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暗流
泌阳村依山傍水，周围没有被开荒的林地也有很多，因为队伍是军事化的训练，按照江涛的提议，训练场是人为在林中清理出来的一块空地。
跟随刘二毛来到这里，秦征看到了江涛在教导这些人的操练。
没有兵器和护甲，所有人都是穿自己的衣服，手中拿着的是统一标准之后的木矛。
集体操练的内容，也都是按照当初在军中那般，基本的穿刺、抵挡、侧击等，再有就是体能上的训练了。
秦征站在远处观望之后，感觉整体来说尚可，毕竟这个时代的条件有限，要求不能太高。
别说是自己搞的小小护卫队了，就算是真正的大军，那也只是少部分受过精锐训练的士兵，他们有精良的铠甲护身，然后就是跟随一起出征的普通兵士了。
大多数兵士有粗制的铠甲和基本的兵器配备，大规模的交战中，除了武器铠甲之外，重要的还有士气和胆量，以及主将的指挥能力。
秦征并未想过组织大规模军队揭竿而起什么的！就是想，现在的他也没有那个能力。
赵国内部虽然贪腐之风严重，落草为寇者不在少数，但整体上还算是安稳，并非起事的时机。
秦征只想有一支属于自己的武装，好在秦家面对威胁的时候有一些自保的能力。
很显然，眼前的这支队伍已经很符合秦征的要求了，甚至超出了他的预期。
说到底，这一百五十人中也就三四十个是从附近村庄及城邑找来的，其余都是泌阳村的人。
而泌阳村的老一代都是军中将军身边的亲卫，他们的培养出的孩子，从小就有习武的根基，个人体质本就过硬，只要稍加训练，若是能再配上一身铠甲装备，直接上战场也是没问题的。
就像刘二毛这种，一个人打七八小混混，跟本就没有一点问题。
“秦公子可还满意？”
到来之后，刘二毛只是陪着秦征看，倒是江涛笑呵呵的上前来询问。
秦征对江涛行了礼，反问道：“涛叔自己可满意？”
“我对他们，还是比较满意的。短时间内能做到这般整齐有序的操练，属实不易。”江涛从当初在军中训练兵士的角度出发，可观的说了一句。
秦征笑道：“您都没觉得满意，晚辈自然也没有太多的意见。”
“没有太多，说明还是有些意见的嘛！”江涛心直口快。
“晚辈觉得，可否给他们没人再配上一根木棍，或者喜欢刀的也可以配上木刀，两人或者三人一伙的进行对战练习。”
“军中首要的是令行禁止，一般都是从基本的搏杀招式开始训练开始的。你说的那些，都是能做到令行禁止之后的事情了。”
令行禁止，这是一个士兵最基本的，然后才是战斗能力。
毕竟在大规模的作战中，士兵的服从性很重要，这跟后续阵法的训练也很重要。
只是眼下的护卫队，秦征更看重的是个体战力。
用心琢磨一番之后，秦征才缓缓说道：“我们毕竟和军中不同，最主要的是，我们没有太多的时间不是吗。如果柳家真的和山匪有勾结，那来自的柳家的报复就不会太远了。”
“如今算是彻底把金家给拉下水了，我们的时间真的不多。”
“这些我也知道。”江涛也是心情凝重的思索道：“这样吧，明日开始，上午练习基本的东西，下午的时候，就开始练习对战。”
秦征的目光扫过二人，拱手道：“如此，便有劳你们二位多费心了。”
……
经过几天的修养，柳重楼的身体已经无恙。
不过柳姜阳想要报复金家和秦家的心不死，于是拿着这些天吴勇在城中收集来的情报，亲自来到柳重楼的面前诉说。
“金家此番不但利用价格的竞争使我柳家赔钱，退出了蚊香市场的竞争，还利用城中其余商贾的贪心打开了周围城邑的市场，现如今金家的蚊香生意格外红火。若非处心积虑，如何能够在短时间内想出如此的妙策？”
“爹，不是孩儿一时恼怒，此事实在是是可忍孰不可忍，若是就此放过金家，我柳家多年来的威严何在？重城百姓断然会以为我柳家怕了他金苏林。”
原本，柳重楼好不容易平息的怒意，被自家儿子这般一说，顿时又上来了。
虽说不至于再来个吐血昏迷，却也是咳嗽了好一阵。
此时的柳重楼看上去已经全然不如先前那般的镇定，眼神中多少有些迷惑。
那金苏林何时有了这般本事？
不过这个问题现如今已经不重要了，关键的是，他已经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的确如柳姜阳所说，如果柳家此番不能做出坚决的打击，那外人肯定以为柳家怕了金家。
“此事容我想想对策吧。”考虑许久，柳重楼不过就轻轻道出一句。
“爹，事已至此，您还在考虑什么？”
“想要龙虎山的人出面，需要让上面的人出面，如今我柳家已经在重城多年，若是还和当初那般遇到点小麻烦就找上面的关系，你觉得上面会如何想？”
心烦意燥的柳重楼，都有点不想正面看自己的儿子了。
独自倒满一杯清茶，柳重楼面色深沉的品了起来，那不时转动的眼珠子，看的出他依旧在不断的考虑着什么。
柳姜阳愣怔了半晌，突然傻乎乎的问道：“不是，爹啊！您怎么越说越迷糊了呢！龙虎山的那些个山匪，不就是想着从我柳家手里收点钱嘛！怎么还成了上面的人？”
“要是只因为钱就好了。”柳重楼一杯茶刚端到嘴边还没喝进去，不得已又重重放在了桌面，“这上面的关系自然不是指的山匪。”
“不是他们？那还有何人呢！”柳姜阳睁大了眼睛，不可思议，还略带责备的问道：“您怎么从来没提起过，也不带孩儿认识一番。”
“这事你还好意思怪老子了？”
紧握的拳头重重往桌面上一锤，柳重楼粗重的喘息着，“爹早就有心带你去见见世面，可你呢？整日里仗着家族的财势作威作福，你就说老子这些年外出，有几次你是在府上的？”
“让人找都找不到，现在还转过头来怪老子了？”
柳重楼瞪大了的眼睛就好像要吃人一样，因为愤恨，那坐在靠椅上的身躯都在不住颤抖着。
如此的场面，这般的怒意。
从小被娇惯的柳姜阳哪里见到过这般场景呢！还是第一次见自己父亲这么大的火气和不满。
不过这并没有让柳姜阳感到害怕，只见他嬉皮笑脸的走到柳重楼身后，装模作样的在柳重楼肩膀上揉捏着，“爹，您看那不都是巧合嘛！再说了，以前是孩儿不懂事。不如这样，您明天就带我去见世面如何？孩儿保证不给您丢脸。”
“你给老子丢的脸还少吗？”
“哎呦，爹——”
“行了行了，别总在这跟只苍蝇似的烦我。”柳重楼一把将粘人的柳姜阳推开，不耐烦的说道：“虽说此番事情上吃了亏，但也不是没有其它办法来对付金家，爹已经想到了办法。”
“想到了？”柳姜阳喜上眉梢，极尽恭维的说道：“要不然怎么您是我爹呢。就是有本事。”
……
整体训练的事情已经安排妥当，接下来就是训练时间的问题了。
训练的事情秦征暂时帮不上忙，也不想太过操心这些事情，毕竟一个人无法顾及全部，能够想着成立一支属于秦家的护卫队，已经是不容易了。
阅览队伍后的第二天，秦征和刘二毛驱车来到了重城金府。
“贤侄来了，快请快请。”得知是秦征来访，金苏林满心欢喜的亲自到门口迎接，“不知贤侄此来，可是有事相商？”
“确有一事需要金叔相助。”秦征也不客套。
“那算是贤侄来的巧，若是早来一个时辰，我都还在靳邑谈商议呢。来来来，有什么事咱们进府上说。”
虽说和金苏林来往的时日不短了，可是金家府邸秦征还是第一次来。
一进府门，脚下通往院落里的是一条碎石小道，在这弯曲的小道两侧，一面是近三丈高的竹林，竹林的正中有一蓄水池，细小清澈的水流滋润着周围的竹林。
一面是三丈方圆的水塘，水塘的正中有一假山，假山上亦长有三五棵青竹。若是从高处俯视不难看出这阴阳相济的八卦布局。
虽有岁月的痕迹，却不失江南山水庭院的美感。
跟随着金苏林，几乎每走一步都会有一种焕然一新的感觉。
走过‘乡’字一般弯曲的碎石小路，穿过回廊，直到第二进院落中的亭台内入座。
“贤侄若无急事，便先品品我刚带回来的新茶，咱们慢慢聊。”金苏林说完，转对下人吩咐起来。
闲扯了近半个时辰之后，秦征才开口说道：“此来是希望金叔举荐两位手艺上乘的工匠，晚辈有心修习家传枪法，奈何没有趁手的长枪。若是方便，最好是帮我这兄弟也打造一把兵器。”
金家有自己的铁匠铺，对此事自然豪爽答应，“就是不知道你的这位小兄弟，喜欢何等样式的兵器？”
“狼牙锤，三尺三寸长的狼牙锤一柄，不知前辈可否满足？”
兵器当中，锤子一类普遍较重，狼牙锤更是杀伤力极强的一种。
怪道知人知面不知心，原来这家伙是这样的狠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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