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外卖
“醒了。”
洛宁歌取下羽绒服穿上。
“洗手间有新牙刷和毛巾。”
话落，脚步声响起，越来越远。
洛宁歌还有点懵。
她伸手顺了顺头发，按下门把手。
外面放着电视，吵吵闹闹的，还有打斗声，再远一点的地方传来勺子翻炒的声音，依稀散发着香味。
斜对面一扇磨砂玻璃门，应该就是洗手间。
她走进去，轻轻带上门。
牙刷和毛巾安静摆在洗手台上，她按下一个开关，镜前两盏小灯亮起，闪着微弱的白光。
模模糊糊地，她慢慢理着思绪。
所以昨天自己也在木椅上睡着了。
但这怎么可能呢，平时在暖烘烘的被窝里都睡不着。
还有昨天，总该有人来接他们吧。这个过程，她都没醒来？
然后还一觉睡到现在。
她转头看向窗外。
阳光充足，整个洗手间瓷砖似乎都反射着日光，应该不早了。
这也，太夸张了。
她洗漱好，凑近看自己的眼睛，之前经常失眠，眼里难免透些疲惫，这会儿水波流转，亮晶晶的，一看就很精神。
洛宁歌打开洗手间门，很大的一声“猪猪侠，你是我们的英雄！”响彻耳边。
她脚步一顿。
卫裴屿在看猪猪侠？
她往声源方向走，先看到的是正放着《猪猪侠》的电视机，花花绿绿的小猪抱作一团哭，猪猪侠在中心，强忍泪水。
紧接着，“唰唰唰”的打斗声从沙发一角传来。
洛宁歌闻声看去，卫裴屿穿着浅蓝色居家服，两条腿大剌剌地敞着，躺在沙发上百无聊赖玩着游戏。
他注意到视线，抬眼看过来，莫名勾了下唇角，垂眼。
“”
张阿姨刚好推开不远处的门，见到洛宁歌温柔一笑：“来吃早餐吧宁歌。”
洛宁歌眉眼一弯:“好，谢谢张阿姨。”
大理石花色的餐桌靠着小沙发后那堵墙，桌面摆放着三碗面，中间夹着一盘刚煎好的三个蛋。
张阿姨招呼着她坐旁边，卫裴屿手机一扔，转身拉开她们对面的椅子坐下。
椅子腿擦过木地板发出略微刺耳的声音。
张含烟眉头一皱，瞪了卫裴屿一眼：“地板迟早给你刮烂。”
卫裴屿用筷子拌了拌面，挑了挑眉毫不在意：“我错了妈。”
“人家许玉书早就能做一桌子菜招待客人了，你煮个面都还糊。”
卫裴屿唇角弧度收了收，语气又理所应当似的：“我闻着挺香的，那不是您嫌弃么。”
张含烟嗤笑一声，转头问洛宁歌：“昨天睡得好吗宁歌？”
洛宁歌早就想问了，礼貌地笑笑：“挺好的阿姨，就是昨天晚上是发生什么了吗，我完全不记得了。”
卫裴屿轻哼了下，洛宁歌疑惑地看过去，他直勾勾瞧她一眼，又低头吃面。
“啊，”张含烟听到她一问，喜笑颜开，“昨天你俩都睡着啦，我看到那么久了还没过来就开车去找你们回来，你们怎么走那么远的哦。”
不过她开心呢，是另有原因的。
昨晚等到快十二点半两孩子都没来，她不放心，拿着卫裴屿的车钥匙就出门找人。
跟着导航把这一大片楼盘都转了一圈，开到最偏的一个组团也没找到，掉头开了一小段转头看右视镜时，两个倚靠在一起的身影映入眼里。
天细细簌簌下着牛毛细雨，暖黄灯光照清如细针般落下的雨丝，朦朦光线混着雨如同为木椅上的两人建起一个屏障，他们头靠在一起，安安静静睡着。
她儿子，和，洛宁歌！
张含烟喜出望外，第一时间拿出手机，拍下一张照片。拍好后，又放大观摩了一番。
晚上吃饭的时候看许玉书和洛宁歌越看越配，知道洛宁歌和儿子是邻居的时候，她动摇了。
看到他们倚靠在一起的时候，她彻底转向。
看起来，她儿子和宁歌也蛮配啊。一个帅一个美，一个静一个动，不是正好？
之后张含烟下车拍醒卫裴屿，洛宁歌差点醒过来，她命令卫裴屿把洛宁歌抱上车，不能把她吵醒。
卫裴屿有起床气，臭着一张脸抱起洛宁歌。张含烟在一旁笑盈盈地看着两个孩子。
“就是迷路了。”
其实洛宁歌带路那时候还不算迷得太远。
是后来某人越带越偏还一副他走的每一步都是对的似的。
洛宁歌见他那副气势，就安心地跟着走。
“哎呀这太危险了，还好昨天小屿主动去找你，不然你”
卫裴屿：？
他看着妈妈悠悠开口：“您怎么还带骗人的。”
张含烟吃了口面，平静得像是自己真的在说事实：“谁骗人，你自己主动说要去陪宁歌，你忘啦？”
卫裴屿轻笑出声，随意道：“行。”
张阿姨很快吃完面，说家里还有事，道别后匆匆就走了。
洛宁歌看着眼前还剩半碗的面。
卫裴屿也慢条斯理吃着。
一时间餐桌上的气氛有些，诡异。
洛宁歌吃好，抽出纸巾擦嘴，看向卫裴屿：“昨天谢谢你。”
卫裴屿眉毛扬了扬：“你谢哪件？”
嗯？
洛宁歌一怔：“昨天阿姨让你来陪我的吧，谢谢。”
他家明明有电的。
“嗯，然后呢。”
然后？
难道是确实停电了，他早起叫了物业把他们两家人的电都弄好了。
“你叫物业把电修好了吗？那真的谢谢了。”
卫裴屿饶有兴致地抬眼打量她：“昨天真没醒？”
“没有，是发生什么了吗？”
洛宁歌眼神略略有些紧张。
“哦，”他若有所思似的，慢慢说出后面几个字，“我忘了。”
“”
那你说什么。
-
还好今天是周六。
回到家，还是没电。洛宁歌走到卧室找充电器，充了会儿电后打电话给物业。
物业说是她这个月物业费忘交了，让她有时间来补上。
洛宁歌想想，十一月底到十二月一直忙工作，加上长期失眠每天都混混沌沌的，确实忘记了。
失眠，对。
但是昨天怎么没失眠？
走累了？平时上班也挺累啊。
不然，因为换了个环境？
但卫裴屿那间客卧的床，也没有自己这床舒服呀感觉。
洛宁歌拍拍脑袋不再想这件事，找了新的衣裤去浴室洗澡。
下午她直接打车去物业那栋楼交了物业费，回到家看了部电影，点了个外卖，留言让骑手放到门口就好。
没多久就到了，敲门声响起，她等了一会儿，打开门提起塑料袋。
拆开袋子看到里面的东西时，洛宁歌愣住。
一、碗、清、粥？
还有一盒配菜，一个巧克力甜筒和几袋彩虹糖。
洛宁歌皱皱眉，翻开塑料袋上贴着的单子。
列的东西袋子里都有，只是这名字……
[帅先生]
洛宁歌有种感觉，这位“帅先生”，大概是对面那位先生。
她打好结提起袋子去敲卫裴屿家的门。
门很快开了。
“我一定会回来的！！”
灰太狼撕心裂肺地大吼。
洛宁歌一时没说出话。
卫裴屿靠着门沿，唇色仿佛比往常红一些，懒懒提醒她：“干嘛？”
“这是你的外卖吗？我可能拿错了，”洛宁歌把袋子提高一点给他看，“有粥，糖，还有甜筒。”
“哦，是我的。”
他无所谓的语调，也没接袋子。
？
“那还你，我还没吃的。”
卫裴屿莫名笑了：“怎么办，我可能吃了你的。”
？？？
我的什么？？我的外卖？？我的椒麻鸡吗？！！
洛宁歌不死心，咬咬牙问：“椒麻鸡？”
“啊，好像是叫这个。”
“你……！”
椒麻鸡和粥很难分清吗？？！
卫裴屿看着她心如死灰的表情，嘴角上扬，淡淡道：“再给你点一份？”
“算了，”洛宁歌眼里光都没了，语气略颓，“那粥我拿走了哈。”
“嗯。”
洛宁歌转身，听到后面传来一句：“这粥，蛮好吃的。”
“砰——”
洛宁歌丧丧地回到家，走过冰箱时，眼睛一亮。
她有辣椒！可以加里面！
她舀了三大勺，原本能称为清粥的东西已经变得红彤彤了。她用勺子搅匀，吃下一口。
绝了！
粥本身的味道应该就挺好，很细腻，配上辣椒酱，真的很好吃。
她又看了看那张单子。
豁，这粥，竟然比椒麻鸡还贵？
离谱。
不过吃着确实不错。
她又舀下一口，点开《梦想家》，刚一上线，好友消息那儿卫裴屿那个买了特效的头像不停地闪。
洛宁歌点开。
最早的是昨天晚上七点过的消息。
尊敬的用户12133：【现在有空没？】
八点。
【上号。】
八点零几。
【？】
八点十几分后。
【？？】
八点半。
【。。。。。】
噢，和他约了昨天晚上打架。忘得一干二净。
昨天这时候，洛宁歌应该还在和许玉书、张阿姨一起吃饭。
之后就没有消息了。
洛宁歌点进神仙梦境，小机器人脚步轻快地走到沙滩的一个躺椅上躺着。
可以造梦的，而且一般是美梦。
她又吃了两口红粥，看着小机器人脑海里零零散散的画面正在组装，还挺漂亮。
突然间，屏幕里蹦出一只粉猪。
洛宁歌一惊。
怎么会有这种bug。
接着，三只猪还有穿着炫光色服装的人冒出来，就站在小机器人旁边。
还好还好，不是bug。
《梦想家》里，有一个按键，玩家可以瞬间移动到上线的好友那儿。
卫裴屿的头像又闪烁起来。
洛宁歌点开——
【来打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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