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2章 斷情芒 6 言語
“我和黑崎一——心……”浦原喜助低着头，扇子挡着大半边脸，一双眼睛扫来扫去，心了半天也没心出后文来。
“你认识黑崎一心的话，真子他们也该一样认识，不问你问他们也一样。”眉纱倒是一点没在意他的隐瞒。
“没有，这件事情不太好说。”浦原喜助立刻笑道：“这么说你最近和平子真子他们在一起？难怪我一直得不到你的消息。”
“呵呵，让你知道我的消息绝对不是一件好事。”眉纱晃晃手指：“尽量让你离我远点才是我该做的，至于其他嘛，那是要慢慢来。”
“还慢慢来？我说大小姐，我能被你压榨剥削的真没了，你饶了我好不好？”
“不好，我确定不管是消息还是物件，肯定还有我没弄明白的。”眉纱挑眉看他：“你打算说？那倒是好事。”
“没什么可说的啊，不是你说是真的就是真的，我亲爱的眉纱，你什么时候能学会不这么怀疑人？”
“等到世界上的人不会骗人的时候。”眉纱用悠长的咏叹调说：“这个世界是如此的可怕，欺骗不断出现在身边，我怎么能不以仅存的怀疑立于世上？”
“……你神经了。”浦原喜助还真是第一次看到眉纱在自己面前不正常。
“这叫哲学，没文化的。”
浦原喜助青筋：“你那张嘴巴里永远吐不出来好话！”
“谁让你偏要跟我说。”眉纱耸肩，乐得看他被气得直跳脚。
“算了算了，和你拌嘴就是和自己找不自在。”浦原挥手：“你这次打算做什麽？目的是谁？”
“你总算学会直来直往问我了。”眉纱赞赏：“不是为你也不是夜一，放轻松让我住这儿就好。”
“放轻松？”浦原开始猜测：“你来躲仇家？”
眉纱摇头。
“躲清静？”
眉纱还是摇头。
“在进行某个计划，放松敌人防备？”
眉纱想了想，还是摇头。
“…………那是为了某些目的，把人引到我这里来？”
“原来你还真能猜到啊，好聪明好聪明！”眉纱举起两个巴掌来呱唧呱唧。
“你……眉纱大小姐，请问我是哪儿惹到你了，让你如此锲而不舍的和我过不去？”她引来的人能是善角吗？自己能不能对付都不一定，他真苦命。
“不知道，我有时候也会想这个问题，其实你做的好事虽然不多，坏事却也很少。尤其针对我的坏事更少，我不应该讨厌你。”
“你不用继续说了，我觉得我没有听的必要。”眉纱好说话的时候，通常都是他要倒楣的开始。
眉纱耸肩，本来她打算言归于好，既然有人不想听，她当然没意见。
“你说过的那个人——”
“啊？哦，还没到时候，别急。”
“还真有啊！”他还以为眉纱是开玩笑的。
“紧张什麽？你又不是第一次和尸魂界的人打交道，帮了几次忙之后，不是都缓和了吗？”眉纱不明白他在杞人忧天什麽。
“尸魂界？”
“不然你以为是什麽？”
“没~有~”浦原小扇子扇来扇去：“反正没要紧事，眉纱小姐去休息吧，以后的事情我们以后再慢慢谈。”
“铁斋！”他突然喊了一声。
铁斋立刻拉开门，对眉纱道：“请跟我来。”眉
纱侧头看着浦原喜助，浦原仍摇着扇子：“去吧去吧，好好休息，在我这里绝对高枕无忧。”
“这点我知道。”
几句话的工夫，她都没有说一个字的机会，什麽都不知道什麽都不能问，可不是高枕无忧？不过这次浦原喜助想错了，她真的没打算问，本来真的没打算问。但他这奇怪的反应，却引起她的好奇心。
并非尸魂界，也不可能是虚圈。浦原喜助，他在害怕什麽人的尾随而来？能尾随她的还有谁？
假面？不，平子真子他们和他另有联系。那么剩下的，就是原本不该他们知道的那些人了吧？除了那本不属于这个次元，也不该被这个次元任何世界的任何人发现的那些之外，还能有其他什麽选择？
“浦原喜助知道吗……”她喃喃。
并非不可能，既然其他世界的人可以察觉，爲什麽他不会知道？问题是，他在顾忌的人是谁？能留存到现在还被他顾忌的，她能数出来的也就那么几个。而且照现在的形势看，似乎哪一个都和她不对付。
“浦、原、喜、助。”眉纱一字一顿。
这家伙果然是最麻烦的一个，无法掌握在手中的事，随时可能成为危险。那么……杀了他？拳头慢慢攥紧，她已经决定过，要挣脱这个属于其他人的可笑游戏，不惜任何代价！
浦原喜助活得好好的，除了偶尔被眉纱嘲讽两句，日子过的还很顺当。
眉纱的杀意只是在那天初露头角，随后半点没显露过，甚至多数时候很是和颜悦色。
毕竟天天住在这里，如果每天嘲讽打架拌嘴，累也累死，她没那个闲工夫。
浦原商店上面有一个小小的天台，阳光充足景色优美，眉纱最喜欢那个地方，每天只要有空就上去躺着，还自备了一把躺椅。
浦原喜助上来看过好几次，甚至看不到她有挪动的迹象。
死在上面了？在黄昏的时候他又上来看一次发现眉纱仍旧没动之后想：这或者也算是一个好消息。
“喂……”眉纱声音懒懒响起：“你店里没事做是吧？一天上来看我十一次。”
“我以为没事做的是你，整整在这里待了十一个小时。”从天空刚朦朦亮她就上来躺着，也不下去吃东西，一直躺到夕阳铺地。
“我只是单纯的喜欢这里而已，这上面让我觉得舒服。”眉纱的表情是很舒服：“而且没有我在，你们要谈什麽更加方便，不是吗？”
“我没有特意要避着你的意思。”浦原喜助立刻说。
“但我总是避着点好，你知道我的意思。”眉纱抬头看天：“在这里看着天空惬意非常，我干嘛非得去勾心斗角？”
浦原喜助的目的，不是想从她身上得到些什麽，就是想把她强拉到他们那一方。不管哪一种都劳心劳力，最后还没有什麽好处可得。最起码对她来说没好处，所以她不干。
门口的人静了一会儿，不止没有离开，反而走过来：“这里有这么舒服吗？我也要来试试看。”
结果两个人都没吃晚饭，在天台上躺了好久。
最后眉纱忍不住了，一个人就躺在你身边，是不说话，可是时不时的哼唧两声，哈哈大笑，啧啧赞叹，要不然就拿如狼似虎的目光盯着你看，一脸探究，你受得了麽？
“浦原喜助，你到底上来干嘛的？”
“啊……我忘了。”浦原坐起身：“对哦，我肯定是有事才来找你，可是我到底有什麽事来着？”
“……想不出就算了，反正你也没好事。”眉纱总算肯起身：“唔，饿了。”
“对！我想起来了！”浦原喜助忽然拍手：“三番队的代理队长和副队长来了，指名说要找你，我才上来的，不然的话我就去吃晚饭早睡早起了。”
眉纱不给他找麻烦就是万幸，虽然自己还有些事情想知道，但还是清净更好。
“你说……什麽？”眉纱危险地眯起眼睛：“请问他们是什麽时候来的？”
“我最后一次上来之前，他们来了我就上来找你，一点儿都没拖延，不错吧？”
“当然不错，你还真是一点也没拖延。”她轻轻拍着浦原的肩膀，声音极其温柔：“就冲着这一点，我也要好好谢谢你。”
“砰咚！”巨大的声音自门外传来，把门口摆放货品的甚太吓了一跳，立刻拉开大门。
浦原喜助大头朝下栽在地上，两只腿还在空中挥舞。
“这个礼真大。”里面循声而出的库洛洛微笑：“可惜我们受不起啊，所以伊鹤，还是赶快把浦原先生扶起来。”
在这位上去半天没下来之后他就知道有猫腻，然后那只奇怪的猫竟然来盘问自己。可惜她的技巧不足，想从他口中套出话，这种程度还远远不成。
想一想，除非是他自己想说，否则还真没谁成功过。
不过虽然被耽误了时间，能看到这一幕也值得。
眉纱从上面落下，在浦原喜助身上又踩了一脚：“库洛洛，你来了。”
“看来你并不惊讶我过来。”库洛洛拉着她的手，走进屋子坐下。
“西索先来找过我，我可被他伤得不轻。”眉纱指了指脖子：“痕迹现在还在，真是倒楣。”
库洛洛低头看了看：“没事，凭你的体质明天这个时候就能消掉了。不过西索怎么会突然和你动手？”西索最不愿意交手的人之一，绝对有眉纱。
“我被人连累喽，谁让那家伙不能被西索杀。”眉纱说的很是语焉不清。
“那家伙？你又招惹人了。”库洛洛点点她的额头：“不过以后恐怕就没有机会，我会一直跟在你身边，无时无刻密切监视你的行动。”
“监视？说的真大方。”眉纱撇嘴：“那我的行踪你是不是打算如实汇报？”
“没有什麽无关紧要的当然要汇报了，不过就算有要紧的，我也要挑选着说一些。”没等眉纱瞪眼睛，库洛洛又说：“我已经提前告诉你，什麽事该让我知道，什麽事不该让我知道，就要你自己把握。”
“…………”眉纱半天没说话。
库洛洛点点她：“无话可说？”
“你真奸诈。”
“过奖，不过我可没觉得。”库洛洛放开她的手：“不知道我是不是可以住在这里？地方好像很大。”
“这个嘛~地方大的都是仓库啊，如果不介意的话，我倒是无所谓。”浦原喜助揉着脸走进来：“惟一的一间客房已经给眉纱，来的客人太多我也很伤脑筋啊。”
“伊鹤不住在这里，他有其他事情要做，浦原先生无须为他费神。”
“是吗？呵呵呵，那如果收拾一下仓库的话，住下一个人还是可以的。”浦原明摆着欺负人。
“我不住仓库。”库洛洛极为平静地说：“为求能够严密监视，我会和眉纱住在一起，这点就麻烦浦原先生，再加一份床褥。”
“呃……”浦原喜助迅速看了眉纱一眼，不意外看到一冒着黑气的脸：“客房地方小，放不下两张床。”
“那更不用麻烦了，再加一床被就好。”库洛洛微笑：“同床共枕，相信眉纱不会介意。”
眉纱咬牙：“我凭什么不会介意！”
“你很在意吗？”库洛洛很意外，似乎还带着点委屈：“我把自己打包送上门，你不要？”
“我——”眉纱脸色掠过一丝可疑的殷红，到嘴边的拒绝也变了样：“没说不要。”
浦原早看傻了，美人计对她竟然这么有效。
“所以就这么决定，浦原先生请帮忙准备吧，这段日子就要打扰了。”库洛洛立刻收回那副样子，快到会让人以为刚刚是眼花。
夜一低头喝牛奶，还真是难得一见的绝色，尤其是刚刚那副神情，可惜收敛的太快。
“听到没？”眉纱脸色不虞：“准备吧，你还等什么？”
当然是等你反悔……浦原喜助不甘不愿吩咐下去。早知道尸魂界来的是这么一个，他绝对想办法把眉纱赶出去。
“这里真不错。”库洛洛忽然又说：“眉纱，不如由你来帮我介绍？我相信我可以有不少惊喜。”
“好啊。”眉纱立刻精神振奋：“我和你说哦，浦原喜助这里……”
“夜一，我好惨。”浦原喜助抱起他家小黑猫：“你说这两个人会不会把我的窝拆了？”
“极有可能，我早说让你别那么放任眉纱。”夜一闷了半晌终于又开口说话。一句有用的话没从那小子嘴巴里套出来，她现在对自己的语言表达能力相当没信心。
“她说是尸魂界的人，我也觉着她没撒谎，才会这么放任的。”他想的是，既然眉纱在这里，有个尸魂界的人可以和自己暗中通气也不错，免得眉纱做出什麽严重的事。谁知道来的偏偏是她那一系，这你可让他怎么活？
“你刚刚？”
“没用，那小子精得很，凈给我没边的扯，最后扯到哪儿去我都不知道了。”
“真是，到底这帮人齐集现世要做什麽？还嫌这里不够乱吗？”
夜一摇头：“不知道，但凭我的直觉，最近就要出事，眉纱一定不会忍那么久。”
“有什麽根据？”浦原以为她查出了什麽情报。
夜一白他一眼：“都和你说了是女性直觉，根据什麽根据。”
浦原想哭：“这都什么时候了大姐，你正经一点行不行？”
两个人都有想问对方的事，相对而坐竟然一句话没有，这也相当难得。
库洛洛的耐性从来是最好的，不过眉纱也没有一般女孩沉不住气憋不住话的性子。于是你看书来我喝茶，场面温馨又愉快。
眼看着日头尽落，外面漆黑一片。
眉纱打个哈欠伸个懒腰，准备睡觉。库洛洛见她躺下，顺手还闭了灯，自己也没办法看书。于是也跟着躺下，抢一个被子，软玉温香抱满怀。
眉纱蹭蹭，咕哝道：“明天我要去打架，你别跟去，给我捣乱。”
“好啊，不过我去调查别的，你也不许插手。”听起来，库洛洛似乎一直很想这么说。
“这倒是无所谓，你要做的坏事我什麽时候插手过？我没兴趣。”眉纱答应的很干脆。她的计划已经要开始，崩玉研究的差不多，的确没空再理会他。
“确定不后悔？”库洛洛的话带着淡淡的诱惑。
“你很想让我问你到底是什麽事？”眉纱转身和他面对面。
库洛洛又把她的身体扳回去：“这样抱着不舒服，乖一点。”
眉纱只能背靠着他温暖的胸膛，彼此都看不见对方的面色。
“你明天打算去和谁打架？”
“你答应了不插手。”
“但我没说我不问。”
“如果我没估计错的话，至少我可以让两拨人互相打起来，还可以试探出另一个人到底什麽想法。”
“对你自己来说呢？有危险吗？”
“没危险是不可能的，不过值得。我试过，这种危险在我的掌控范围内。”眉纱把话说的很模糊，免得库洛洛反悔。这家伙的承诺，算不得准。
“只要是危险，就有不可掌控性存在。”库洛洛低声说：“眉纱，你就不能学会凡事按部就班，一点点来吗？”
“那样的速度太慢，我恐怕我等不及呢。”眉纱手覆在他手背上：“我不需要任何人担心，你今天怪怪的。”
“可能是换个世界换了个生活方式的关系，我来到这里之后一直很怪，不用在意。”库洛洛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变成咻咻鼻息。
眉纱低头，手指轻划他扣紧她腰的手。
果然，库洛洛的话不管什麽时候都不能相信，假话总是掺杂在内。
他的失常不是从来到这世界开始，而是从自己带着一身的空洞和伤痕回到尸魂界开始。
无力闭上眼睛，最近常常袭来的疲倦又一次席卷身体。
明明是一个人的伤，却并非只伤了一个人。
第二天天还是刚朦朦亮眉纱就起床，不过不是上天台看日出，而是偷跑。
和她同寝的库洛洛也是偷跑中的一员，不过人家跑的更潇洒，连带着去了一趟浦原的仓库，弄出点他能用得上的好东西。
“难怪是上任的技术开发局局长，能力真的很强，可惜不能偷。”库洛洛感慨技术不同能力偷不到，自己又没有这个工夫学。
“研究来研究去，最后把他自己研究到现在这地步，真没看出哪儿值得。”反正眉纱是绝对不带为了个外物把自己弄的这么惨。
“这点我持保留意见，他的确做的不怎么好。”换成是他，绝对不会出这么大纰漏。
“保留意见？”眉纱猛然提高声音：“弄了半天你的目的也是崩玉？我说库洛洛，死神和虚对这东西趋之若鹜很正常，你拿来干吗？爲了你的盗贼秘笈可以更创新高？”
“乱说话。”库洛洛敲她：“还不是因为所有人都抢我才要弄过来看看那到底是什麽。”
连眉纱都能当宝贝来研究，怎么可能是俗物。
“拿去。”眉纱随手就抛给他：“就这么一颗玻璃珠，满足你强烈的好奇心。”
库洛洛接过来，触手冰凉，内里翻滚着淡蓝色的类似云彩的东西，探入后发现力量极其强大。
“果然是好东西，就算不适合我。”库洛洛揉捏着：“你是不是忘记了我也是名死神？”这东西对他未必没用。
“我没忘记，可是死神又怎么样？”眉纱挥挥手，崩玉立刻乖乖飞回她掌心。
“这东西已经是我的了，谁来都没用。”
“融合？”
“不，只是因为上次借由它操纵力量，导致的一种异常的彼此吸引。当然，这是融合的前提。”
她迳自进了假面结界的仓库，库洛洛差点一头撞在结界上，幸而及时发现。
“眉纱？”
眉纱回头笑道：“这是不能让你知道的，我已经用我的办法告诉你了，再进来的话，后果自负。”
用他的方法对付他？聪明的小女人。也罢，他在旁边找个地方坐，自己不是没有等待的耐心。
眉纱进出的很快，她只给了平子真子一个座标，一句话——
“有一场好戏，别告诉我你不打算看。”
“和里面的人说了什麽？”库洛洛似漫不经心地问。
“你很快就知道。”眉纱掏出一张好大的空座町地图：“我们去——这里。”
眉纱点的地方是一片空地，库洛洛没看出有什麽不对。
“接下来要发生的其实我也不想山本老头知道，不过知道了也无所谓，你还要继续吗？”
库洛洛岿然不动：“这似乎是该我决定的。”
“呵呵，的确。”
空间的震动突然传来，开始扭曲。
“来了。”
黑色裂缝中灵压突然暴涨，震碎了那一圈的地面。
“这么狂暴的灵压是谁的？”库洛洛拉着眉纱躲到一边。
“破面十刃，牙密。”眉纱将他推到一边：“不许给我捣乱哦。”
“谁在那边？”
“住手，牙密。”
可以感觉到袭来的功绩被挡开，然后一切逐渐清晰，乌尔奇奥拉就站在她面前不远处。
“你倒是警醒呢。”
“你的灵压和其他人不同，很容易可以分辨。”乌尔奇奥拉先打量了她一圈：“不错，没什么奇怪。”
“现在还没有，不过很快就会有了。”眉纱举起手：“喏，崩玉哦。”
“是崩玉。”乌尔奇奥拉伸出手，看样子很愉快。眉纱不给市丸银而给他，这的确让他不能不愉快，虽然自己也不知道乐什麽。
“我可不是这个意思，我知道乌尔你的眼睛很有用。”眉纱笑眯眯道：“但你知道有多少人在暗中看着我们吗？”
乌尔奇奥拉不明显的四下扫视一圈：“有吗？”
“是啊，有吗？我也不知道。所以——”眉纱晃晃手里的崩玉，对乌尔奇奥拉露出一个灿烂笑容，仰头吞了进去！
乌尔奇奥拉以最快速度伸手，库洛洛等于是传送到眉纱身边，两人却都没来得及阻止。
库洛洛已经沉下脸：“胡闹！”
“眉纱大人，你必须要吐出来。”对于蓝染融合崩玉，乌尔奇奥拉是知情人之一，自然也知道其中的危险性和困难程度。
“再必须也吐不出来了。”眉纱彻底把它吞进肚子里。
“眉纱，我可以帮你催吐。”库洛洛盗贼秘笈已经拿出来，□□裸的威胁。
“崩玉是属于‘界’属性的物质，它会带来什麽惊喜，难道你们都不想见到？”眉纱推开库洛洛：“你瞧，对这个有兴趣的人还真不少。”
空间被纷纷撕裂，引起这一片的空间全部扭曲，其他人根本无法进入。
出现的阿修罗恰好被采撷拦住，彼此都杀气沸腾。只有该隐来到她身边，被乌尔奇奥拉挡住后就不再妄进一步。
“崩玉会带来多幺严重的后果，你知道吗？”
“我要知道的话，又怎么会这么做引你们出来？”眉纱一个个看过去：“该隐、哈迪斯，阿修罗，我刚刚知道，我竟然这么吃香。”
“唉，你就算气我们在暗处监视你，也不该拿自己的安危开玩笑。”该隐实在拿眉纱没办法，她未免太不在乎自己，就算自残身体也要把他们逼出来，用得着做到这个程度吗？
“既然三位都出现，就代表你们都知道我吞下崩玉会发生什麽状况，谁来跟我说说？”
没有一个人说话。
眉纱眼神微闪：“采撷，我觉得你瞒着我的已经够多，再隐瞒下去你就不会再是采撷了。”
采撷的身体猛地一震，抬起头看的不是眉纱，而是眉纱稍远处的该隐。
该隐低着头，他不想影响采撷的判断，他相信采撷还记得曾经说过的话。有些事情，不管它原本的意义如何，说出来就是错。
“师父，我不——”对上眉纱冰寒的双眸，他要怎么说谎？
“采撷。”该隐的音调很古怪。
眉纱的手搭在他肩膀上，微微下压：“该隐，我在和我的人说话，和你有什麽关系！”
这是眉纱对该隐说的最重的一句话，她对该隐一直有所保留。
采撷忽然掠过来，轻轻摘掉眉纱的手。眉纱突然寒起的目光让他浑身都在颤抖，他知道他正走在背叛的边缘。
“师父请稍安勿躁，这事……真的不能说。”
他最终还是把‘不能说’这三个字出口，等着眉纱的审判。
眉纱的确很气，怒火快要把她撑爆炸。但感觉到采撷碰触的手冰凉，浑身都在打颤，看着他嘴唇惨白惨白，神色绝望，根本没办法下得了狠心。
“我像是需要保护的吗？你怎么知道告诉我就不好！”眉纱的口气极差，但最终没有甩脱他的手。
“因为这件事和你的意识有关，让你知道了这点就等于是推动了这点。”采撷的否认让该隐松了一口气。
“意识上的事情？就是说当自己知道如何，潜意识就会以为如何对吧？这种力量是潘多拉的范围。”眉纱只是就着自己知道的消息随便分析，却发现他们三个都变了颜色。
该隐和阿修罗还可以掩饰，但采撷在自己面前从来没办法隐瞒太多。
“原来我也能接触这股力量了？还真不错。”她仍似不经意结束这句话，却暗暗记在心底。自己和潘多拉纠缠那时被她阴过？自己没有印象，但看他们的神色，这事恐怕不简单。
“我来不是听你们叙旧。”没人阻挡，阿修罗也飘过来。
“眉纱，趁着现在还没有吸收，吐出来。”
“我说过已经晚了。”眉纱仍然冷冽道：“我肚子疼。”
“啊？”几个人都没反应过来。
“我说，我肚子疼。”褪下那层冰冷，眉纱立刻汗如雨下。
眉纱第一次感觉到这种疼，什麽眼前发黑都是小意思了，这种疼痛根本形容不出，她是真的感觉到了被疼死会是什麽样子。疼到无法吸气，感觉紧咬的牙关稍稍松开一点都会立刻撑不住死掉。她竟然刚刚还能勉强自己平稳开口，想想都觉着不可思议。不过很快就什麽都没办法思考，维持神智清明已经是她惟一能做的，原本的计划全部抛诸脑后。
阿修罗伸手要拍她后背，她立刻躲开，紧捂着胃。
这种感觉相当奇妙，明明觉得疼到动不了，身体的反应却更为敏锐。
阿修罗抓了个空，随后就是采撷的杀气针对，让他更加无奈。
“眉纱，你不是次次都那么好运可以压制崩玉的力量。”要逼出他们，他们已经出来，就不要再继续。
“逼出你们，只是很小的一部份。”眉纱扣着身体：“我想要……更强的力量。”
“你为了力量不要命？乱来！”阿修罗旋身躲过采撷的防备，再一次伸手抓住眉纱的手臂。
“放手。”采撷和该隐齐齐出手，隔开了阿修罗。
“你们两个？”阿修罗挑眉：“到底是想救她还是想害她？”
“我不认识你。”该隐退到眉纱身边挡住她。
“我信不过你。”采撷假笑：“阿修罗先生，我们似乎和彼此之间从来都未曾脱离过敌人的身份。”
“这话说的倒是，但我和眉纱之间的关系也不是你这个做徒弟的能明白。”
眉纱的脸色开始变好，可见疼痛慢慢抑制，身体却也泛起光芒，青青红红从体内透出，诡异万分。眼看崩玉已经开始在体内扩散，阿修罗也不管那么多，一拳击向采撷。
采撷握住他的手臂，向那边一甩。
阿修罗被一股大力弹出，翻身稳稳落地。
采撷甩了甩手腕：“不错。”
阿修罗沉着脸，没想到以前和宙斯一对一都会遍体鳞伤的，现在倒是能压自己一筹。哈迪斯就是哈迪斯，进境一日千里。
疼痛稍解，眉纱抬眼看到挡在自己面前的该隐，红光一闪。
是保护的姿态，而且是将后背付与她。这种信任绝不是他们之间该有的，寥寥几面，寥寥几语，敌人的身份。她伸手，抓着该隐后心的衣襟站稳。手掌下的身体没有半丝僵硬和戒备，只要自己力道轻轻一吐，就可以重伤，甚至让他死亡。
动了动，还是借由他的身体撑住了。
库洛洛却揽着她的腰轻轻一扯，让她靠在自己怀里，附耳道：“你昨晚说的话我好像明白了。”
“你能明白很正常，不明白的是我。”眉纱喃喃，眼睛还盯在该隐身上。
意识到他在保护的瞬间，心脏紧缩着，跳动的厉害。她看不懂他，却被他一览无遗。这一贯的危险只会让她戒备而觉得刺激，此刻却突然惧怕起来。不希望他听到这奇异的心跳声，连自己都无法理解的失常。
“眉纱。”该隐开口，似乎在压抑着什麽：“不要发呆，崩玉的力量已经扩散，尽快吸收。”
“能吸收得了就好了，我的力量已经不在我控制内，连发丝都无法克制，更不要提再加一个崩玉。”眉纱大有破罐子破摔的架势：“这次本来就是一个赌博，赌赢了我能和你们站在同一高度，输了就什麽都不剩。”
听到眉纱这句话，不光该隐转过身来，那边打起来的采撷和阿修罗也双双停止，顷刻来到她面前。
“眉纱，我一直以为你只是没有想好，却没想到你真的把自己逼到这种地步。”阿修罗轻声道：“如果没办法挣扎求存，你宁可主动去死也不肯听从命运，是不是？真是……这是你本来的任务，你就不能不要那么任性？”
“任性？阿修罗，采撷站在我这边，该隐我虽不知道。但我却知道，只有你是真的站在我的对立面。”眉纱勾起嘴角：“或者我能猜到一些，九界通过我复生，所带来的影响不可能那么小。或者甚至会让这世界毁灭？毁灭这个你所厌恶的次元。”
一句话，立刻气氛再次凝重，阿修罗变成众矢之的。
“眉纱，如果你以前也肯这么勤奋的动脑子，或者有很多阴谋都不能成功。”阿修罗承认了眉纱的话：“没错，我厌恶的世界，我所厌恶的这里的一切，我却没有能力毁灭。你信不信？如果你没有出现的话，时空境管局也会毁在我手里，并且拉这个世界陪葬。可惜你打乱了我的计划，我只能退而求其次来谋算你。”
他一边说一边慢慢后退，直到自己退到安全距离才停止。
“但我还是把你当朋友的，所以只是在一旁看着，等待合适的时机而已。眉纱，你逃不脱的。还记得吗？潘多拉的话语，那是被你忽略了的盲点。”
采撷忽然冲上去，与方才相比招式毫不留情，无数阴魂围绕着阿修罗哭号，打断他后面的话语。
“你们不说还不肯让我说，可惜嘴巴长在我身上。”阿修罗提高声音：“眉纱，潘多拉说出来的话语会变成事实这一点你知道，却只把它当成用做诅咒的力量。的确只有那样才有用，但不代表平常潘多拉的话就丝毫没有用处。假话说多了就会变成真的，更何况是拥有言灵的人？就算误会，她又说了多少遍你是路西法，你可还记得？”
“她……说过。”眉纱捂着自己的唇。是的，不止一遍，而且每一次都斩钉截铁。
“呵呵，看来眉纱已经猜到，你还要阻止我吗？”阿修罗用力将采撷的刀锋震到一边：“真以为一招胜我就比我强？想要阻止我开口，你的力量还不成。”
采撷收刀，急急回到眉纱身边：“师父，不要听他胡说。”
“如果是胡说，你们在紧张什麽？”眉纱空洞地反问。
采撷说不出话啦，只能低下头。
“当然不是胡说，他们只是想保护你罢了。”阿修罗缓缓道：“其实这一切本不该发生，谁让一切偏偏那么巧合？因为你的本命刀是路西法的佩刀，才让潘多拉认定你和路西法有关。又因为你本就是和九界复生有关的祭礼，潘多拉的言语加成才会让这柄刀产生变化并向你输送力量。最后又因为潘多拉的死为你埋下更深的纠缠，致使一切发展到现在不可收拾的地步。或许本来你不必死，或许本来一切用不着这么复杂，但却偏偏阴错阳差，一步步走到这般境地。世事无常，命运弄人，直到现在你还不肯承认？”
“所以……果然是意识的问题。”眉纱已经愣然：“不告诉我的原因是这个，路西法的复生不是以我为祭品，而是在我身上。”
躯体被占据，灵魂被毁灭，类似夺舍的复活，这才是事实。
“采撷，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哈迪斯的记忆全部回归之后。”采撷仍然低着头：“因为本命刀根本无法舍弃，让师父知道更是有害无益。我本想找到另外的办法切断师父和本命刀的联系，再想办法祛除和路西法有关的部份。没想到……”
“没想到先被我揭破。”阿修罗再后退一步，偷偷在身后撕开空间的罅隙。
“我还是那句话，并不想主动和你为敌，只是顺其自然。”眉纱到现在为止的一切都与他无关，他什麽都没做过不是吗？
“那再见了，眉纱，我们后会有期。”
但身后那应该是被他撕裂的空间中，却迳自刺出刀锋，深入他身体。
“就这么要走？我送你一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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