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夏凉迷案 四
两人再也顾不得消灭那只鸡了，急匆匆的就奔向那间赌坊。
十二的预感没有错，这马天赐有问题，而且是很有问题。
两人赶到赌坊，就见这里的人要比白天还多上一倍，兴奋的搏戏喝彩声是接连起伏。现在这里面赤膊这上身的人不少，不知道里头是做什么的人，还以为此时里头在进行着某种多人运动呢。
两人靠近时，那马天赐不知从哪窜了出来，一步就横在两人身前。
来无影，他们不知道这家伙从哪来的，至少在此之前还没看到马天赐的身影。
“哟~两位爷，这是来玩两把的？”
两人没有应答，而是乘着这个时机将怀中的风邪盘给掏了出来，那上头的指针是疯了一样乱转。
龙大见此就要动手，他还没有动十二就拉住了他，对着那马天赐说道：“不知我该称呼你一声姐姐呢，还是称呼你一声哥哥呢？”
刷的一下，两人的目光碰撞在一起，马天赐的眼神微微眯合起。
马天赐咯咯咯的直笑：“哟，这小弟弟的嘴可真甜。怎得弟弟是要来玩两把？”
那龙大已经有些按耐不住了，可十二却显得十分冷静接着说道：“弟弟我就是来看看，要是有什么发财的机会，自然不会错过。”
十二心中腹诽了一句：好一个狡猾的狐狸，这是一点口风都不打算漏。
那马天赐又咯咯咯的笑，笑够了这才说道：“好~那我就不招呼弟弟了，你们自便。”
说完这人又消失了，两人竟然没看出他是怎么消失的。
龙大抱怨道：“你拉着我做什么？”
十二：“你是不是傻，那风邪盘转成那样了岂是你能对付的了的，现在当务之急是将这调查清楚，到时候回到县里汇报玦爷才是真的。”
龙大经这么一提醒，这脑子也就冷静了下来。风邪盘指针晃动幅度如此之大，其中无论是什么都不是他们二人所能对付的了的东西，也怪他龙大容易冲动，要不是十二，也许今日会交代在这。
风邪盘看起来与罗盘差别不大，其上以八卦预示吉凶。眼下这马天赐绝对到不了那八级堪比谪仙人一般的存在，如果真是那样，那他们二人早就死不知多少次了。风邪盘乱转而不是有顺时针旋转，只能说明一点，他们正在阴气正中心。
十二拦着龙大，愿意其实也很简单，他知道以龙大的性格绝不会坐视不管。可万一在没摸清对付实力的前提下动手，那再来个万一，对付很厉害很厉害，那他两不得直接白给么，所以啊，倒不如先虚伪一下，甭管有没有收获回去让玦爷来处理就好了。
一迈入山洞之中，两人只觉一股暖意袭来。这显然不太正常，阴气浓厚之地犹如冰窟，而此地居然暖意充沛，两人不禁对视都显得十分疑惑。在看看那些赤膊上身的汉子们，似乎在这里头不用担心冻着了。
接着二人在四张赌桌之前逛了逛，这上桌的还是没上桌的，眼睛就好像定在那桌面上一样，甭管两人如何搭话，这些人就是不理会他二人。
就在两人毫无所获之际，十二的眼角余光忽然发现了一点不对劲。
空中似乎闪过了一条青色的丝线，他努力的去寻找刚才看到的东西。就在他集中精神时，脑海中忽然传出一阵清明之意，直接就席卷全身，接着汇聚在双目之上。
顿时！他眼中的世界换了一个模样，周围的一切变得是如此的清晰，昏暗的角落不在昏暗，飞舞在空中的一条条细线。
细线？
他开始凝视那一条条青色的细线，一头链接在赌客身上，而另一头则是莫入到深处的石壁之中。
他拉着龙大，顺着这一条青色丝线走到那堵石壁前。
龙大：“诶~你拉我来这做什么。”
他的话才说完，就见十二一只手已经伸了进去。
龙大吃惊的说道：“幻术！”
二人不再犹豫，抬脚直接就迈了进去，这石壁之后是一祭台，台上摆着一香炉，所有的丝线都牵绕在这香炉之上。
马天赐此时忽然出现在祭坛之前，他双手鼓掌道：“没想到镇灵司当今是人才辈出啊，小小年纪的游星力士，竟能看破我的幻术。”
龙大上前一步：“妖人，你残害村民，罪无可恕！”
十二拦着龙大说道：“等等~”
十二看了看祭坛上的香炉又看了看马天赐，接着指了指香炉说道：“你是不是应该给我们一个交待？”
马天赐：“交待？什么交待？”
龙大：“少装糊涂，夏凉村惨死了七个人，敢说与你没有关系？”
马天赐笑道：“哦~是么，那我还真不知。”
此时局面有些凝滞，十二看着那空中飞舞的丝线问道：“既然你说你与夏凉乡无关，那敢问一句，阁下在此地做什么，那香又是什么。别说你只是开赌坊，这些青丝总不可能是赌具吧？”
这龙大一听青丝，这眼神顿时就亮了起来。
接着就附和道：“盗取他人先天元气，按律，当斩！”
十二不清楚这青丝是什么，可龙大很清楚，此乃先天元气。
先天元气乃人之根本所在，天地孕育所生，每个人出生之出都会携带那么一口先天元气，随着时间流失，这口气会缓慢流逝，到了最后散尽，也就是人之大限所在。古语油尽灯枯便是这么来的，换句话说，这便是在盗取人的寿元。
大汉朝前后修筑了两部律法，一本大汉律是登基前就以修筑好，参照前朝以及大唐时期的律法修订，适用于百姓。而另一部称之为“大阴律”，此律修筑与鬼灾之后，伴随镇灵司一同出现，其中律条比不得汉律，可其中内容却是用来限制术士。
马天赐咯咯咯的笑着说：“哟~瞧两位弟弟的口气，我可不是那种人。我马天赐好歹是在你镇灵司入册之人，若是做那等勾当，也轮不到你等来收拾我。”
龙大闻言便是一惊，十二不解其意，于是龙大便解释道：“这天下术士有许多，一部分为了这天下归心朝廷入了镇灵司，还有一部分不愿为朝廷做事，所以就有了一个折中的办法。”
当初成立镇灵司之时，天下的术士可以说是经历了一波洗礼，无论是正是邪，所面临的路只有两条。其一是为朝廷办事，其二便是去死。当时的江湖可以说是腥风血雨，朝廷势大打的那些不远归入朝廷的术士是哀嚎不已。可那些自由惯了的术士可不会束手待毙，于是制造了一起又一起的屠村案，放言：若朝廷在一味相逼，那他们就要天下百姓殉葬。
于是龙虎山便拿出了一卷封神册，此册不是上古封神榜，而是用于封印一丝魂魄之用。凡是不愿为朝廷办事之人，便可将一缕魂魄寄养其中，并对此册发下毒誓不得违背大阴律，否者永不超生，从此便可做自由人。
从那之后，不愿入朝廷的术士便可在镇灵司登册留名，此后他们的所作所为都不可违背大阴律。之所以说是一部分，是妥协之后的结果。
听完这一切后十二不禁皱眉：“那岂不是说，他没有犯法？”
龙大点头：“若是触犯律法，那么此时他便会被封神册昭去受罚，根本不会出现在这里。”
十二有些不解的指着空中的丝线说道：“那这些又怎么解释？”
马天赐洋洋得意的说道：“大阴律可没有说自愿交易，我并未逼迫他们，也未引诱他们。我呢~只是开了一间赌坊，这些家伙来发财的，有些人输光了就想着翻本，那我这刚好收先天元气，他们愿意卖，那我自然是乐意买的。况且，我这人也不贪心，我只收一丝，一丝便是十两雪花文银。”
龙大从鼻孔里发出了一声冷哼：“哼~一丝就是十年寿元，这买卖做的好生便宜！”
马天赐不以为意的说道：“人至死不过百年而已，人至古稀以是百病缠身，我收这十年给与十两，在我看来无外乎是拿了十两换了他们后半生无用的十年而已。”
十二嘲讽道：“感情你这还是在做好事积攒阴德咯。”
马天赐笑道：“不敢，生意便是生意，而且这些人拿着雪花银去搏一搏，运气好的便是盆满钵满，运气不好的那就是白白损耗无用的十年而已。”
十二轻蔑的笑了笑：“还镇是吃喝玩乐都是输，唯有搏戏有来回啊。不过~我想若是镇灵司上面的人知晓了这件事，你猜会怎么样？”
马天赐面色抽搐了一下，说白了这件事就是钻了法律的空子，一旦上层知晓此事，那他的下场不会很好。
他故作镇定的说道：“我怕你们不成？”
龙大挺起胸膛：“嗯！难道你不应该怕我们？”
十二：“你杀不了我们，就算你杀了我们，那你自己也逃不了，你拿人先天元气无非是为了活得更久一些。眼下我们哥两刚好遇到了一些麻烦，所以想请你帮个忙。”
马天赐的眼神飘忽不定，这心理似乎很纠结的样子。
十二见状给了一个定心丸说道：“当然，我们也无冤无仇的，咱们哥两就当什么都不知道。”
马天赐轻笑道：“哦？有点意思，你先说说看。”
十二：“眼下我们遇到了一桩案子，目前还没有什么线索，我看你的香炉上的香也很不一般，我们在现场恰好发现了这个。”
说着他从袖子里拿出了那两根香杆：“这两只香是那人唯一留下的东西，所以我想请姐姐看看，这东西能不能帮我们找到那人？”
马天赐隔空从十二手中摄走了两支香杆，上头已经没有了残香。他先是摩梭了一下，接着凑到鼻子地下问了问。
“有意思，现在居然还有人用鬼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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