧”的，这一通连羞带捂，小青恨不得背过气去，可只能大红着脸坚持着，一直等他亲完···
引来周围吕家狗腿们的阵阵浪笑和叫好声，“哈哈哈，亲的好，看把她美的，明天就能钻少东家的被窝了！”
羞的爹娘也全低下头，不敢看，搀起软软的三丑就走···
“慢！就这么便宜地走了？想的多美！小青除外，你们三人给老子把地上的米，一颗颗全捡起来才能走！”
爹、娘加上个快昏倒的三丑，爬在地上一颗颗把米拾起来，放回车上的麻袋里，小青木桩似地盯着这一切，真想扑过去，把正津津有味欣赏这一切的吕大少撕烂捣碎···
“你们这些穷鬼，数核桃的，乍不砸就不行呢？我真是纳了闷！”吕大少苦着个脸说，然后一扭脸“别他妈傻站着啦！还不准备去下一家？对啦，给我的老丈人留一袋米，老滕头，你可记住你刚才答应我的事！别忘了！我明天就等着做新郎倌了！”家丁从车上卸下一袋米，大少爷手挥鞭吹着悠扬的口哨，赶着马车走了······
“我看他吕阎王还能挑出咱们什么刺儿来，今年的粮食这么多！二玉，地窖挖好了吗？口粮藏好没？”
“爹！挖好了，也藏好了，我还用稻草盖的严严实实的，除了二郎神谁也别想看出来！”二玉从地窖钻出来，拍拍土，把大捆大捆的稻草往上堆。
父子俩刚说到这儿“哐当”门一响，走进来吕大少和后面十几个人，“老穆头，你个老东西可养了个好儿子！大玉去哪啦？他在不在？”这才进门，吕大少举着马鞭指着大玉爹就骂。
“大玉？他··他让我给打出去了，他怎么啦？少东家，您这一天忙着收租，看把您累的，先喝口水吧！”大玉爹又是忙着用衣角给擦汗，又是回头给倒水···
“去去去，别他妈脏了我这张小粉脸！啪，这白水老子喝不惯，少他妈假惺惺的！”弄的吕大少又是躲着，还把递过来的大海碗摔的粉碎，“你知不知道？你那个好儿子把我的羊给弄死了，还打了我！你看这儿！”他手指额角，“今天要是说不出个一、二、三来，你老穆头就是交多少的租，也别再想租吕家的地了，趁早从莽林滚蛋！”
“大少爷您消消火先坐下！”二六子用白绷带吊着一只胳膊，用另一只，把太师椅一个劲儿地往吕殿雄屁股底下塞···
“把火枪给我上上膛，只要大玉一出现，看我的眼色行事，我一咳嗽，就开火把他放倒！记住了，这回可别给我出差错！”
“我晓得，二六子决不会为了他的头，而丢自已的脑袋！”，回头和二六子耳语了几句，这才坐下。
“完了，完了，这小兔崽子可把事给弄坏了，怎么惹上了这个阎王爷？这该怎么办？”穆棍真是心乱如麻，恨大玉的无知，“大少爷，那您说怎么办才行呢？”他单腿跪下，仰脸苦巴巴地问···
“嘿！你倒问起我来啦？你他妈的是真糊涂还是假糊涂？这样吧，老子今天就好心告诉你：除了还我一两银子的羊钱外，再就是给我的羊办一个隆重的葬礼，棺椁要齐全，把大玉的一条胳膊也砍下来，一起入葬，这样才行！”
“这··这，其余的好说，可就是砍他的胳膊··就求大少爷抬抬手，免了这一条行不行？”穆棍双膝全跪下来···
“不行！谁让你有这么一个好儿子！我也不跟你瞎废话了，先把租子、羊钱还上，然后把地退给老子，至于大玉他跑不了的！过斗！”他挥挥手···
“一亩··五斗，五亩嘛··二十五斗，往欠三斗！”宁可曾专门将粗嗓子捏细，眼歪着老穆头，头一点一点着，狂傲地看着他的笑话，意思是说“你够吗？”
大玉爹懊丧地叹着气，和二玉一袋又一袋地往过扛着米，他倒不担心租子了，他心烦的是退地！
让吕大少吃惊的是，手下就是用改装过的——比正常大许多的斗量过来，也他妈地够了！
“大少爷，一共三十一斗！”二六子凑过耳边儿，看看满车的麻袋和他说···
大玉爹把租契和欠条也拿了来，递给宁管家，“三舅，你可给我看好了，他老穆头就这么轻易地够啦？”口气中委实有些不甘心！
宁可曾皱着眉头，看着租契和高利贷欠条，一边揣磨着大少爷话里的话，真想帮外甥再敲他一竹杠！可··看着看着，他的“聪明才智”一下就来了，拿过毛笔假装要注销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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