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17
程芷录制结束以后和井芳清一起加练，练习室早就没人了，曲有秋是借工作人员的手机拍摄了几次的走位视频。
井芳清困得上下眼皮打架，额头都要磕在程芷肩膀上。程芷也好不到哪里去，她掐了好几次大腿才勉强保持清醒。
程芷低眼看要睡过去的井芳清，摇了摇她的肩膀：“醒醒，我们把走位练一下，明天就要上台彩排了，不能出差错。”
不能出差错五个字几乎是要刻在程芷心上，第一次公开舞台于她而言意义重大，程芷难以做到放轻松来看待，井芳清像是稍微清醒了过来，摇摇晃晃起身。
程芷拜托工作人员再拍一次视频，这位工作人员是个年轻女性，程芷在和她搭话的过程中知道了她叫陈雪。
陈雪前后帮忙拍了几次视频，看着程芷有些困顿又强撑着精神的样子，劝道：“要不休息休息？”
程芷拒绝了，她在核对最后一遍，井芳清已经彻底昏迷了，闭上眼睛睡得安心。
走前程芷摇醒了井芳清，和井芳清一起对陈雪道了谢才离开。
程芷走在路上的时候瑟缩了一下，晚上好冷，井芳清干脆抓住她的手腕往前跑。
夜晚安静，听不到任何声音，程芷听到最大声响来自她的胸腔，心跳声好大，上到三楼前井芳清伸出手想要和程芷击掌：“彩排顺利。”
程芷低笑一声，学着她的样子伸出手：“舞台顺利。”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夜深许愿的人少，她们许下的心愿恰恰好被月亮听到。
第二天的彩排异常顺利，前面几组的舞台都没有耽误时间，化妆师同意了程芷插手妆造，程芷早在几天前就根据舞台风格对每个人的妆容都做了精心设计，夏青的摄像机被程芷借过来记录所有人的妆造。
井芳清开玩笑：小芷以后不想当爱豆了还可以去做个化妆师。”
程芷在为曲有秋修眉，闻言就笑：“那就拜托各位都大红大紫，选我做专属化妆师。”
为了舞台效果程芷需要换两套衣服，第一套是前奏十五秒要穿的衣服，应该是临时借的古装，很仙气飘飘的款式，就是颜色大胆的使用了红色与白色搭配。
第二套就是舞台服装。程芷提出来：“我把舞台服穿里面，到时候下场就直接脱裙子。”
造型师有点犹豫：“我怕会显得你比较臃肿。”
说完她又打量了一下程芷，程芷很瘦，但是镜头会放大一些，无论是胖瘦还是美丑。“算了，你先按照你的想法试一下。”
程芷还是打算按照自己的想法来，她是穿着第一套衣服出来的，丝毫不显肿，反倒是让人觉得腰细背薄。
发型师看她换好衣服了就来做发型，这个发型也是一次性，第二套衣服一换就要解开。
全套妆造做好之后，第一个夸奖的是发型师，甚至上手摸了摸程芷的发型：“多好看啊，我都舍不得解开了。”
舍不得解开也得解开，不然程芷就和舞台格格不入了。发型师只觉得可惜，恨不得揪着程芷拍个十张八张的写真。
发型师恋恋不舍地摸了两下，讲：“给你拍个照行不行？”
程芷的手指绕了一圈发尾，她微笑，在灯光不甚充足的后台看起来就像是蒙了一层阴霾的夜明珠，仍旧挡不住其光芒：“当然可以。”
发型师合作过不少艺人，以往也会将合作艺人满意的发型发在网上，她随手拍了一张程芷面对着化妆台的侧脸，她的脸微微仰起，如同一个天真的少女，和身上的服装有了极大的反差。
场助用对讲机告诉后台的工作人员，《红颜》a组彩排就要开始了，请上台测试灯光。
《红颜》舞台的灯光其实有点昏暗，所以红白搭配更显得出彩。
程芷临出场前被人拉住了手腕，她扭头和井芳清对视，井芳清在此刻有了姐姐的样子：“不要太紧张。”
程芷一顿，反手握住了井芳清的手，她也感受到了井芳清的情绪，井芳清不止是在说给程芷，更是在说给她自己。
“不要太紧张。”
程芷一句没改，井芳清却没有笑，她握得更紧了一些。
《红颜》的舞台就像是一本记载着美貌精怪的书籍，程芷的前奏十五秒作用就是要引人打开这本书。
舞台上全是干冰，根据舞台设定的路线，程芷从台前再到舞台中间的位置，最后下台换衣服。
程芷走上舞台就像是进入了设定好的角色，在阴影处她便微微勾起嘴角，三四日对记忆中妖妃的刻意模仿让身体记忆苏醒得非常快，灯光打在程芷身上，她像是真的不知道从哪出山头冒出来的狐狸，望着镜头的眼神极尽柔情，却忽然转过身，准备头也不回地离开。
就连离开的背影也是风姿绰约，尽显妖娆。
程芷停住脚步，这是她计算好的距离，她没有转身，只是稍稍侧过身子扭过头，招了招手：“来。”
一个字被她说得缠绵悱恻，程芷讲完灯光一暗她就疾跑下台，慌乱之中不知道撞到了谁身上，直到那双温热的手抓着程芷的手腕，以不可抗拒的力度把她拉回了造型师身边。
“小心点。”
江诗雨的声音很有辨识度，程芷道谢，江诗雨就拍了一下她的手背，像是安慰她的六神无主。
工作人员迅速围上来替她解开了发型，程芷的part不多，就算临近她的part上场也没关系，但程芷并不愿意，越晚上台就意味着直排的镜头缺失时间越长，去掉第一件衣服后她就找准歌曲间奏上了舞台。
井芳清背过身后和程芷换位，两个人在换位间隙对视了一秒，却不知道摄像师对这一瞬间的互动极为满意，二人就是真的山妖，双目相对的瞬间气氛已然旖旎。
结束以后七个人站在台上等导师点评，这次导师点评相较于上次主题曲要温和很多。
孟佩对这次舞台效果很满意，还点名了程芷前奏的表现很不错，程芷神情羞涩地点头，嘴巴张了又合才说出个谢谢。
井芳清彩排完像是放下了重担，曲有秋从背后敲了敲她的脖颈：“明天才是重头戏，保持好自己的状态。”
井芳清拖长音：“好的madam曲！”
说罢就勾上了程芷的脖子上：“走吧小芷，换完衣服去吃饭！”
程芷含着笑拉住井芳清的手，一起走向换衣间。
程芷换好衣服后在化妆间等着井芳清过来，井芳清过来的时候身后跟着萧澄。
井芳清对着程芷示意：“她说想找你聊聊。”
程芷和萧澄对视，萧澄的视线有些躲闪，程芷却很坦然：“去哪里聊啊？在这里吗？”
萧澄低声：“我们可以去别的地方吗？”
程芷同意，井芳清走前小声叮嘱她别去有摄像头的地方，程芷难得被人这么嘱咐，点点头：“放心吧。”
拍摄楼没有摄像头的地方在厕所旁边的拐角，狭小的空间给了人安全感，萧澄像是难以开口，在程芷疑惑的视线下才讲出了谢谢二字。
“谢我什么？”程芷问。
萧澄前几日就想感谢程芷，感谢她说别忘记录音。萧澄六神无主的时候把公司作为了唯一的救命稻草，却忘记了公司原本就有帮她澄清谣言的责任。
在前两次的谈话中，萧澄都没有录音，如果公司选择反悔不澄清，就代表着所有的是非黑白就此被打下定论。
想到这里萧澄出了一身冷汗。
“谢谢你让我录音。”这一句话声若蚊蝇，程芷听清楚了，没有回话。
她的沉默却让萧澄不安，萧澄看着她，像是寻求答案。
“你不该谢我，你应该谢谢你自己。”
程芷讲完就离开，临走前把口袋里的糖果给了萧澄:“尽量多留个心眼，是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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