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秘密【06】
何乔是位出色的心理医生，曾在心理问题上帮助过白亦琛。
俩人在书房面谈，何乔分享了几个关于高三抗压的小窍门给少年，这才放人离开。
返回卧室，只剩坐在小吧台上转着原子笔的季羡阳。
“她人呢？”白亦琛问。
季羡阳耸耸肩，“走咯。”
白亦琛迈着长腿出卧室，走廊里拨通唐年年电话。
拨了三次无人接听。
季羡阳抱着课外辅导书，倚在门口，看少年因打不通电话略带焦急的模样。
“你对她真上心。”季羡阳平声道。
白亦琛预感不妙，几步靠近对方，居高临下问：“她为什么突然走了，而且不接我电话。”
季羡阳仰头盯着少年，不答反问：“我始终不明白，你看上她哪了。”
白亦琛似乎不屑回答这个问题，头稍稍一偏。
季羡阳继续道：“之前，校内传出你们俩个的绯闻，我只当笑话听。我觉得你即使闭着眼也看不上唐年年那种人。我是校花，她是笑话，她甚至不在我竞争对手名单之列，现在看来我才是笑话。白亦琛，难道你看不出我对你的心意么。”
白亦琛转回脸，看对方的眼神似乎很陌生，“每次借口你母亲，来我家，我若早知道你揣着这种心思，会提前把门关严实。”
这回答让季羡阳有些震惊。
身为富二代校花的她，从不乏钦慕追求者，献殷勤者也是一抓一把。
她高傲如白天鹅，第一次表白就受这么大刺激，让她当场怔楞在原地。
“以后，不要来我房间。”白亦琛说着进卧室，反手关门。
季羡阳伸手，白嫩手指抵在门框上，说着女配专属台词，“我这个人不会轻易放弃，白亦琛……我究竟哪里比她差。”
“哪都差，没可比性。”白亦琛继续往人心口插刀子。
“对了，我家客厅的四季海棠怎么你了，你用热水给浇死。”
简施施何乔刚好从书房走出，隔着长长走廊，白亦琛瞥向何乔女士，话却是对季羡阳说：“有病就治，你妈妈是心理医生，别耽误了。”
言罢，把人推出去，关了门。
白亦琛打不通唐年年的电话，微信也不回，于是查看卧室监控。
监控内，那一巴掌甩在少女脸上，仿似也甩在他心上。
他立马给一块年糕发了语音：【等我，我马上去找你】
一楼客厅，碰到简施施与何乔母女道别，季羡阳面上带着文静得体的笑。
仿佛刚才打人的不是她，亦没收到他的无情拒绝，一切情绪完美。
白亦琛匆匆掠过门口，被简施施喊住，批评没礼貌，客人还在，不打招呼急匆匆往外跑成何体统。
白亦琛顿步，走到何乔面前，说：“阿姨，季羡阳病得不轻，好好给她治治，具体病症你问她。”
两个大人望着少年离去的背影，而后面面相觑。
一旁的季羡阳，暗中握紧拳头，脸上却带着微笑，“他在跟你们开玩笑，你们当真了啊。”
白亦琛打了车，往唐年年家赶，中途收到对方回信。
【我没在家，和朋友在外面吃下午茶】
【勿扰】
白亦琛握紧手机，仍旧赶到唐家。
院门半敞，姥姥在打理院中花草，说年糕出去之后还没回来。
姥姥见少年面色沉重，透着焦急，心道，小两口吵架了？
明明年糕先前出家门时高高兴兴的，于是她给年糕通视频。
对面很快接通。
看环境，是在一家装修不错的茶室，能依稀听见古琴声。
可视频里不见唐年年，而是露出谈歌那张温润含笑的眉眼。
姥姥惊呆，瞥一眼身旁脸色发黑的白亦琛，“哎呦我去，这小伙谁啊。”
谈歌礼貌点头，“唐姥姥好，我叫谈歌，是年年的好朋友。年年她去了洗手间，等她回来我会转告她。白亦琛，好巧，你也在。”
白亦琛忍住骂街的冲动，当即挂了视频。
唐姥姥嗅出一股酸味。
年糕出息了啊，看人的眼光不错，那个叫谈歌的小伙长得真不赖，不比白家的崽差。
“年糕在哪，你知道么？”唐姥姥观察着少年的表情。
白亦琛浓眉皱着，压低声音，“我想我知道，姥姥我先告辞。”
然后风风火火出了门。
姥姥握着松土的小铲子，感慨。
死瞎子说年糕虽相貌平平，却是男神收割机。
看来死瞎子说的有点准，下次，让死瞎子给她算一卦。
看她晚年能不能发一笔财。
发财买貂。
—
谈歌接过茶艺师送上的点心，放到正敷冰消肿的唐年年面前。
“你故意让我接视频，你知道白亦琛在姥姥身边。”谈歌问。
指尖被冰的麻木，唐年年换个手，继续敷被打肿的右脸。
“嗯。”她小声说。
她现在不想见白亦琛，也不想让姥姥看见她脸上的巴掌印。
给姥姥报了平安，顺便被白亦琛瞧见，以对方的性格，应该会被她气到，至少几天不想搭理她。
谈歌见少女握冰的指尖冻得发红，他重新拿了一个冰袋，贴在少女腮边，“手很凉吧，我来。”
唐年年心情低落，有气无力，默默接受对方的帮忙，“你怎么在白亦琛家附近。”
被季羡阳打一巴掌后，她从天河别墅区跑出来，刚好碰到谈歌。
谈歌温柔道：“巧合，我看近几年青苑市发展不错，打算在天河别墅买个房子，约了房东看房，刚好碰到你。”
实则，他先在唐家门口拦住杀气腾腾领着一帮子萤火虫去打架的光光。
灵虫与灯使之间的灵契，能让灵虫感同身受主子遭受的皮肉之苦。
知道主子怂，被人欺负了不敢回打，也打不赢，于是打算去帮忙。
身为虫子，别的不会，电人很有一套。
保准找不见伤口，严重点，死无对证。
谈歌挥去上百只招摇过市的萤火虫。
对光光说，这事，他来管。
光光应了。
毕竟上头有明规：不涉及主子人身安全的危难关头，灵虫不可借用异能，对普通人下手。
一个嘴巴子，不至于这么大阵仗。
扶伯伯若知道，狠罚一顿算轻的。
冰袋化了小一半，谈歌移开冰袋，少女脸上的红肿消去大半，指间红印也模糊了。
“再敷下去，怕会冻伤，差不多了。”谈歌放冰袋到茶桌上，拾起一块桂花茶点递给少女，“吃点甜的，心情会好些。”
唐年年道了谢，默默接过。
谈歌抬手，轻轻摸了下少女的头，然后走去里间，一扇娟纱屏风后。
低缓的古琴声响起，屏风上映出谈歌挺拔如松的影子。
不知是什么曲子，很好听，有些催眠效果。
唐年年听得困乏，走去墙角的贵妃榻，半倚榻沿听小曲。
谈歌这个人真是温柔的要命，又有才。
不知谁有幸得此如意郎君。
唐年年迷迷糊糊这样想着。
—
回了家，季羡阳把自己关在卧室。
手机上翻阅着暗中派人偷拍的唐年年的照片。
整个暑假，白亦琛跟唐年年频繁互动，互相串门。
可恶的是，有时明叔的车子会直接开到唐家小院门口，把人接走。
由此可见，白家父母默许两人关系亲密的事。
她实在搞不懂。
平凡到掉渣的唐年年何德何能引起白亦琛的注意，又得白家父母肯定。
她见她身穿改良版少女风旗袍，笑的像朵花，那套装备，是简施施的杰作。
那一刻，坐在车内偷窥的她，很不得上前撕掉对方的衣裳。
那毛丫头配不上简施施的高档旗袍，配不上白亦琛。
她与白亦琛从十三岁相识，见他的第一面，就体会到什么叫心里揣着小鹿。
她察觉白亦琛不太喜欢异性靠近，甚至厌恶献殷勤的女生，于是她一直保持得体的距离。
她能保持到现在不容易，她的得体，不过分打扰，却给了唐年年机会。
让一个平凡到毫不起眼的女生得了先机，这是她的失误。
她是真的打心里没将唐年年放在眼里。
她轻敌了。
外人面前保持的优雅，甚至打骨子里的清醒，此刻荡然无存。
季羡阳仍了手机，狠狠踩着屏幕上唐年年的照片。
一脚一脚又一脚……发泄着内心的嫉妒愤懑和不甘。
突然，她一脚踩空，身子骤然下坠，落到一个不知名的深渊。
当她清醒过来时，发现被绑在灰暗地下室的一个铁皮椅上。
身边是通身黑衣，面罩黑口罩，，形似打手保镖的两个男人。
几米距离，突兀放着一张雕花春秋椅，坐着个一身唐装的年轻男士。
装扮虽温雅，但却给人一种致命的压力。
她只能看到对方侧面。
挺直的鼻梁，刀削般的下颌，半隐在明眛不清的光线里。
季羡阳瞳孔紧缩，不可思议，声音打颤：“你……是谁，这是哪？我怎么……我怎么来的这？”
谈歌缄默不答，坐在红木椅上品他的茉莉香茗。
而后，唇角凉凉吐出一个字，“打。”
啪啪的巴掌声回荡在黯淡的地下室。
两个保镖一人摁着季羡阳的头，一人负责打。
几个巴掌后，季羡阳淌了鼻血，她惊吼道：“你是谁，你敢打我，信不信我十倍百倍还回来。”
茉莉花茶喝掉一半，微一扬手，瓷杯被保镖接过。
谈歌才起身，缓缓靠近绑在椅子上的少女。
他眉眼阴郁，眸光发凉，“十倍百倍还回来，说的好。”
“那就百倍吧，一百个巴掌。一个不能少。”谈歌吩咐。
清脆的巴掌声继续响在阴暗的空间。
季羡阳从一开始谩骂诅咒到嚎哭，再到哭泣讨饶。
谈歌示意停手，他压低身子，逼近脸庞渗血的少女，“我太了解你这种人，因为我们是同类，善会伪装。不给你点教训，怕还会出幺蛾子。”
说完，直起身，吩咐两侧，“才五十九，继续。”
季羡阳大吼：“为什么，为什么要打我，为什么……”
谈歌坐回木椅，继续品他的香茗，唇角幽幽吐出三字，“自己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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