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茶蘼
“人生中最大的背叛是把生命的自主权交给了别人，只有敢于承担自己的人才有资格选择人生。世间所有的希望都是自己给的，你是撑起自己的唯一力量。”吴一尘点点我的鼻尖，“你就不能成熟点？”
“成熟有什么好？大人的世界太悲观太黑暗。”
吴一尘低低的笑着，“拜托，小丫头，你早就是成年人世界里的人了。”
“尘尘，你会一直陪着我吗？”我抱着他的胳膊，眼巴巴的望着他。
吴一尘愣了一下，“你希望我永远陪着你吗？”
“当然了，今年是我们认识的第十年了，我希望下一个十年，再下一个十年，你都在我身边。”
“那吴世勋呢？”
“他是老公，和你不一样。”
“呵。”他笑了起来，“果然还是小孩子，吴世勋是不是怕你跑了，才会在你懵懵懂懂的时候求婚。”
“吴一尘，我好像从来没有读懂过你。”我伸出手慢慢描绘他的眉眼。
“别读我了。”他摆了摆手，黑色的大衣下摆被风吹起来，猎猎的。
那天他站得很挺拔。却不是冰冷矜贵的，而是带一点点落寂的，甚至有些柔和的姿态。眼帘垂下来，浓密的长长的睫毛遮住了目光。本就是虚掷而没有焦点的目光。
“别读我了。”声音是暗哑清苦的，“我不是一本你该翻开的书。”
纵使我再迟钝，也明白了他内心的苦涩，可是却不明白这从何而来。
我看着无名指上的钻戒，是吴世勋自己设计的，戒指的里侧刻着一行小字“loveisnevergone”爱永远不会消逝。
求婚那天，吴世勋说道“我不想做你生命里的插曲，我想做最终章。”
他这个人，吴世勋这个人，从十二岁到二十四岁，存在我生命里太久，漫长成一个国家的海界线，无穷无尽，厚重如山，风雨来去，仍然城墙般屹立不倒，不假思索，我看着面前单膝跪地的男人，脱口而出，
“我愿意。”
我会为你披荆斩棘，我会闭上眼睛，无怨无悔的爱你，就这一次，最后一次。
我答应你的，就这一次，你已不知道的最后一次。
前几天我和吴世勋去金钟仁家帮忙照看他的侄子侄女——罗恩和罗娜，回来后问我愿不愿意和他生一个那样的可人儿。
“我还不想那么快要孩子。”
吴世勋那么喜欢小孩子，我怕有了孩子，我就不是他的第一选择。
“结婚后的以后，我当竭力疼你，你尽心爱我，长长久久，你所有担心的问题都不存在。”
他说的冗长，回复里面掺杂了对我们未来的期盼。
我心下柔柔地泌出了蜜水，不知不觉语气也欢快上几分，“那就过几年吧。”
婚礼定在爱尔兰的庄园城堡里，我问过吴世勋，为什么选这里。
吴世勋说原因有很多。
爱尔兰很美，几千座中世纪城堡坐落岛屿之上，吴世勋选的这座，光是花园就有近千英亩。他想要给我一场值得回忆的婚礼，也希望来祝福我们的人玩得开心，宾客尽欢。
世勋说：“还有一点很重要，这城堡寓意好。”
城堡建筑得十分美的，灰白色的墙体，处处复古，我确实很喜欢，但不太明白，寓意好是什么意思，以为是什么王子和公主的童话故事。
“这是一点，还有这城堡里的扇窗，总觉得是我们可以长相厮守的意思。”
“而且，在爱尔兰结婚，是不允许离婚的。”
婚礼的所有宾客都包机接送，外公年纪大，总害怕坐飞机对心脏不好，吴世勋就亲自去接，从北京到爱尔兰坐了两天的船。外公心满意足的点点头，“这才像话。”
结婚之前，我带着吴世勋去了一趟外公的家。
吴世勋第一次踏进四合院，不免有些好奇，这里看看那里瞧瞧的。
外公一向瞧不上韩国人，更别说我给他找了一个韩国外孙女婿。
不过吴世勋正直善良，孝顺又体贴，很快就掳获了我家上上下下的心。
婚礼前天，吴世勋缠着我要和我睡一个房间。
“二姑姑说结婚前一天不能见面，不吉利的，你不担心吗？”
他穿着柔软的毛衣拥着我，外面的空气有些冷，他人却是暖烘烘的。
“事在人为，世间真的有几对有情人是天灾人祸拆散的呢？”吴世勋说道，“我们不联系不相拥，才最有可能闹的不欢而散。”
初春里面我们抵着额头低声交谈，他用温妥的足贴着我的脚掌，润润的唇在我眼前一开一合。
那个瞬间我想吻他，想爱他，就这样，长长久久。
比起以前的温存，我更喜欢他现在这一幅神采飞扬与我说着过去的模样。
他说中学里闲暇玩过的象棋，在班级里一战成名，从此以后无人愿与他再战。
他说早两年前组的乐队，他自行写的乐曲有很多人喜欢。
他说公司本来想让他做模特，没想到成为了exo，这让他倍感幸福。
我细致的描他的远山凛冽般的眉，春日里面初化融冰的眼，还有夏日烈阳红艳艳的唇。
他安然处在这个世界上，与我而言，已然是我心安的存在，我把青春耗在他身上，我无怨无悔，甚至在这个瞬间，开始不期待未来，不期待结果，甚至可以接受就此死去，或者看着我们分道扬镳，即便一想到那些不堪的未来心下已闷沉的发疼。
我是个胆小的小偷，偷了冬日里的烈阳，便有人要冷着过寒冬，可我已经不在乎了，爱都是自私的。
郑秀晶是我的伴娘，她正在休息室里为我整理裙摆，长长曳地的婚纱裙摆点缀着碎钻，折射出耀眼的光芒。
“哎呀呀，我比你大七岁，都还没把自己嫁出去呢，得赶紧了。”
“是啊，你抓点紧，今天我可请了很多青年才俊呢，那个罗伯特，和我家是世交，特别帅，还有……”
“呜呜呜呜呜……”还没等我说完，郑秀晶扑上来抱住我，“今天你出嫁，可一定要幸福啊。”
我挽着爸爸的手，看见蓝天白云下，花海尽头的吴世勋，他穿着高档的西服，身姿挺拔，微笑的看着我，眼里尽是山河明月。
我一步一步，缓缓走向他，从此，岁月与朝暮过往，天光大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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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年3月22日。
这天爱尔兰晴空万里。
吴世勋与陈雪优结为夫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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