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内斗
付蓉蓉见是翼王义弟来访，甚是欣喜，忙领着柳开山一伙儿奔往山上大寨，早有人前去通报。不一会儿山上响起迎客的号角声，只见山上人影晃动，不一会儿就在山道两边站满了士兵。山道蜿蜒而上，最后到达一处平地，此处建有营寨，里面是石砌或木搭的一排排房子，在正北方向有一个大殿样的屋子，别具风格，自有一股气势。看着严阵以待的义军士兵，柳开山这才觉得这清风山首领不一般，不是个简单人物。进的营内，远远看到有一老者带领众人扫地迎接，看这穿着其实必是义军首领付开义了，他的身后站着三员大将，各个威风凛凛，龙行虎步。只是柳开山明显感觉到有一员大将满脸的不屑，只是那表情一闪而过，接着换做笑脸，却是皮笑肉不笑，柳开山不明所以，不过也猜了个大概，这是不欢迎自己啊。而付开义则显得满脸的高兴，虽不知心里怎样，但至少举手投足间让人倍感亲切。
付开义率领众人把柳开山迎进大殿，付开义的亲军自动站到大殿门口，而莫小海随着众人进殿，分宾主落座后，莫小海笔直地站在柳开山身后。莫小海这不一样的标准军姿让众人眼前一亮，有人开始偷偷打量，难道这翼王的军队全都如此吗？要是如此，光凭这气势那也绝对是虎狼之师啊！付开义的眼角一抖，他心里也是震撼。他们可不知道，文成的军队现在虽然不能全部达到莫小海的气势，可是也已经相差无几。付开义开始打量起柳开山，见柳开山三十开外，满脸的胡茬，一身横肉，额宽鼻挺，一副大将风范，虽然穿着的是一身的商人打扮，往那里一坐却老态龙钟，一股威势自是让人不可逼视。付开义让人奉茶，然后开门见山问道：“听手下来报，柳将军来访，有失远迎，得罪之处，还请海涵。”
柳开山哈哈一笑说道：“首领严重了，这次冒昧前来，有打扰之处，还请您老不要介意。”
“呵呵，无妨，但不知将军来此所为何事？”
柳开山扫了一下众人，付开义见此说道：“将军但说无妨，这些都是生死弟兄，绝对不会外泄。”柳开山见此，清了清嗓子，说道：“是这样，想必首领也听闻我大军在雅州府**阻，这雅州城高池坚，不好打啊，为此我家少帅命我前来联络众家义军，好助一臂之力，事成之后，必有重谢。”
听了柳开山的话，义军的众位将校开始窃窃私语，有的是一副了然的表情，有的满是兴奋，唯独付开义身边的那员大将满脸的不高兴。而付开义身后的付蓉蓉则是满脸的激动。付开义用手压了压，大殿里顿时安静下来，他说道：“柳将军，恕我直言，你也看到了，我们义军手里拿的全是刀枪棍棒，如何同装备火器的清军去拼，而且我们总共不足五千人，如何去破那六万清军。”
随着话音落下，对柳开山明显不满的那员大将站了起来，说道：“我觉得大哥说的对，咱们这点人可不能做那枉死之事，咱们不是不打清军，可是咱们不能让弟兄们白白送死，对不对？”众校尉忙忙附和地说：“就是，就是，弟兄们跟着咱们不容易，不能让他们白白送死啊！”听了这话，付蓉蓉顿时火冒三丈，跳出来说道：“徐叔叔，你也是义军的老人了，你怎么这么说啊，咱们起义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推翻清朝，让老百姓过上还日子吗，如今太平军起事遇阻，咱们本就是太平军一支，虽然没有名号，可都是尊这天王为号令的，怎么这会儿大伙儿就做了缩头乌龟，难道是这些年你们享乐失去了斗志了吗？”
突然一个将校说：“大小姐，你可不能这么说，我们怎么就享乐了，你看咱们山上穷的，都好几个月没有酒水了，哦，对了，柳将军送的那些酒，弟兄们领了，知道这是你家少帅的好意，不过咱们弟兄是穷苦出身，比不得你们大家大业，可不能白白送死。”一句话说的众人眉开眼笑。柳开山强压心中的怒火，觉得这哪里是什么义军，明明就是土匪嘛！
付开义也觉得这人说话太不知深浅了，呵斥道：“休得胡言，柳将军远来是客，怎么能如此说话，快退下。”柳开山见事情难再商议，于是改了话口，打算另谋计策。
夜间房内，柳开山和莫小海对面而坐。
柳开山开口道：“莫将军，你对这事有什么看法，有没有计策？”
莫小海慌忙说道：“柳将军，您千万别这么称呼在下，我是您带出来的兵，永远是您的手下。”柳开山急忙打住，说道：“莫将军，以后这话千万别再提，不为别的，如今少帅重用你，有朝一日一旦少帅坐上那个位置，你有可能就是开国元勋，而伴君之侧怕的就是你的不忠，而我可以和你明确地说，我死也会守护好少帅，而你的忠心以后只可表予少帅，要是让我知道你有不臣之心，我第一个就会杀掉你！”
莫小海内心一凛，他这才明白柳开山的心。莫小海说道：“将军言重了，我承蒙少帅提拔，自是忠心无二，您老放心，只要我不死没人能伤少帅一根毫毛，若是背叛，定当万箭穿心而死。”
“呵呵，有你这话我就放心了，咱家少帅不是普通人，而且大病愈后，更是聪智大开，已有龙腾之相，只要你们尽心辅佐，定当可以苦尽甘来。”
“在下明白。”
“嗯，明白就好，不说这些了，说说你对这清风山的看法。”
“清风山？嗯，通过今天的观察，我觉得那些小将领们都有加入咱们的想法，唯独那徐茂山有异心，且他拉拢的人不敢背叛他，造成他一家独大，他绝对是个隐患，而那付开义却已不能左右义军的想法，他其实只是贪得安逸，而徐茂山贪得权利，咱们要想办法把徐茂山搞掉，然后就会有缓转的玄机。”
“嗯，不错，没想到只是一个照面就发现这么多问题，那你再说说付蓉蓉这个女将如何？”
“付蓉蓉？我觉得这是个人物，看她的意思是非常想帮忙的，甚至可能有率队加入咱们的想法，不过她毕竟势单力薄，要处处听从付开义的安排。”
“嗯，这女孩儿确实不简单，而且听付开义介绍，她可是武艺超群，在这山上难逢对手。”
“对，今天我出去的时候听说她曾经带领两千人灭掉了装备精良的三千湘军，而且伤亡很小，看样子确实不简单，对了，我还听说付开义急着要把她嫁出去，这两天正打算安排她相亲呢，而今天劫道的那个人正是徐茂山的儿子，他可是在极力的追求付蓉蓉，不过看付开义的样子，并没有打算把女儿嫁给他。”
“哦？还有这事？你确定是真的？”
“嗯，我确定，不过那徐峰被抓来后一直关着，并没有处决的意思，我想那付开义可能怕徐茂山造反，故而也压着这件事情，怕是咱们前脚刚走，他就会被放出来。”
“嗯，有可能，不过，我想付开义肯定留有后手，要不然他就会为了求全，把女儿嫁给他，所以这件事情表面看着简单，实则不然，你再说说，这付蓉蓉的人品如何？”
“据山上人说，她嫉恶如仇，只要她知道有人对百姓不轨，肯定会让那人死无葬身之地，而且对待山里的义军都挺好的，周围的百姓也感她的恩，经常送些米粮来，将军如此问，难道有何妙计？”
“呵呵，哈哈哈哈….”柳开山大笑起来，而莫小海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明所以地问：“将军，将军，怎么了？”
柳开山强行压住内心的狂笑，说道：“呵呵，莫将军，我是觉得咱们是不是该给少帅找门亲事了啊，他可不小了，这征战时日还长，而翼王已去，石家需要有后啊，这样大军才稳，咱们的大业才可图啊！”
“将军，您的意思是？”莫小海好像听明白了。
“没错，咱们要破这个局，非那付蓉蓉不可啊，而且以少帅的地位，绝不辱没了她。”
“可是她父亲会同意吗？”
“放心，以付开义的心性，断然没有不受之理，这事啊如此这般这般…..”柳开山把刚想到的计策和莫小海一说，莫小海举双手赞成。不过转念一想，说道：“这样行吗？咱们少帅可是发过誓的，说不为父亲复仇绝不成亲，看那架势是要灭了满清才会成亲啊！”
“哎呀，怕什么，有我呢，我这个二叔的面子他怎么也得给，再说，这付蓉蓉的性格绝对适合少帅，到时候你就等着领赏喝喜酒吧！”
“行，要是有您老做主，我就不怕了，我绝对配合好您。”俩人商议完，各自歇息了。
第二天一早，看押徐峰的士兵慌慌张张跑到付开义的门前大声报道：“首领，不好了，徐公子死了。”
屋内的付开义刚刚起来，听到这个消息，立刻窜了出来，问道：“你说什么，徐峰死了，他怎么死的？”
“小的不清楚，今天一早打开门一看，徐公子竟然上吊了！”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快带我去！”说完跟着士兵急忙向关押徐峰的地方走去。同时来的还有闻到消息的一众将领，徐茂山更是匆急，把人群分开就撞了进去，看到还在房梁上悬着的徐峰，悲从中来，由于徐峰是独子，平日里就十分溺爱，如今见到儿子死了，顿时疯如中了魔咒，大骂付开义。
“付开义，你个老贼，你害死我儿啊，他不就打算弄点酒水给山里的弟兄们尝尝吗？你竟然害他如此，我跟你拼了。”说完四处寻刀，要和付开义拼命，而此时付蓉蓉正陪同遇上的父亲到了门前。看到徐茂山竟然如此胡说八道，一下子急了。大声说道：“哼，自己的儿子做尽坏事，羞愤而死，是他的报应，干我父亲何事，别以为别人不知道你们父子，这徐峰干尽坏事，抢劫就是抢劫，这是犯了山规，关他是应该的，按山规，他可是要被处死的，如今自己上了吊，省的脏了我们的手。”这付蓉蓉平日里最不待见徐峰，早就对他深恶痛绝，如今他死了，自是发泄一下气愤。可这话让徐茂山听起来格外刺耳。怒吼道：“你个丫头片子，说什么呢，哼，这清凉山是大家的，不是你付家的，这山规也不是你家说了算，得大家同意才行，你还想处死我儿，你做梦。”
“呵呵，做不做梦，我不知道，不过你儿子好像真的死了哦！”付开义一听，连忙呵斥女儿住嘴。转身对徐茂山说：“老二啊，先别激动，人死不能复生，我看贤侄也是志气之人，否则也不会羞愤而死了，我觉得目前处理徐峰的后事要紧，你说呢？”
没想到徐茂山不干了，冲付开义咆哮道：“哼，姓付的，你甭假慈悲，你绝对是故意的，你明知道我就这一个儿子，你还把他关起来，你不就是怕兄弟们占了你的位吗，没想到你竟然下此狠手。”
付蓉蓉不干了，说道：“姓徐的，说什么呢，没有我父亲哪来的你今天，你竟然忘恩负义，别说我们没有害他，就是按山规处死他，别人都不能有二话。”
“你说什么，弟兄们，听到了吗？这付开义明显着是要陷害我们啊，他想抛弃弟兄们投奔太平军，那可是把弟兄们往火坑里推啊，弟兄们，你们说怎么办？”说完低头伏在徐峰的尸体上失声痛哭。下面的将校就炸开了锅，各执己见，最后竟然分为两派，拔出刀剑，对峙起来。而另外两个头领一个支持付开义，名叫陶谦，另一个支持徐茂山，名叫王启云。眼看就要打起来，这时候一个声音出现了：“哎，各位，这是干嘛呢，都是自家弟兄，怎么动起刀来了，来，都把刀放下，听我一言。”众人回头一看，说话的正是缓缓走来的柳开山，后面跟着沉默不语的莫小海。
就听陶谦突然说道：“哼，你算什么东西，我们清风山的事情岂容外人插手。”一句话惊坏了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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