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说服李成功

“将军是否攻下落雁山了呢？”历辛一边为李成功倒茶一边问道，“将军，还请坐。恕我冒昧，确实有要事和将军商议。”

李成功见对方很是客套，于是乎找了张凳子坐下说：“落雁山地形特殊，加上城主给我的兵力太少，不能强行攻山。在山下驻扎半月之久，仍找不到机会。眼见粮草用尽，只好回城。”

“将军战场经验虽足，可政治经验太少。”历辛点评道。

李成功听不太懂，问道：“此话怎讲。”

历辛担心的就是李成功不想在山上逗留，所以才说了这么一句云里雾里的话，见对方发问，便饶有耐心地解释道：“夏和派将军攻打落雁山的目的是解救郡守女儿。那么，按理来说，就当派大军攻山，而且得备好充足的粮草。结果呢，兵力少、粮草少，致使将军未能攻下落雁山。夏和想救出李盈吗？肯定是想的。但是他不愿花费太大的代价。因为李盈是可以用钱赎的，用钱买的，她就像是个商品。夏和他会去衡量商品的价值。派将军你领兵攻落雁山，说得坦白些就是做做样子。在他眼里，你要是真能用那些兵力和粮草攻下山，救出李盈，那他赚大发了。攻不下山，也在他意料之中。我认为，他不像个城主，反倒像个商人。”

“城主近些年来，确实将钱财看得太重了。”李成功评价道。

历辛继续下套：“将军肯定知道李冲要卸任的消息。夏和想成为卢元郡新郡守，这是人尽皆知的事。郡内哪个城主不想当郡守呢？怎样才能当上新的郡守呢？在落雁山的山贼没抓走李盈前，只需要一个条件，贿赂李冲。说得简单些，谁给李冲钱多谁就是下任郡守。但是出了那件事后，就需要第二个条件了，帮李冲救出李盈。将军，我告诉你一个秘密，这李盈不在落雁山，而在二丹山！”

李成功猛地站起，瞳孔睁大地说道：“你们截了落雁山的贼寇，从他们手里抢走了李盈！”

“将军不要激动，请坐请坐。将军猜的一点不假。更重要的是，我可以将李盈送给将军！有了她，夏和就能当上新的郡守。而将军立下天大的功劳，赏赐必定是少不了的。”

历辛的话很诱人，但李成功也知道天下没有白吃的宴席，于是他问道：“你想要什么？”

“将军德才兼备，国之栋梁，夏和一介庸主，所作所为无不是为了升官发财。有道是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事。将军难道甘心一辈子在夏和手下为将吗？雍城，弹丸之地也，绝非用武之处。将军一身才华，难道就甘愿做些剿匪这样的小事？以将军之才，统率千军万马，驰骋疆场，绝非难事。将军，不如弃暗投明？与我等共创一番大业？”

这番话，李成功听了当然动心，但还是理智地回答：“夏和对我有知遇之恩，我……”

“将军糊涂，”历辛激动地说道，“所谓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夏和并非伯乐，这知遇之恩实属空谈。将军之才，谁人不知，谁人不晓？但夏和只安排给你攻打落雁山这种事，算得上有知遇之恩吗？”

李成功沉默片刻后，叹息道：“你也说了，雍城，弹丸之地也，绝非用武之处。除了剿匪这样的小事，我们这些将军还能做什么呢？”

李成功这一问，历辛便知道对方已有了加入他们阵营的念头了，他马上说道：“将军，请随我去我的房间一看。大展才华之机，就摆在将军眼前。”

历辛在前面带头，脚步愈来愈快，生怕走慢了，会给李成功反悔的机会。刚走进屋子，李成功便被墙上那幅大地图吸引住了眼球，他感叹道：“这是僚国的地图！竟画的如此详细！你从何得来？”

历辛长笑道：“僚国四州二十一郡二百余城皆在这地图之上。雍城地处僚国中心，自然无仗可打。然如今天下共有九国，国家之间摩擦不断，如果我们能去往僚国与他国的交界之处，还愁无仗可打吗？将军问这幅地图从哪里得来。我不瞒你，这地图是郡守李冲赠予。同时，这里还有他的书信一封。将军可亲自验看。信中明言，可随时调任我兄长去南离郡材城做城主。材城与乌国接壤，战事不断，那里才是我等大展才华之地。”

李成功取过桌上的书信，仔细阅读后，问：“你是想让我一起去材城？”

“只身前往，岂不是送死？在去往材城之前，得在雍城招兵买马，培养自己的军队。我知道将军在军营里威信很高，希望将军能助我兄长拿下雍城城主之位，还望将军考虑一番。”历辛说完话，走出屋，顺手关上屋门。他看见不远处的胡知澜后，慢慢地走过去，笑道：“进展的还算顺利。”

“他同意入伙了？”胡知澜直截了当地问到。

历辛先是点了点头，然后又摇了摇头，搞得胡知澜一头雾水，他卖了个关子说道：“成与不成，皆看天意。哈哈哈哈。”没想到被对方弹了个脑瓜蹦儿。

“你在我面前装什么呀？弟弟。”

历辛一边揉着头一边说：“反正我把地图和信都给他看了，他愿不愿意入伙，就看他自己怎么想了。我估计有九成概率他会同意，他不同意那就说明他不是我们要找的人。总而言之，如果李成功愿意加入我们，那进入雍城会更加顺利，但即使他不愿意，我们照样也能进入雍城。因为进城的关键不在于他，而在于李盈，那才是我们的筹码。”

“那封信真是李冲写的？”

“怎么可能。他那时候哪还有体力写信啊，我看他说话都费劲。是我临摹他的字写的。但那确实是我的想法，兄长，雍城只能是我们的一个踏板，我们不可能一直停留在那。这些天来，我一直在研究地图，我认为材城是最好的选择。”

“我相信你，你认为是最好的选择，那就一定是最好的选择。我想李成功能猜出这封信的真假，但是真假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能否相信你，重要的是他是否愿意在雍城碌碌无为一辈子。只要他还有雄心壮志，他就一定会加入我们。你看，他来了。”

顺着胡知澜手指的方向，历辛看见李成功正一步步走来。“我可以加入你们，但我有一个要求，就是不要伤害夏和。”

胡知澜担保道：“你大可放心，我们要的是雍城城主之位，而不是夏和的性命。”

李成功抱拳道：“那在下愿效犬马之劳。”

第二日，李成功带着李盈先回了雍城。胡知澜和历辛迅速调集人马，将山上的粮草和财宝运往山下。一千余人浩浩荡荡下山，前往雍城。山脚下，李成功、牛五等人最后看了一眼二丹山，毕竟这一走，不知何时才能再回来了。

雍城城门打开，夏和率众将在城外迎接。他见到胡知澜一行人后，摇晃着肥胖的身子，小碎步跑上前，皮笑肉不笑地说道：“胡兄弟，咱们这算是不打不相识了呀。一路过来，累坏了吧，来来来，快进城快进城，已备好接风宴。哦，这位就是让李成功赞不绝口的历辛吧？今日一见，何其荣幸啊。今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还请给我多多的出谋划策啊。”

“夏城主，接风宴我就不参加了，让我兄长去吧。我想先去军营看看。”

夏和拍手道：“那再好不过了。年轻人就是有热情，你们这些人和历辛多学学。”他说得那些人自然就是手底下的将军了。

寒暄完毕后，众人进城。徐汇带着历辛去了军营，路上，他讨教道：“二丹山一战，听说退敌之策出自你手，在下有些问题请教。”

“徐汇将军可直言。”

“我的策略是正面佯攻，背后偷袭，但为何两面皆受挫，我回到城后，日思夜想，仍是不解啊。”

历辛突然停下脚步，反问道：“在将军眼中，万皮是怎样的人？”

“万皮跟随我多年，尽心尽责，是善战之人。”

历辛听后，摇头一笑，说道：“夸大其词。万皮不懂应变之道，不识军法，又无指挥之才，怎算得上善战之人。他跟随你多年，却没学到半点皮毛，可见悟性极差。你败就败在让他负责领兵背后偷袭，他连两个新兵都压不住，还带兵？他凭啥带兵。他没有这个能力，知道吗？知人善任不是说说那么简单，任人唯亲是要犯大错的。你也说了，正面佯攻，背后偷袭，计策重点是偷袭，那就应该让他在正面带兵嘛。然而，只要是他带兵，就难逃必输的结果。恕我直言，换个人做你的副将吧。徐汇将军，我初来乍到，如果我的话你听了不喜欢，千万别放在心上，就当我是在放屁，我还希望你在夏城主面前替我多美言几句呢。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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