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战争从来都要流血
“对方主帅是谁？”太子沉声问。
“白寒露。”沈无涯说，他顿了一下，声音更沉，“不过听说，轩国右相已在路上。”
“右相？”太子皱眉，神情比先前更凝重了几分，“他来做什么？难道，他真以为昊王已死，我西凉就可以任人宰割了么？！”
说话间，原本收敛的王者之气顿时四溢而出。
轩国右相，传说中，轩国每一任右相都是不世之材。
这些年，能与轩国右相齐名的也就只有西凉昊王爷！他就不信，以他西凉太子李启仁之才，就真的不是别国丞相的对手！
“传令下去，集结兵马，攻城！”
一句话止，他的声音愈发缓慢坚定：“这场仗，孤亲自上场。”
沈无涯等大将吓了一跳：这一个多月来，基本是轩国主动出击，他们迎战。这会儿，太子竟要主动出击，而且，还要亲自上场！
沈无涯微微皱眉，并未立即接令，反而上前一步，抱拳：“殿下，您刚到回城，是否先休息一宿，明日再攻？”
若只是普通将军，即便一路舟车劳顿，但倘若战机好，攻城也是可以的，可是如今这位主帅，那不是普通人啊！
他是太子！国之储君！
若他有任何闪失，动摇的都是国之根本。
从太子到边关起，这场与轩国的战役，他沈无涯除了保西凉河山，寸步不让外，还背负着另一个重要使命：确保太子安全。
如今，太子刚从京城到了边关，一路舟车劳顿，怎么也应该先休息一下，这急切出兵，实在不是好事！
“不，就今天！”
太子斩钉截铁：“对方必定也知道孤今日到回城，按照一贯思维，任谁也不会料到我方今日出兵，我们便打他个措手不及。再说……”
他顿了一下，目光斜睨过沈无涯：
“这一个多月，你们这被动的打发，也太窝囊！孤倒要让他们瞧瞧，我西凉也不是好惹的！”
沈无涯原本还想辩驳，可话到嘴边，他咬了咬牙，终究没说，只躬身抱拳：“是，末将领命！”他转身，走出大厅。
所谓五十知天命，六十耳顺。
这位西凉老将军早已过了60，虽多年沙场征战，但那种年轻人的热血冲动，在他的身上早已不复存在。
没错，这一个多月来，他一直用最保守的打法守着北疆，对于他这样的老将来说，国之边境，任何沙场对决的胜负都没有意义，最重要的，便是保住江山完整。
不过，他笑了笑，既然太子非要打，那打就是了，就当，是扬我西凉赫赫天威.
此刻，另外一个院落，另外一个房间。
相对于外面小跑着准备战事的将士，李昊天和季玄渊却是笑语晏晏，一派轻松。
“毕竟还是年轻，这才刚到回城，就急着显示自己！”一身普通侍卫打扮的李昊天笑着，一双紫眸精光闪闪。
季玄渊不想反驳李昊天说太子年轻的话，作为小叔，他明明大不了太子几岁。
“庙堂之远，远离沙场。”季玄渊笑，“沈老将军守城虽然乌龟了一点，但在他们看来，不清楚轩国葫芦里卖什么药，这倒也是最保险的。”
李昊天微微颔首，语锋一转，看着季玄渊：“你那边准备得怎么样了？”
季玄渊点头：“早已备妥，就等着他了。”
李昊天笑意更深，在房间踱步三五步后，眉梢微挑：“他既提前征战，那我们就……”
刚说到这里，李昊天忽然止了话，转身望着敞开的大门以外：
一袭湖蓝色窄身束腰衣裙的青灵正急急往这边走来，额头上满是晶莹的汗水。
到回城前几日，她就已经把从前长袖广襟的罗裙换成了这种稍紧身的款。
关于她不是从前沈青灵的事情，虽太子和李昊天知道，但对于广大将士来说，她依然是16岁就能鲜衣怒马红颜薄甲闯敌方军营的天才少女。
“何事如此匆忙？”李昊天望着走路带风的青灵，伸手替她拭过额上汗水。
“要打仗啦！”青灵一脸凝重，目光掠过桌上两个茶杯，“哪个是你的？”
“左边那个。”李昊天下巴微微一抬。
青灵立即端起李昊天明显已喝过的那茶杯，咕噜噜一口气喝到茶叶处这才停下来，然后继续说：“刚太子下令，正在集结兵马，马上就要出兵了！”
李昊天依旧笑，面上一点紧张的神情也没有，只看着青灵：“轩国欺我西凉，太子亲征，扬我天威，没任何错啊！”
“大王，这可是打仗，要死很多人的！”青灵说得那个认真，人界不是比妖界更爱惜同类的生命吗？
“嘘！”李昊天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满脸笑意的揽过青灵，宠溺的在她脑袋上揉揉，“傻丫头，这种话，以后别说了！战争从来都要流血，而流血，是为了长远的和平。”
他朝后面季玄渊做了个退下的手势。
季玄渊微微躬身，并不开口，无声退去，顺便，将门带上。
房间里光线顿时暗了些许，青灵转头，看了看闭合的门，并未觉得季玄渊出去有何不妥。
“你也知道我这身体原来的主人是什么样的，那我要不要跟着上战场？”青灵依然一脸忧郁，语气急切。
“你忙着跑来，就是为了问这事？”李昊天笑，眸底柔和。
“是啊！”难道还有比这事更重要的吗？就在她听到太子要立马出兵的时候，背上冷汗就冒出来了，她一个根本没杀过人的妖，怎么可能拿着刀上战场？！
怕是一马冲上去，刀还没有挥出去，人头就落地了！
李昊天依然微微笑意着：“如今，太子是主帅，他没叫你上战场，你便可以不上。”
他顿了一下，继续：“再说，就算他叫你上战场，你也可以拒绝。”
“啊？还能拒绝？怎么拒绝？”这趟可是皇帝下了圣旨叫她来的！那不就是看上她16岁就闯军营，想叫她上战场么？
“当然能拒绝了。”李昊天笑，“你是王妃，不是将士。”
话语间，一派理所当然。
“那您呢？您去杀敌吗？”青灵问着，看着他的目光竟有些期盼，早听说李昊天是战神了，若他上场，不知道是何等威武！
“不的。”李昊天两个字击倒青灵所有幻想，他朝青灵身边微微靠近，倾身，在她耳边低语，“我现在只是王妃的贴身侍卫。”
好浓郁的阳气，完全可以再亲一口。
青灵转头，眼巴巴看着李昊天。
李昊天低笑，这么多日相处，他哪能不了解青灵，很干脆再凑近一点，亲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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