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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庙堂江湖50


带的东西多也好,少也好,并不重要,活干的漂亮才重要。

        与灾民同吃同住,但是解决不了灾民的生计,那就算把自己饿死,又顶什么用呢。

        季朝雨再次吃瘪。

        他突然想起来陛下还是太子的时候,因为疫病的事情同国师也生过气。

        兴许娇气这件事,就是师父传给徒弟的?

        罢了,左右不是季朝雨他要派人抬着,魏瑾将东西都放到了马车上,也不会太耽搁行程。

        虽然明面上说不过去,但是也没什么大错。

        贵岭一带夏长秋短,皇城已然进入秋末初冬,贵岭的天气还是炎热的。

        又因为没什么云层,太阳晒的厉害,农田的地面都龟裂了,什么东西也结不出来。

        刚进入贵岭,他们来不及到贵岭的知州府,只能先在驿站住下了。

        白天热的要命,到了晚上,又冷的很。

        魏瑾担心林舛适应不来,都是贴身照顾着。

        白天出来了要给林舛打伞,生怕他晒到,一到晚上就给林舛添披风,绝不让他冻到。

        魏瑾这小心翼翼的模样,看的季朝雨这一众大臣都无语了。

        到底是来赈灾的,还是来度假的?

        这师徒两位到底知不知羞,知道的以为是赈灾,不知道以为郎情妾意周游天下呢。

        这些文人骨子里有风骨,他们看不得魏瑾这样的殷勤,嘴上连连骂道:“荒谬至极!”

        “男子与男子相合!天理不容啊!”

        当然,这些话是背着魏瑾说的。

        他们哪里敢当面说。

        也有当面说的,被魏瑾安了一个乱七八糟的罪名弄死了丢去喂狗了。

        这些大臣的风言风语也传到了魏瑾的耳朵,第二天就有大臣从马车上跌下来摔断了腿。

        魏瑾还正好在对方摔下来的时候,撩开了马车的帘子,不冷不热道:“这闵大人是怎么了,专门演马戏逗我笑吗,真是辛苦你了。”

        闵忠诚疼的脸色发白,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季朝雨劝诸位同僚道:“我等都是肱骨之臣,若是同他计较,那最后损失的,只会是百姓。所以还请各位忍一时风平浪静,等赈灾结束之后,再与他说个明白。”

        文臣们的骨气是有的。

        他们在看到闵忠诚摔断了腿不是害怕,是气愤,他们气愤还有没有王法了,难道魏瑾这样做,就没人能治的住他吗。

        有倒是有一个。

        只不过对方被魏瑾贴身护着,季朝雨寻不到机会。

        在驿站里住了一晚,第二天起来的时候,林舛就病倒了。

        在魏瑾这么小心的伺候着,林舛还是病了。

        他这病并不是因为他体质弱,而是因为他的身上有一个倒霉buff。

        他出远门必然会因为水土不服生病,之前在云中,就病了好一阵子,那会比现在还严重,吃什么东西都吃不进去,吃了就得吐。

        但是吐着吐着,也就好了。

        在云中生病的时候,林舛经常想,要是喝完药能吃个蜜枣就好了。

        但是抓药就花了那么多钱,他想了想还是作罢了。

        发烧的时候,脑袋也是浑浑噩噩的。

        林舛仿佛又回到了云中。

        他一个人在床上躺着,唯一陪着他的是系统。

        然而系统这人太过正经,他说什么骚话,系统都不吭声。

        久了,他也不说了。

        要是生病的时候,有人陪在身边说说话就好了。

        “林舛兄,林舛兄!”季朝雨焦急的喊着林舛。

        林舛醒过来,他嗓子有点疼,脑袋有点晕,他询问道:“出什么事了?”

        地震了?皇帝驾崩了?

        “魏瑾要杀了驿站伺候你的那几个人,我们劝不住,你若不去,恐怕那几个孩子就要没命了。”

        林舛对伺候他的人有印象,是三个十六七岁的孩子。

        他穿上衣服,匆匆忙忙的跟着季朝雨出了门。

        到的时候,魏瑾已经把那三个孩子的脸打肿了。

        听到林舛的声音,魏瑾抬起头便指着季朝雨怒骂道:“我师父还病着,你叫他吹风,要是吹出什么事了,我要你的首辅七十二口死绝!”

        “魏瑾!我们是来赈灾的!你要是再胡闹!我就将你做的事,一一禀告给陛下!”

        魏瑾冷笑道:“你以为,陛下会信你?”

        “那也不会信你这个蛇蝎心肠的小人!”

        林舛被吵的脑袋疼,他扶着桌子想要坐下。

        魏瑾连忙过来扶住了他。

        “师父,头疼就回去睡吧,这里有我呢。”他的语气温和极了,像是在哄小孩。

        “魏瑾,我病了只是不适应这里的气候,干这几个毛头小子什么事。”

        “进驿站前还好好的,待了一夜就病了,定是这几个下贱的奴才怠慢了,我不罚罚他们,师父就白受苦了。”魏瑾的声音很小很轻,贴在林舛的耳边说的。

        “我怎么听季首辅说,你要杀了他们。”

        “我吓吓他们而已,我哪里会那样。”

        林舛凉凉的看了他一眼。

        魏瑾又道:“师父生气了?”

        “你气的我头疼。”

        魏瑾抓着林舛的手,往自己脸上打,他道:“师父出出气。”

        “打你我手还疼。”

        “那我自己打。”

        “好了魏瑾,我生病也不是你的责任,你不要自责。”

        魏瑾愣了愣。

        他似乎是没料到林舛会这么讲。

        是不是这三个奴才怠慢,他其实心知肚明。

        但是他愧疚。他也对自己生气。

        怎么就让师父生病了呢。

        他的情绪往往藏的深,他自己都尚未发觉自己是拿这三个孩子出气,师父反倒察觉到了。

        魏瑾只愣了一下,随即道:“师父,去休息吧,我让人煎了药,你喝了就好了。”

        “你跟我回房间,这三个孩子给他们一点补偿。”

        “李朗。”魏瑾喊了一声,李朗立刻就明白了,从怀里掏出来银钱送到这三个孩子手上。

        索性还只是打脸,林舛再来晚一会,手脚断了,那就长不回来了。

        魏瑾送林舛回房了,屋里空荡下来。

        季朝雨实在有些感慨道:“真是……一物降一物啊。”

        林舛的住处里,弥漫着药味。

        林舛只喝了一口,就再也不肯喝了。

        “师父再喝一口,就一口。这蜜饯,喝完就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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