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攻其不备

书接上回金兵围困清风山一晃十几天。刘豫知道徐文已经成了光杆司令，又如何敢催促挞懒用兵？只得暗自叫苦。然而天有不测风云，正值盛夏之时，这一天早上突然山雨欲来，天空阴如锅底。亮见状大喜，命人找来梁春二人商量道，”原来我们占据清风山的时候，徐朗将军和程世杰来攻山，月仙就是出其不意水掩程士杰，一下子就催毁了他整座大寨，今天我想再用一次，水淹金兵！正好利用这次山洪爆发的机会，让金人喝个痛快。”

        梁春鼓掌叫好，“陈兄智计不输军师，我双手赞成，我这就去亲自带人前往，只要山沟里洪水下来，就开始放水！”

        说干就干，梁春一面命人开挖，一面等待时机。雨越下越大，只见瓢泼大雨逐渐在山沟里形成溪流。梁春命令，“放水！”只见偌大的湖水顷泻而出，和洪水一起咆哮着冲到山下，瞬间把三千金兵掩没在水里，只听叽里咕噜的叫喊声，伴着鬼哭狼嚎的骂声，响成一片。

        至此，亮不费一兵一卒，便把山下的金兵冲得一干二净，所有粮草帐篷包括马匹在内皆被洪水卷走。从这以后金人再也不敢在清风山门口安营扎寨，耀武扬威了。

        再说青州大营的挞懒得到报告，已经是第二天上午。听说又损失了两千多人马，十分恼怒。一声令下，趁着雨过天晴给我架上云梯攻城！打进青州去赏银千两！一直打到天黑日落，其结果是攻城的金兵死伤了数百人，也没有一个踏进城中半步。

        挞懒这回也没辙了，只得暂时休兵罢战，这才消停了几天。看官们都知道亮和梁春都是有勇有谋的将材，不会放弃任何歼灭金兵的机会。这几天，亮有意多派探马，一直坚视着两边大营的动静，日复一日，这一天探马回报说，”金兵懒惰松散，防御不严，整天无所是事，一直几天了都是如此。”

        这个消息看似平常，对亮来讲，绝对是个攻敌不备的好机会。二人一商量，集合手下两千精兵，每人各带一千人，同时袭击东西两座金兵大营。原有的几百人仍留给花安秦成守住山口。

        二人各带队伍趁着夜色的掩护，俏悄地摸到敌营，把他们四面包围。松懈已久的金兵竟然一点也没发现。只听远处一声炮响，知道梁春已经完成了包围，亮赶紧命令，”点火放炮！”一声清脆的炮响，打破了黑夜的宁静，四周同时向金兵开弓放箭，那一道道绑着硫磺烟硝的火箭，划着美丽的弧形飞向金兵的帐篷和粮草堆。只见金兵金将从梦中惊醒，喊叫着光身子冲出帐外，顿时乱成一锅粥。

        方圆几百米的军营，一会儿就变成一片火海，不但钱粮尽毁，那些金兵更像没头的苍蝇，乱跑乱撞。因四周同时向金营里发射火箭，无处躲藏，被射死射伤者不计其数。两路人马一直把随身携带的弓箭放完为止，才撤兵回山。慌乱之中有一敌将不知死活，竟然带兵冲出寨门，要找宋军拼命，被亮一箭射下马去，其它金兵皆四散逃跑。

        两队人马先后来到山角下，然后陆续上山，各自休息不题。

        挞懒第二天早就得到报告，”昨夜我军在清风山下两座大营遭宋军袭击，损失惨重。东营死伤七百余人，将领重伤。西边大营伤亡过半，等侯将军定夺。”

        这老家伙看完，脑袋”嗡”的一下子，以前只知道徐朗花月仙利害，没想到宋营真有人才。连上次水淹我三千人马，加起来足有五千人死于非命，我真是小看了这伙宋军。

        挞懒再也座不住了，马上招集校尉以上将领开会，研究对策。徐文等三人也位列其中，这三个人此时都是心中暗笑！让你老家伙目中无人，好好让你偿偿宋军的利害。表面上却表现得异常严肃，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

        挞懒一屁股坐在帅案的太师椅上，右手用力，只听“啪”的一声巨响把大家吓了一大跳，屁股刚挨上凳子，又齐刷刷的站起来。挞懒一摆手，“大家都坐下吧，想必各位也听说了，我军在清风山的两座大营，昨夜遭宋军袭击，损失了不少人马，粮草被毁。青州这边城池坚固，兵多粮足。如此下去，我们何时才能消灭他们，有什么好办法，大家集思广议，都说说吧！”

        徐文心想，我是没辙，就是有办法也不说，你不是趾高气昂吗，这就是瞧不起人的下场，却没曾想报应竟来的如此之快！

        大帐里鸦雀无声，好像一个人儿没有，大家你看我，我看你，谁也不说话，有的干脆低头不语。挞懒一看，这是干什么，认怂了？还是消极抵抗！刚想发火，手都举起来了，算了，拍也没用，“徐文将军可有话说？”

        徐文啥都不想说，确实也一点办法都没有，但人家点名了，不能再装聋作哑了，“回大将军，末将以为应重新在清风山扎下大营，严加防范两处宋军接触，才是上策！”

        挞懒一听，跟没说一样，能不能整头新鲜的！徐文心里明白，你们太自大了，让人家包围了还一点不知道，但他不敢说。挞懒知道吗？他当然也知道，但他不能说，那样在俆文面前还有何颜面，还咋装下去。除了老声常谈，还真没有别的办法。

        挞懒清了一下嗓子，“那好，就依徐将军之言，重建清风山东西大营。东大营就由徐文将军为主将，除你手下军兵外，本将再给你一千精兵，随你驻防。西大营由耶律将军率领两千人马驻守，但若再有类似的情况发生，各营主将立即开刀问斩，决不留情！”

        听完这话，徐文一哆嗦，心想能在宋营那儿九死一生，这回恐怕是在劫难逃了。还给我弄一爹在跟前晃悠，我哪敢指挥人家呀，这活计是真特么难干啊。可不干又不行！

        徐文和耶律石同时上前行礼，“尊令！”

        这会开得狗屁用没有，也就抓了两个倒霉蛋儿，完事儿了。

        此时的青州城是更是热闹非凡，各位将领和青州东平两府及各县大小官员聚集在大帅府，大排筵宴，庆祝清风山三次大捷。徐朗和众将也向花月表示祝贺，有人说，“陈将军胆识过人，有勇有谋，真乃大将之才。我看还是月仙军师后天的教悔起了作用，快说说吧军师！”

        月仙此时心中自然是喜不自胜，可嘴上却没法回答，看着表弟在那跟着傻笑，“秦月桥，你在那儿跟着起什么哄呀，啊？各位将军，亮天资聪慧，是他师傅教的好，东方明老先生是先朝武状元出身，文武全才。这跟我没啥关系。”说完把头低下，仍然是难以抑制心中的喜悦。

        徐朗又出来打圆场了，“各位莫要胡说，没大没小的，你们以后得向文官同志学习，要有风度，说话要讲究分寸。你们知道本将军的最大希望是什么吗？我告诉你们，我希望你们在座的各位，都能像陈将军一样，成为独挡一面的大将。为早日驱除鞑虏，保家卫国做出贡献！请大家共同举杯，为陈将军和梁春将军，再传捷报，干杯！”

        月桥又斟满一杯酒说，“军师姐姐，难得你和大将军与民同乐，你说我跟着起哄，我就再接再励一回，为姐夫连战三捷，连干三杯，不知军师姐姐可否？”

        月仙从不喝酒，今天确实高兴，“各位都知道月仙从不喝酒，但是今天这酒我喝，我先问一下，今天是那位将军轮值守城？”

        有中军赶紧回答说，“回军师，是秦将军和张虎将军。”

        月仙说，“好，从现在开始，就请二位将军去巡城，再有轮值饮酒者重责二十军棍，如有出现纰漏者，军法从事！”众人哄堂大笑。

        月桥无奈，酒也喝不成了，拽着小六子去外边巡城不提。

        月仙说，“今天确实是近段时间最高兴的日子，大家开怀畅饮，不醉不归。”说着又带头满饮一杯！

        这时清风山也是杀猪宰羊大肆庆贺了一番，不再赘述。

        但亮的能力并非局限于此，当他探听得徐文这老冤家又被派到了眼皮底下，岂能任他逍遥自在，杀害罗知县的大仇未报，决不能善罢甘休！

        然后再说徐文，带着两千杂牌军来到离山五里安营扎寨。他日夜心神不安，嘱咐两个手下白勇丁义，”你们两个分两班，半夜子时交接，亲自巡视，不可有丝毫懈怠。万一再让清风山得手，我这条老命就算完了！那位亲爹爱干啥干啥，反正也指不上，再说我也信不过他。”

        白勇丁义也知道后果的严重性，“放心吧将军，我们就是把眼睛瞪成豆包也不会让宋军靠近大营一步。”

        时间一点点的流逝，这人要是一点事都没有，浑身上下哪都难受，睡了吃，吃了又睡。开始还行，时间一长，受不了了。于是徐文的亲爹就带着几个亲兵出营去打猎了，守门的伪兵不敢拦，派人报告给徐文，他也没辙，惹不起。听说挞懒都不敢轻易招惹！此人复姓完颜，名吐。你听这姓，谁敢惹，皇族，虽然不是近支，仍然是皇族血统。

        徐文说，“随他去吧，我们只要保障大营的安全，就平安无事了，第一，清风山用水淹之计够不着，第二，他们善于火攻，这回咱们就睁大了眼晴一刻不停，再放出暗哨，每天更换地方，看他如何下手。”

        再说完颜吐这小子，打猎还上了瘾，每天都满载而归。一回两回，一直好几天，早有探马报告给亮。只见他听完之后，突然眼晴一亮，正愁着没办法收拾徐文呢。“来人，把梁春将军给我请来。”

        不一会儿梁春到，“陈兄，有啥事找我？”

        亮扒在他耳朵上，如此这般跟他简单说了一遍，“太好了，陈兄，我见意咱们也扮成打猎的，这样比较容易接近，若靠近他们大营一侧，怕弄出动静来麻烦。”

        “好，就依兄弟之言，即刻出发！”然后又回头跟花安交待几句。

        两人换好行装，带着几个随从，直奔山里金人经常出没的地方。事不凑巧，也不知完颜吐今天没来，还是去了别的地方，倒是顺手打了几只野味，回去饱餐一顿。

        第二天继续打猎，直到第三天才在山中相遇，原来这小子起的比较晚，刚到山里就看一帮人在那儿打了不少猎物。这小子横行霸道贯了，“哪来的村夫，敢来和本将军抢猎物，这里是老爷的地盘，识相的把东西留下，可以放你们一条生路。不然的话，刀下做鬼！”

        亮二人心里暗自高兴，看他那歪脖横狼的作派，定是他无疑。

        梁春故意激怒他，“这里也没写你们家的名字，怎么就成了你的地盘了，臭不要脸！”说完把头偏在一边。

        这小子还头一次遇上横茬，敢这么跟本将军说话，举刀就砍！

        梁春嘀溜一转身，躲开腰刀的同时，一下绕到他身后，宝剑顺便搭在他脖子上，“别动，动一动就让你脑袋搬家！”

        那位说，这不是月仙小姐的绝招吗，然也！也是月仙教的，别忘了他是春桃的丈夫。梁春为此下了不少工夫，也是完颜吐太大意了，没曾想一个打猎的会有这等身手。

        早有亲兵把这小子和他的手下捆着结结实实。亮说，“我问你，可是山下大营里守将，你叫什么名字，老实点可以饶你不死！”

        这小子一听人家啥都知道，“我说，你们别杀我，山下守将叫徐文，我是副将，叫完颜吐，是皇亲，我可以让他们多给你钱。”

        “我们不但要钱，而且要粮食，啥都要。”

        “行行行，只要山下有的，都可以！”

        亮点点头，然后派两个亲兵回山报信去了。

        时间不长，亮押着完颜吐来到徐文大营外，“快去报告徐文，就说有老熟人儿找他。”

        徐文正在大帐里生闷气儿，一只手拍着脑袋，这特么过得什么日子呀，当孙子已经够难受的了，现在又多一亲爹！可刚说到曹操，曹操就到了，兵丁报告说，“营门外有熟人找你，好像那位完颜将军落在了人家手里了！”

        徐文一听，脑袋不疼了，彻底懵圈了！是谁抓了亲爹，还敢到营前来，想干什么？

        等徐文带人到营门一看，差点坐在地上。咋回事儿？领头的两个都认识，清风山上的亮和梁春！幸亏有白丁二人架住了他，才没丢人。

        亮说，“徐文，山上粮食有点紧张，我拿这小子换点钱粮，你看他能值多少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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