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调任材城

他只见一个赤身男子拿刀迎面而来。二当家为救吴坡赶忙上前，可他哪是常亦的对手，没过几招就被一刀毙命。“吴坡，认得你常亦爷爷吗！”吴坡深知现在的处境已是上天无路，下地无门了，只好迎战。他挥起大刀，从上而下，一记重劈，却被常亦轻松躲过。常亦趁机攻向吴坡腰部，也被刀柄所挡。两人起初还战得不分上下，但吴坡毕竟有伤。猛然间，伤口崩裂，常亦找准机会，一刀将吴坡结果。大当家的一死，手底下那些人也就逃的逃，降的降了。正面的李成功攻破寨门，上到山顶看见常亦已杀了吴坡，大笑道：“又立了大功一件啊！”

“将军，那些投降的山贼，怎么处置啊。”

李成功不假思索地说道：“全部杀光光，一个都不留！我每每想到牛尾村那些枉死的百姓，就恨不得把这些灭绝人性的畜生赶尽杀绝，碎尸万段。传我将令，所有人追杀逃跑的山贼！每杀一个，赏一两银子！”

此刻，在李家村设伏的徐汇，见七个山贼进了村子后，对众人小声道：“村中百姓都支走了吧？等下手脚都麻利点，速战速决！还有，留一个活口。”

七个山贼见每家每户的院子里都晒着稻谷，心满意足地回去了。没过多久，两千余名山贼就又进了村。徐汇一声令下，所有士兵齐齐冲出，山贼们被打得措手不及，四散而逃。然而，徐汇早已安排士兵将村子所有的出口堵死。这两千山贼早已是瓮中之鳖，只能等死了。徐汇见士兵们提着一个吓得尿了裤子的山贼向他走来，说道：“这玩意儿胆都快吓破了，带回去还有啥用。”

士兵也无奈地说道：“大家都杀红眼了。就这个还是装死才逃过一劫的。”

徐汇留下一部分士兵清理村子，带着剩余士兵回了雍城。恰巧李成功也凯旋而归。历辛在军营里听到外面的吵闹声，知道徐汇和李成功打了大胜仗回来了。“历先生，这仗打得爽快啊。看，我还抓来一个山贼，是虎爪山的。他肯定熟悉地形，我们去剿灭那的山贼吧。”

历辛反对道：“每一次剿匪都要花费不少兵力和粮草，虽说是利大于弊，但总归不是长久之计。我的想法是在调任材城之前，减少不必要的战斗，养精蓄锐，囤积粮草。派士兵去各村驻守，防备山贼劫村。其余士兵勤加训练，提升素质。安排人手打造兵器、防具以及守城攻城器械。继续招募乡勇，扩充军队。剿匪之事，先搁下吧。”

徐汇刚想说什么，李成功出言打断道：“这也是为了今后考虑，我们能理解。”

历辛做出这个决定也很为难，但他不能只顾眼前。胡知澜来到他的营帐，面带忧愁地说：“听说徐汇和李成功杀了数千山贼，我本应高兴。不过，我一想到自己也是山贼出身，实在高兴不起来。”

历辛劝慰道：“兄长你多虑了，他们杀的是坏事做尽，残害百姓的山贼。今时不同往日，如今我们所作所为都是为了国家，为了百姓。你不该心存芥蒂啊。”

“弟弟，话是这么说。可牛五他们之前就心有不满，此次攻打落雁山，李家村设伏又没他们的份。你整天让他们锄地耕田，他们怎么会不多想？你得一碗水端平吧。”

“让他们锄地耕田是磨磨他们的性子，以往在山里随心所欲惯了。我怕他们上了战场自顾自地，不听指挥。让他们单单听兄长你的话，这不是我想要的。我希望他们受其他将军调遣时也能言听计从。兄长放心，这一千人我自有大用。”

时光荏苒，又是一年寒冬腊月，大雪纷飞。历辛披着厚厚的袍子，从营帐里走出。这已经是他来到雍城的第四个年头了。当初还是十三岁的小孩，现在已是十七岁的青少年。如今的他，身材修长，面冠如玉，唇若涂脂，五官精致，棱角分明。兼有文武之才，以诚待人，军营之中无人不敬佩，又深得民意，受雍城百姓爱戴。他望着天上的大雪若有所思时，一把伞出现在他的头顶。“现在你是身子骨好，以后老了一身的病。淋雪淋雪！冻死你！”女孩一手给历辛撑伞，一手拍落对方头上的雪。

历辛顺手接过伞，问道：“你咋来军营了。这么冷的天，呆在府里多好。”

鲍姝妊翻了个白眼，说：“不是你叫我来接你的吗？这时候倒关心起人来了。你也知道天冷啊？”

历辛憨笑道：“回府回府，给你做好吃的。”

女孩没好气地说道：“你当我还是小孩子啊。”

府内，胡知澜已备好酒菜，见历辛和鲍姝妊欢声笑语中走来，他也露出笑颜，指着桌上的一封信，说道：“你兄长日日盼，夜夜盼，终于把这好东西盼来了。”

历辛好奇地问道：“什么好东西。”

“李冲送来的贺礼，调任材城的委任书！”

历辛闻言，赶紧拆开信函，越看脸上的笑容就越灿烂，调侃道：“四年前，我和李冲有约，约定兄长你当上雍城城主时，就让他派人来道贺。都说他是铁公鸡，今天我真是见识到了。一份贺礼就拖了足足四年。幸好这份贺礼够重。只是，如今的郡守已经是于设夭，这委任书也应当是他派人送来吧。”

胡知澜一边夹菜一边说道：“那于设夭是李冲的女婿，要不是娶了李盈，这郡守的位子能轮到他？他是牺牲自己的色相，才能当上郡守。李盈是什么人，一般的神鬼妖魔看见她都得绕道走，那模样，好家伙。吃饭吃饭，再说下去，我都没胃口了。”

“确实不忍直视。”鲍姝妊赞同道。

历辛忽然想起些什么，转头对鲍姝妊问道：“再过三个月，开春之时，我们就得去材城了，你怎么办？和我们一同去？材城不同雍城，到那可就战火不断，生死难料了。”

她淡定地说：“怕什么，不是有你在嘛。你不要说那种话吓我，我才不怕呢。我当然要跟你一起去，你可别想丢下我。”

正合历辛心意，他满意地继续问胡知澜：“李成功、徐汇，他们知道了吗？”

“哈哈哈哈，早就知道了。我跟他们通了气，就瞒着你一个人。”

历辛笑骂道：“这帮孙子，装得还挺像那么回事！”

夜里，历辛辗转反侧，难以入眠。他幻想着自己在材城城墙上点兵点将，指挥着千军万马，将敌军打得丢盔弃甲，落荒而逃。他不断地告诉自己：上任材城的第一仗一定要打好。他又回忆起自己在二丹山上的点点滴滴，他问自己：四年前的今天真的有想到能够去往一个大展才华，实现心中抱负的地方吗。想着想着，他忽然迷惘了。他不知道自己现在做的一切是为了什么。李成功和徐汇是为了报效国家，可历辛呢？历辛不是僚国人，甚至他都不属于人界，他属于魔界！他猛然想起那个呆了五年的村子，他想到了村长。他想到自己会离开村子是经村长的指点。同样，他也想到了他的弟弟——王二蛋。他悄悄起床，但还是惊醒了另一张床上的鲍姝妊。

“大晚上不睡觉，自言自语的，我还以为你说梦话呢。什么事，这么着急？”

“这不是马上要调任材城了嘛，几年前我在附近的一个村子里认了个弟弟。我想把他接来享福。”历辛尴尬地摸了摸头说道。

鲍姝妊打了个哈欠，回道：“享福？你白天时可不是这么说的啊。”

她学着历辛的语气说：“材城不同雍城，到那可就战火不断，生死难料了。而且，你也不用急着晚上就去吧。哥哥，大冬天诶，外面还下着鹅毛大雪。你弟弟身患重病，熬不过这一晚了？应该不会吧。睡觉睡觉，睡醒了，明天我陪你一块儿去。”

天刚蒙蒙亮，历辛便起了床。哪知鲍姝妊已经从厨房里拿来了早餐。“和胡大哥已经打过招呼了，他让我们快去快回，城中还有许多事务要你来处理，他和严真忙不过来。他让我们吃完早餐就动身。”

“平时还感觉不到事务繁忙。一旦要调任了，大大小小的事就都出来了。路上再吃吧。”

今日轮到徐汇城门值守，屋子里他正坐在火炉边暖手，听见手下的动静后，问道：“这么一大早的，是有人要出去啊，还是有人要进来。”

“徐将军，是历军师要出城门。”手下禀报道。

“哦？”徐汇走出屋站在城墙上向下望去，果然看见了历辛，打招呼道，“历先生，天寒地冻的往哪儿去啊？”

“去往附近的一个村子，事情急，快开城门！”

徐汇用眼神示意手下开城门，嘴里则开玩笑道：“是回乡探亲吧。找了个媳妇是得回乡里显摆显摆，历先生，早去早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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