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应激性觉醒
首都星，六一幼儿园。
阮泽多看了两眼那只海东青才转身离开。
“海东青真是好看的鸟，”他在去档案室的一路上还在想着这只鸟站在树枝上看他的样子。
“不知道这是哪个哨兵的精神体？这只鸟毛色鲜亮整齐，也很精神，精神体这么健壮，大概它的主人也不是什么无名之辈，或许是哪里外派的将军回来了。”
“真好。”阮泽低声喃喃自语，兜兜出现在他肩头，亲昵的靠在他的脖子上，似乎是感受到了他有些低落的情绪。
“啊，兜兜，谢谢你。”阮泽感受到兜兜软软的小身子，心情好了不少，“我没事的，别担心我。今天有碰到喜欢的人吗？感觉你今天很活泼。”
“叽叽！”兜兜对这个话题很感兴趣，发出快乐的叫声，还轻轻蹭了蹭阮泽。精神体的声音哨兵和向导都可以听到，但叫声所表达的具体意思就只有与他们精神力相联的主人能理解了。
“喜欢九年d班的小姐姐？哪个小姐姐？”阮泽一边与兜兜聊天，一边做事。他扫了瞳孔打开档案室的门，从两排密密麻麻的落地书柜中穿过，找到标记着今年年份的那一列，点开书柜上的光屏再次用瞳孔解锁，这才调出了一年级那一层。
为了方便使用，档案室的书柜是按照年纪分层收纳档案的，同一层中又隔成了好几部分，避免不同班级的档案袋混在一起。
阮泽带来的纸质档案已经分好了班级，现在他还需要把每一份分别放进档案袋，再把同一个班级的档案袋放在一起就行了。
“兜兜喜欢妮妮是吗？”阮泽手上动作不停，嘴上问着兜兜。
“叽！”白团子兜兜从他肩膀上跳下来自己坐在桌子上，看着他整理文件，回应的很积极，“叽叽叽叽！”
“啊，懂了，你是觉得人家小姐姐好看啊？看不出来，兜兜你还是一只看脸的小兔子。”
“叽叽！”
“你是说，妮妮今天冲你笑了吗？”阮泽听着兜兜的叫声，眉头皱了一下，“你确定她是真的看见你了吗？兜兜？”
“叽！”
“那妮妮可能是要提前觉醒了，她现在九年级，应该满十一岁了，离觉醒期应该还有至少半年时间，按理说不应该这么早就看见精神体的。我等下和校医院的老师说一声。”
档案室内没有信号，阮泽也不急在这一会儿，今天是第一天返校，妮妮和她的父母在假期里都没发现异常，说不定觉醒的先兆是今天早上才开始出现的。
整理好档案，阮泽重新关好了柜门，再次扫描瞳孔开门出去，当档案室的门再次锁好时，才算是结束了这项工作。
兜兜又蹲在他肩膀上，正在踩自己的脚脚玩。
阮泽抬起手点开智脑，给校医室拨了通讯：“你好，陈老师，我想请您多注意一下九年级d班艾妮是否出现了觉醒先兆，今天我在校门口接学生，我的精神体说艾妮看到他了。”
“哦好的，九d艾妮是吗？我看一下做个标记···啊！等下，阮老师？你确定是九d的艾妮？”
“是的，她今天上午大概十一点左右报的道，怎么了吗？”
“艾妮的档案记载她是两岁入院，但是她在四年级时跳级进入了六年级，而且她是8月的生日，她现在刚刚过了十岁的生日，她不可能现在出现觉醒先兆的！除非是······，我现在需要把这件事告知院长，阮老师你先回办公室，等下或许我们还需要你去见艾妮一面。”
“好，我现在先回办公室了，有需要叫我！”阮泽的心也跟着吊了起来。
觉醒先兆提前出现不是个例，但是就算是提前也是集中在十一岁到十一岁半，如果在十一岁之前出现觉醒的现象，就是另外一种比较凶险的情况——应激性觉醒。
这种觉醒是指孩子在十岁到十一岁期间精神力快速增长时受到了外界特殊因素的干扰导致精神力异常增生的情况，受到干扰的孩子会在短时间里爆发大量精神力并向外伸出精神触手建立领域，然而他们的身体还没有做好准备，大脑没有办法控制精神触角，更没有办法利用精神触角建立精神屏障，如果不加以干涉，精神力暴涨会在短时间内带来大量的信息进入大脑，过多的信息会在一瞬间摧毁孩子脆弱的大脑神经，让孩子陷入脑死亡，夺走他们的小生命。
哪怕及时由成年向导帮助建立起精神屏障保住了大脑，狂躁症或者精神触角损伤也会伴随这个孩子终生。
因为情况特殊，无法排除孩子监护人的嫌疑，所以不能立刻联系孩子的父母，一旦发现应激性觉醒的先兆需要先联系高阶向导和医生进行联合诊断，确定是应急性觉醒的话就要立刻通知白塔下设的应急性觉醒防护组，由专人负责。
阮泽快步走向自己的办公室，路上还给沈园长发了短信询问何时去见艾妮。
他是最先报告这件事情的人，他的精神力也是整个六一幼儿园最强大也最温和的，由他去和出现异常先兆的女孩儿对话最合适，他的精神力足够温和——温和到不具备任何攻击性、温和到甚至不会刺激到受了干扰的孩子。
他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做了一次短时间的冥想，提前清理了脑中不必要的信息，梳理好了自己的精神触角，为接下来的谈话做好了准备。冥想结束后，他在洗手间脱下了略显正式的衬衫西裤，换了一身浅色的羊毛针织衫和休闲的裤子，这样一会儿去见孩子或许会更好一点儿。
刚换好衣服，沈园长的电话也来了，叫他到九年级d班的活动室见艾妮。
阮泽一边快步赶去九年级所在的教学楼，一边思索着艾妮这件事。
“能引发应激性觉醒的因素并不多，而且一般来说普通人都接触不到，特殊的周围环境、受到巨大的刺激、脑域手术失误、或者，”阮泽的脸色渐渐严肃起来，“特殊型号的毒品。”
“特殊环境和巨大刺激引发的应激性觉醒一般都是在短时间内就会发生精神力爆发，艾妮今天早上还是好好的，这两点排除；艾妮的父母今天并没有登记艾妮在假期里进行了脑域的手术，但是这是隐私信息，上报白塔之前不能获取艾妮的医疗信息，希望是因为这点，千万，千万不要是毒品。”
他心里怀着担忧就不免表现在脸上，路上碰到了三四个老师想跟他打招呼，却都被他的神情吓了一跳，阮泽性格温柔平和，脸上时常带笑，他们都没见过他这样严肃的样子。
他很快就到了九年纪d班的活动室，站在门外稍微整理了一下表情和着装，把脸上的担心尽数抹去，表现出轻松的样子，精神体兜兜也暂时收在了精神世界中。
阮泽在门上敲了两下之后，轻轻推开了活动室的门。
与此同时，阮泽展开了自己的精神触角，将整个活动室松松的收拢在自己的触角中。这有利于他随时注意室内的人的精神力状态。
九年纪的孩子已经懂事了很多，不像年幼的孩子一样需要堆满整个活动室的玩具，他们的活动室装饰的很简洁，东西并不多，在墙边放着一张可收起的大圆桌和同样可以收起的椅子，靠近窗台的地方摆着一些软糯的豆袋沙发，窗台下装的是嵌入式书柜，窗台上则放了一些绿植，白色的窗帘垂在书柜上方，下午的阳光从窗户中透进来照在绿植的叶子上，让这个角落看上去十分温馨。
沈园长和艾妮正坐在这个角落，她们各自窝进了一个豆袋沙发里，气氛很轻松，两人听到敲门声后正向这边看来。
“啊，你们阮老师来了，妮妮，你看，我们刚刚还说起他呢。”沈园长温柔地说。
“阮老师好！”艾妮跳起来跟他打招呼，阮泽笑着回应，暗自留意了一下妮妮的精神状态。
小女孩看上去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精神力也很平静，这更证明了她的异常与特殊环境和刺激没有关系，她没有经历过精神力暴动，精神力暴动造成的伤害是不可逆的，也是无法掩饰的。
“来，坐吧，妮妮，其实今天也没什么重要的事情，阮老师只是问你几个问题，而且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老师弄错了。”阮泽对艾妮说，他自己也窝进了一个豆袋沙发里。
“阮老师你问吧！”艾妮窝回豆袋沙发里，努力摆出一个坐正的姿势，可惜豆袋沙发软软糯糯，她怎么调整姿势都是窝在里面。
阮泽看着小姑娘可爱的动作，语气更加柔和，先用别的话题起了个头，“阮老师想问你，你今天上午来的时候是谁送你来的呀？爸爸还是妈妈？”
“报告！今天是爸爸送我来的！我爸爸从肯塔星回来了！今天送我来幼儿园！”小女孩儿一脸骄傲，看得出来她很为自己的爸爸骄傲。
“哦？妮妮的爸爸在肯塔星工作吗？那可真是太远了！”阮泽在心里记下了肯塔星，他的精神力环绕在活动室中，给艾妮更多的安全感。
肯塔星是第一星系的一颗边缘星，联邦共有四个星系，其中最重要、科技水平最高的是首都星所在的第一星系，肯塔星位于一二星系交界之地，是重要的商贸星，商业的繁荣让肯塔星形成了巨大的人流量和货运量。
艾妮的父亲在肯塔星工作，艾妮又如此高兴，看样子她的爸爸是不常回来的，那么艾先生的工作或许是商人或者驻军和官员。
“妮妮的爸爸是军人吗？是不是不能经常回家呢？”阮泽下意识地选择了军人这个选项。
“是的哦，我爸爸可厉害啦！在肯塔星保护大家！”妮妮放弃了坐直，在豆袋沙发里乖乖地窝着，“阮老师问我我才说的哦，我不告诉别人！”
“妮妮这么喜欢阮老师啊，谢谢妮妮！既然这样，那我们不问这个了。”
“妮妮今天来学校地时候，有没有觉得老师今天有哪里不一样啊？”
阮泽换了话题，他想知道艾妮是不是真的看到了兜兜，尽管精神体对目光十分敏感，但是阮泽仍然希望是兜兜看错了。
“啊！有嘟嘟兽！妮妮今天看到嘟嘟兽了！在老师身上！白色的！”艾妮兴奋地说，阮泽的心却沉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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