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柳公子到
重城，蚊香的小铺子被秦征提议挂上了‘秦坊’二字样式的匾额。
其原因，自然是秦征不单单想经营蚊香，还有诸多的产业在后续慢慢的展开。
吃完午饭，府中下人依旧不停的为制作蚊香忙碌。
就在秦征准备亲自上手的时候，昨日来访的金苏林如约而至。
“金叔叔好。”已然知晓两家关系的秦征，今日的态度自然亲亲切了很多，于情于理，秦家都应该答应金老爷的请求才是。
“不负贤侄的嘱托，府上铁匠连夜打造出了贤侄想要的东西。”
金苏林始终是一张笑脸。
此时再打量此人，秦征总觉得他身上有一种不一样的气质。
这是岁月磨砺之后才能自然呈现出的势，有运筹帷幄，也有临危不乱的感觉，仔细看面前老者的眼睛，总能有一种安全感。
这就是心底里透露出来的自信吧。
想想也是，秦家先祖那般的强势，交际的商业世家又怎会是寻常人呢！
“金叔叔请。”秦征让开身位，伸出一手，示意金苏林往客房去，“您先去客房稍后，待征儿测试过这模具之后，再去和您详谈。”
将模具交到秦征的手上，金苏林点头，“也好，我这也有些事需要和秦夫人商议。”
仔细的端详了好一会，秦征看的出制作模具工匠的用心，非但周围一圈没有毛刺，即便是模具内里也是打磨的相当光滑。最重要的是，金苏林直接做出了两个。
不只是相信自己的工匠还是相信秦征，并没有打算只做出一个先试试能否使用的想法。
也或者，金家财大气粗，收下工匠多，也不差这两个模具的材料，就顺便做的吧。
“小一。”
秦家府上男丁除了家老之外还有五人，按照年龄逐一以小一至小五来称呼。
小五年龄虽小，却是精明，只是眼下去了重城店铺照应，秦征便将小一喊了过来。
“公子，您吩咐。”小一相对的势利眼，以往没少在秦夫人面前说秦征的坏话。
也因此，秦征变了性子之后，小一就总是小心翼翼的伺候着。
秦征对先前的事所知不多，内心自然是没有报复的想法。
人到面前，秦征平静的问道：“压好的蚊香泥在哪？”
“在后院呢，您随我来。”
烈日当头，小一带着秦征从树荫下穿行，没一会二人便来到了后院。
秦家虽说在泌阳村立足，但宅子占地很大，前后分两进的院落。
因为水源的关系，后院并非什么庭院，多是柴房和囤放粮食的地方。
在一处雨棚的下方，秦征远远看到有三个下人在一刻不停的将蚊香泥切条，再盘成圆盘。
“将手中的一盘做好，就先停一下吧。”
压好的蚊香泥还有很多，秦征随手拦到自己身前一块。
毕竟是第一次用模具，秦征也担心下人操作不当导致出现问题，第一次，总是要亲自上阵的。
蚊香盘使用的乃是青铜材质，该是更容易定型和打磨的缘故，毕竟用来做蚊香的，对硬度的要求不高。铁的若是存放不当，反而容易生锈。
看好了地方，秦征先将模具平放在整块的蚊香泥上，再用手贴合两边，使得整个模具都能够均匀的受力下压。
不得不说，这蚊香泥的密度还是有些大的，压起来稍微有些吃力。
压到底端，再将模具拿起，秦征沿着模具底部的纹路仔细观察，看每一处细节的地方是否压实了。
确定没有问题之后，这才小心的在木板上轻轻磕碰，试图将压成型的蚊香盘给磕出来。
满是心眼的小一见状，将放在另一处的模具拿起，学着秦征先前的样子在蚊香泥上压。
可秦征尝试将挤压成型的蚊香取出来时，这一过程并不顺利。
因为蚊香泥的干湿程度不一，在磕碰的时候，一个不小心就会导致成型的香坯出现断裂。
尽管压出来的香坯很规则，边缘也很光滑，颜值完全达到了秦征的要求。
可这一连十多次，只有四盘被完整取出的概率，让秦征的眉骨锁在了一起。
虽然没有见过后世蚊香工厂的制作过程，但制作煤球的过程他是见过的。工人可谓是简单粗暴，效率还出奇的高。
眼下这样子，磕碰时总是得小心翼翼的不说，关键这如此低的成功率，该是没有手工盘制的快才是……
“模具有问题啊！”
仔细的回想之后，秦征记得压煤球的模具内有隔离的活塞挡板，可以将成型的煤球给推出来，如此一来便保证了煤球出模时的完整程度。
“这做出来的不也挺漂亮的？”身边的丫鬟不解看着秦征。
对此，秦征并没有做出回答，毕竟模具的事情跟他们说了也没有任何意义。
将小一手里的模具也收走，秦征轻声叮嘱道：“你们便先按照先前的法子继续吧。”
这些个下人也不敢多说话，都知道自家公子的脾气怪。
交代完之后，秦征便拿着两个模具去前院找寻金苏林，打算直接跟他说明模具的改造。
与此同时，秦家院门外。
一辆有着灰色布蓬，三匹大马拉行的马车缓缓停下。
车夫将帘门掀起，其内乘坐的白衣公子用折扇扇了扇，这才一脸嫌弃的起身，“这他娘的什么破地方，道路崎岖不平，颠簸的本公子差点没吐出来。”
待看到正脸才知，这白衣公子，正是观察了秦征许久的重城富商公子，柳姜阳。
“地方是偏远了一些，公子多担待才是。”
车夫说完，蹲在马车的一侧给柳姜阳当脚踏。
“滚开！”心里很是烦躁的柳姜阳，没好气的将车夫踢开。手中折扇一合，跳下了马车。
秦家院子里，家丁小三刚忙完粉碎木炭的活，正准备喝口水呢，却听到家中的狗一直叫个不停，便知道有生人来了。
秦家一向行事低调，泌阳村的人又都是跟随秦征一家至此，在当地都是无亲无故。
除了金老爷，很少会有外人踏足这么一片偏僻的地方，常来秦家的人，那只名叫大福的狗都已经记住了，根本不会叫。
小三好奇的走到门口，刚好看到柳姜阳拉着一张驴脸，厌倦的骂道：“这荒郊野岭之地，弄个这么高的门槛充大户吗？脏兮兮的也没个人擦，本公子的衣摆都脏了。”
总之，柳姜阳对这么个地方是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牢骚话，小三只当是没有听到，上前询问道：“这位公子看着面生啊，不知您此来是？”
“你家主子呢？”
“我家夫人正在会客。”小三如实说道：“不知公子是何人？小的好去通报一声。”
“本公子问的事秦征。”柳姜阳自持身份高贵，根本不正眼看小三。
“您稍等，小的这就去通报。”
此话一出，跟随柳姜阳来的车夫顿时就龇牙咧嘴的，一把将小三的衣领抓住，“你是说，让我们柳公子在这门外等着？我看你是活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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