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八章 步步为营
听着杂发男低低的声音，我心里生出一股不祥的预感，心想杂发男该不会又出了什么事吧？
“你怎么了？”我问。
“你来城郊三盘平野。”杂发男说。
城郊？
城郊离这里有一大段距离，光是搭车过去就得一两个小时。我还想问杂发男到底出了什么事，杂发男已经把电话挂了。
害怕杂发男出什么事，我赶紧召集寸头男他们。打大背头的电话，那边显示关机，不知道他在干嘛，只能作罢。我和寸头男他们一伙将近四十人朝着城郊那边行进，一群人浩浩荡荡上了同一辆车，那司机看到我们这么多人不由有些愣神。
去城郊算是中途车程。我们买了票，等了一会儿，那汽车才开始缓缓驶出车站。
经过了一个多小时，我们终于到达目的车站，我晕车，下了车缓了好一会儿才具备行动能力。往前走一两百米，已经是城郊区域，再往前走，我们终于到达终点，三盘平野。
听名字便知道，三盘平野就是一大块平野，碎石遍布，杂早丛生。平时在这里基本上不会有什么人活动。
我们刚刚来到这里，不由被眼前的场景惊住了。
眼前的宽阔平野之上，躺倒了一大片人，头破血流，衣衫破裂，嘴里不住的发出痛苦呻吟。
而在他们不远处，正站着一大群人，冷冷的看着他们。
让我吃惊的是，那些倒下的人，似曾相识，定睛一看。我在人群中发现了詹星玉与何苏旭的身影，还有，那个叫舒邪的中年男人！
而站着的那群人之中，我看到了杂发男，还有杂发男之前牵手的那个“女朋友”。以及秦兴的哥哥施安！
看到这些阵营，我立刻明白了，这是……杂发男进行的报复！
但，杂发男怎么会这么快就和施安混到了一起？
谁都没有想到会看到眼前这一幕，寸头男、辫子男和我一样，愣在了原地。
“刘明。”远处，杂发男看到了我，冲我笑了笑。
我从惊愣中反应了过来：“皓哥。”
“你们过来吧。”杂发男脸上还是那幅人畜无害的笑容。
感受着空气中刺鼻的血腥味道，我们凝着一张脸，朝前走去。
走到杂发男身边，杂发男一边笑着，眼神变得有些淡漠：“那天，舒邪有对你做什么过分的事吧？”
“啊？”杂发男突然说出这句话，我愣在了原地。
“他们都跟我说了……”杂发男眼神淡漠，突然往前走了两步，抬起脚，踩在了舒邪的脑袋上，“比如，像这样的动作。”
被杂发男踩着脑袋，舒邪那原本抬着的脑袋瞬间被压了下去，狠狠贴到了地面。
“陈庭皓，我，草，你，妈。”脑袋被深深压入地面，舒邪的喉咙里发出野兽一般的愤怒咆哮。
说出这样低俗的话语，看样子，舒邪被杂发男整的挺惨的。
杂发男没有理他，面色淡漠道：“刘明，我要你过来，不是让你帮我，而是让你发泄那天的屈辱，他那天怎么对你，你就怎么还回去。”记豆系划。
他一边说着，一边将脚轻轻移开：“你来吧。”
我依然发愣，虽然我确实挺恨舒邪对我的侮辱性行为，但我现在仍然没有从当前的局势反应过来。
舒邪，这么快就被杂发男弄倒了？
“怎么了，不想报复回去吗？”杂发男看了我一眼，淡淡道。
“你们等着！”舒邪抬起脑袋，双眼发红的看着我们。
看着他一脸狰狞的样子，我的脑海里，回想起那天在桌球场他对我的凌辱式行为，当时的他，是那样自以为是、高高在上，丝毫没有把我放在眼里。
也是他，让我们的兄弟身处险境。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而这河西河东的转换，仅仅是几天的时光便发生了。
市里大哥又如何？不是依然被我们踩在脚下？
我对詹星玉与何苏旭的恨意不深，可是，对这个舒邪的恨意却强了许多。如果不是施安的及时出现，我说不定早已遭了毒手。
想到这里，我的脸色冰冷下来，看着一脸狰狞的舒邪，右脚，轻轻抬起，然后踩在了他的脑袋之上。
那天所受的屈辱，应该全部还回去。
舒邪的脸，再次埋入地面。
“草你妈，你们给我等着。”舒邪进入暴怒状态，喉咙里发出模糊的声音。
呵呵……
我暗自冷笑，这种情况下，他还有什么资本说出这样的话？
脚上的力道加重几分，我的脚尖，在他的脑袋上碾压。
舒邪的喉咙里，依然发出模糊的吼声。
我移开脚，突然揪住他的脑袋，把他的整个身体提起来，然后一脚，狠狠踹在他的肚子上。舒邪面色一白，整个身体朝着后方倒摔而去。
本来就受了很重的伤势，我这么一踢，舒邪眼神涣散，几乎要昏死了过去。
看着他痛苦的神情，我面无表情，如果我栽在了他的手上，他也一定会这样对我，面对和自己有仇的人，一定不能心慈手软。
舒邪仰摔在地面，过了一会儿，渐渐清醒起来，大声喘息。
他刚刚喘息了一会儿，一道黑影从我身边闪了过去，然后一声闷响，一根铁棍重重砸在舒邪的脸颊上。喉咙里发出一声惨绝人寰的哀嚎，舒邪的嘴里甩出几颗白点，他的身体，受到巨大的冲击，在地面滚了几圈，然后停了下来。
等身体停下的时候，舒邪已经昏死了过去，他的嘴里，依然汨汨不断的冒出鲜血。
我咧了一下嘴，杂发男这个动作稍微有些残忍了，不过，换做是我，要是受到那么重的折磨，也肯定会下这样的毒手。
“过瘾吗？”杂发男手里握着黑色铁棍，笑着问我。
“还行。”我笑了笑。
最起码，把那天所受的屈辱还回来了。
“那就好。”
跟我说了两句，杂发男又招呼着寸头男他们，让他们看看那天这群人里面谁对他们下手最重，可以通通报复回去。
一听这话，辫子男和孙少龙眼里放光，摩拳擦掌，一副忍耐了很久的样子。
辫子男说：“刚才看到明哥出手，我早就忍耐不住了。”
杂发男笑笑：“你们尽情报复回去吧。”
辫子男他们一拥而上，对那些倒在地面上的中年男人一阵拳打脚踢。
不经意的一瞥，我发现，施安脸上始终挂着淡淡的笑容，看着这一切。他给我的印象一直是不苟言笑、气场强大，但在我们面前，却隐去了市里大哥应有的气势，比起他，杂发男倒更像大哥。
一阵拳打脚踢之后，辫子男装模作样的松了口气：“舒服多了。”
他这哪叫报复，分明就是手痒了，想发泄发泄。
看到他们停下手来，我想了想，皱起眉头，对杂发男说：“皓哥，詹星玉和何苏旭他们……你能不能放过他们？”
何苏旭三番两次替我求情，说明，在心底里，他是真心把我当朋友的，我不可能眼睁睁看着他遭毒手，而詹星玉，他现在手脚并残，依附的势力也倒下了，够可怜了，没有必要再对他出手。
侧过头，杂发男那双黑的发亮的眼眸一动不动的盯着我。
看了我一会儿，他笑了：“有的时候，我觉得你的心够狠了，可有的时候，我觉得你依然像个小孩。”
我沉默不语。
比起之前，我确实成长不少，可我，无法做到铁石心肠。
“你有没有听说过一句话，”杂发男说，“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杂发男的语气很淡，却带着一丝无法抗拒的坚决。
杂发男又说：“如果不把他们彻底除尽，你能保证，下一次，我们不会遭遇那样的危机吗？”
我答不上来。
上次，我以为詹星玉被彻底击溃了，可始料未及的是，凭借着依附市里老大，他又重新崛起起来。谁也不敢保证，他下一次会不会依附上别的势力，再次对我们进行报复。
听杂发男的语气，他似乎心意已决，要彻底毁灭詹星玉。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面色淡漠的杂发男，那一瞬间，突然觉得他很陌生，脑子里，突然浮现出那天詹星玉对我说过的话。我想再说些什么话，但那些话，生生卡在了喉咙里。
“放心，”杂发男开口道，“我知道那个何苏旭是你的朋友，上一次没有对他出手，这一次，依然不会出手，但我会把他身边的势力全部瓦解掉。”
听杂发男这么说，看样子，他的重心只集中在了詹星玉身上。
沉默了半响，我终于点了点头：“谢谢皓哥。”
“没事，”杂发男笑了笑，“没什么事，你先回去吧。”
“恩。”
看了一眼倒在地面，面色灰白的詹星玉，那一瞬间，觉得他有些可怜。可怜归可怜，但我无法阻止杂发男的行为。
我和寸头男他们，开始离开这片平野区域。
“刘明。”
刚刚走出七八步，突然听到杂发男在身后叫我。
我回过头，看到杂发男正朝我走过来。
走到我面前，杂发男眼里的光泽有些炙热。
“有没有兴趣，跟我一起干掉三合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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