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常亦显威名

老人把常亦他们带进了村子，路过田地时，抱怨道：“这么多天的雨嘞，土豆都种不下去咯。老天啥时候开开眼，应该放晴几天嘞。”

“老人家，每年都是这个时候下春雨吗？”

老人停下脚步，扳着指头回忆道：“今年春雨来的比去年早嘞。不过，去年下了八、九天雨就放晴咯。放晴三天，又开始下雨嘞。那三天是菩萨保佑，老天开眼，用来给咱们种庄稼的。今年嘛，老天爷也不会忘掉咱们啊。说不定明后天就放晴嘞。”

常亦听后马上说道：“老人家，我们有点事，就先走了。”说完也不顾老人的挽留，带人立马出了村。

常亦在前头带路，李青一边追一边问：“什么事？这么着急。”

“攻下岚城的大事！”

五百人火急火燎地在夜间赶到了乌荣的一座营寨前。常亦蹲在地上抓起一块泥土，说道：“所有人在明日正午来临前没我的命令不准乱动，不要发出任何的声响，撒尿拉屎放屁都给我憋着，憋不住就在裤裆里解决。犯困了，肚子饿了就吃点泥土。”常亦做出这样的命令是因为他发现雨已经停了！

天空中虽还是阴云密布，但常亦预感到明日就要放晴。果不其然，早上八点左右，太阳从云彩里缓缓探出了头。先是照亮一处，慢慢的，被照亮的地方越来越多，直至所有的阴霾被阳光驱散。营寨里欢声一片，仿佛这阳光就意味着胜利。听到乌国士兵的笑声，常亦心想：多笑会儿吧，等下还不知道怎么死呢。他从怀里拿出了四个火折子，转头正要分发给李青等人，突然看到了李立，连忙做手势。李立心领神会，慢慢地爬到常亦身边，轻声道：“历军师派人传来消息，明日清晨攻打岚城。我们要借助他们的掩护从东城门杀入，西城门杀出，逃出包围。”

“牛五他们现在在哪里？”

“我们前天就甩开了乌国士兵，昨天快抵达大应棚村时听说有一伙山贼在洗劫附近村子，我们就先把那伙山贼解决了。听大应棚村里的一个老人说你们往这个方向来了，牛五哥就命令我来给你们传消息。”

“李青，你派一人告诉牛五，明日清晨只要见这边火起，就攻打岚城。”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常亦趴在地上紧紧地握着火折子。太阳西沉，见乌国士兵开始轮换，常亦把李立和李青叫到身旁说：“还是那句话，动静要小。倘若真的不小心被敌军发现了，就迅速点火，然后逃离营寨。不要逗留，大家就在大应棚村汇合。”

子时降临，常亦看乌国士兵哈欠连天，半斜着身子昏昏欲睡，知道时机已到，赶紧做出手势。李立李青两兄弟心领神会，迅速带领手下潜入营寨。一番探索后成功找到干草存放地。手下们偷偷摸摸地把干草抱走然后放到各个营帐外。熟睡中的乌国士兵还不知大祸将至。直到清晨，干草被点燃！不一会儿的功夫，整个营寨都陷入大火之中！常亦见计策已成，直往大应棚村去。

田城外，王诩见东北方有火光出现，心中大喜。城墙上，陈之会胸有成竹地对田满说道：“别慌，好戏还在后头。现在可派田乡思出战，先击退王诩，然后率军支援乌荣。”嘴上是这么说，心中早已骂了乌荣千百遍。

城门大开，见一中年将领，手拿寒铁大刀，骑一匹棕马，穿一身素衣，直奔王诩而来。双方愈来愈近，田乡思举起大刀，势大力沉地劈下，不料被王诩轻松躲过。一击不成，田乡思迅速退后拉开距离，心想：果然藏了一手，要是派其他将来更得不到便宜，还好有我。

“何必着急送命，先报上名来！”王诩喊道。

“吾乃田城上将田乡思，看你年幼，赶紧滚回去。”

王诩哈哈大笑：“田乡思？是田想死吧！”说话之间，他的眼中露出一抹杀意，双腿一夹，持枪向田乡思攻去。王诩出枪极快，枪枪扎向对方要害之处。双方战了四回合，田乡思便觉力怯，拨开王诩的枪，一刀砍向对方腰部。王诩纵身一跃，躲过一刀的同时对着田乡思的肩膀一刺。因没有穿戴盔甲，鲜血顿时涌出，他想逃却又被王诩缠住。王诩面带笑意，像是猫玩老鼠一样，把田乡思玩死了！城墙上观战的陈之会和田满竟都慌了神，没有派人去救！

“放了这么长的线，才钓来一条小鱼，真是无趣。”王诩不满地说道。

再看此时岚城外，常亦和牛五正埋伏于东城门。城中士兵被不远处的火光吸引，一时间还没发现敌军。渐渐地，他们听到了齐齐的呐喊声，那声音越来越近，向西边望去，见到一支整齐的军队。最前头的士兵扛着一面大旗，旗上写着一个大字——李！乌国士兵乱作一团，在将军的呵斥下才做出防御姿态！可从他们那不停颤抖的双手中不难看出他们心中的恐惧。

雪上加霜的是，一群士兵打开了东城门！他们决定不战而降！岚城城主也早就不见了踪影，守城将领见败局已定，下令士兵放下兵器，不做抵抗。李成功心想：这仗打得也太轻松了吧，刚率千余人进城，一道闸门落下，十余名士兵被砸成肉泥，李成功他们被困在了城中！遇到相同情况的还有常亦！两人同时想到：中计了！之前看到的都是假象！不容得他们细想，城外已响起厮杀声！是李成功的兵和埋伏在城外的乌国士兵发生了战斗。城内，一只只箭从四面八方射来，李成功命令众人寻房屋躲避。然而，刚进入房屋就又遇上敌人。忙于指挥的李成功没注意一只箭正向他射来！他只感到一股钻心的痛，右臂中箭了！

为保护李成功，士兵们一个个倒下，他们且战且退，倒霉地遇见了岚城大将——楚蓝天！在这危急关头，只听到一声：李将军莫慌，常亦来也！常亦一枪拨开楚蓝天的刀，救下了李成功的性命。李立、李青搀扶着受伤的李成功往城南逃去。常亦战了几分钟后，也撤出了战斗。就这样，绝境脱困，逃出生天。清点人马后才知道活下来的仅剩八百余人！

“打了半辈子仗，还没这么落魄过。弟兄们拼了命把我救出来，我还有何颜面去见历先生！”李成功低头看见右臂上的箭后，忍着疼痛咬牙将箭拔出，然后一把折断，说道，“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胡知澜在一块空地上发现常亦他们后，跃下马来，没有出声，轻轻地拍了拍李成功的肩膀。夜里，将士们陆续回到铜山大营。历辛远远地看到低着头，魂不守舍的李成功，心中有了不好的预感。刚进大营，李成功就跪倒在地，愧疚道：“指挥不当，致使伤亡惨重！军师，我才不配位，愿做一士卒带头攻城，将功赎罪。”

牛五也跪在地上，磕头认错道：“探营不慎，被敌军发现行踪，导致作战计划暴露。此次大败，罪过由我一人承担，希望二哥不要责罚李将军。”

历辛一声不吭，转头回了大营。胡知澜将两人搀扶起，一同来到历辛的营帐。

“为了救一千人，伤亡接近一万。从你们回军营到现在，我一直在思考到底值不值得。我真的能无愧于心吗？我怎么责罚你们呀？我应该责罚我自己。因为是我做的决策！我时常在想：我们有没有做好攻下一城的准备。我们使了诸多的计策，到头来比对方的伤亡还多。”历辛停顿一会儿后，艰难地说道，“我们先休整一个月吧。在这一月内，找找敌方的弱点，找找我们自身的不足之处。李成功，你先回材城养伤，让徐汇来铜山。牛五……现在正是种庄稼的好时节，你去帮材城附近村子的村民种庄稼去，两个月内不准回铜山！”

正巧常亦来到营帐，说道：“从岚城突围时，我有所发现。城中不仅有岚城的士兵，还有骈城士兵。田满、陈之会本欲率军支援岚城，但是被王诩拦住了。我大胆猜测，乌国留州各城是城城相援，一城被攻，附近城池必定派兵。”

历辛夸赞道：“常亦，你一把大火将乌荣烧怕了。探子来报，他正率五万大军回国都，把剩下士兵留在了田、岚两城。你方才说的是一个重要情报。过几天我会和夏品、严真讨论。你先回去休息吧，你做得很好。”

送走众人后，历辛累的瘫坐在椅子上。鲍姝妊给历辛端来夜宵，说道：“胜败乃兵家常事，别放在心上。天底下能有几个百战百胜的将军啊，输了在赢回来嘛。”

“哦？你是在安慰我吗？”历辛面带笑容说道。

“切，我是说给狗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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