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习武（上）

不大一会儿，身上渐渐练出了汗——粘粘的、黏黏的，慢慢的后背也被汗水浸透了，身上的短褂让风一吹，凉凉的非常难受，他停下，将短褂脱下来，擦起上身的汗来。

        看着身上一块儿又一块儿青的、紫的、黑的、红的大小伤疤，轻轻抚摸着就陷入了沉思之中“十几年的日子，这一晃就过来啦。唉！”他不禁叹了口气，慢慢走到崖边儿坐下来，向雾濛濛的崖下望去——下面的莽林仿佛还在睡梦中，静悄悄地笼罩在白色的雾里，朦朦胧胧看不真切；眼光挪到了手中，看着旧的根本分不清本来是何颜色的、满是五颜六色补丁的短褂：从未有过的酸楚突然间涌了上来；先是眼眶湿润，然后眼泪就缓缓地流了下来。

        他这是怎么啦？已是一条五尺多高的汉子了，又有什么资格哭泣呢？他心里自问着，猛地抹尽眼泪，“嗖”地站起身，又开始练起了屡练都练不好的硬气功：蹲身、蓄气、伸出右臂，食指单出，再一收，用足劲儿推掌出去，打向旁边儿的柏树干，“咚··咚·”只两下，他的手掌就红肿起一个大包，气的他盯住分毫未损的柏树干直喘粗气。

        秋天的山巅已经有了几分寒意，呼出的气形成股股白雾，上身更感的冷，他复将短褂穿上，反正也练不成了，一屁股又坐到了崖边儿，呼呼地更是大声的喘气——自已生着自已的闷气！自从他到了这十六岁，自已也感觉心事多了起来，他最愁的就是怎样才能摆脱自家的苦日子，为什么全家再努力也还依然是个穷呢？

        正待此时他对面的空中，红彤彤的太阳一下就跃出了遮盖它的那片云彩，放射出七彩的万丈光芒，照在身上暖洋洋的，他的心情随着这明媚阳光的出现，好了起来，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气。脚下的莽林村也看的很清楚了，只要是遇上晴天，他就喜欢，在高处默默地欣赏自已生活的这个小山村。只要看着它，心里有再烦的事，也会归于平静！

        他向下望去——村子是由一小块儿、一小块儿的盆地组成：一条儿又一条儿不高的山脊把它们分隔开，一个个山脊酷似“群蛇”在“腾舞”，所以村子布局很不规整，东一块儿，西出一处的，崖顶虽高却也看不到村中房舍，只能看到一片片如簇簇绿云的古树林，它们茂密的枝叶将村子完全覆盖了，村子似乎是无人居住一般。

        忽然间吹过的一阵劲风，让探出半个头的大玉，一下往回缩了缩身子，村子里的房屋，在风不断的吹拂和树枝摇曳中，也若隐若现起来，他急找着自家的院落，却找不到！只看见——现出的院落绝大多数是和自家一样的：歪斜而破烂不堪！却也能从高高探出的、斑斑驳驳褪去了颜色飞脊弯檐上一看，就知道它们曾有过的辉煌！别小看了莽林，现在是个小山村，过去可曾是县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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